胡為……他怎麼來了？
我吃飽喝足剛打算回去補覺，卻發現那晚在歡樂城認識的胡公子胡為正蹲在店門口的臺階上。
大夏天卻穿個長袖，一口一口地嘬著煙。
看那身邊散落的一地菸頭，想來等了很久了。
“進來吧。”
我招呼他了一聲，徑自開門走了進去。
只是第一印象對他有些好感，但也不是什麼親近關係，所以我也沒太熱情。
但我忘了這貨是個自來熟，進了鋪子大大咧咧就往沙發上一趟，彷彿回到了自己家一樣隨便，還問我要零食和飲料。
我現在十分後悔當初自報家門了，感覺像是被髒東西纏上般不爽。
“陸言，你這不錯啊，商業旺鋪陽光充足，裡邊佈置的也……”胡為環顧了下四周，頓了一頓，“還算溫馨……一看就是商業奇才！”
我沒搭理他的馬屁，背對著他將昨晚戰場一般的店面簡單歸置了一下，從冰箱拿了一瓶礦泉水扔給他。
短短一天不見，胡為的臉色似乎蒼白了許多，抱著我給他的水噸噸噸喝了起來，這才堵住了他的嘴，方便我仔細觀察了起來。
方才在店外陽光太亮，此時我才看清，胡為的耳門上多了一塊暗斑，拿著水瓶的右手手背也灰濛濛的沒有血色，這些都是撞煞的特徵。
嘩啦啦，胡為好像許多天沒喝過水一般，竟然將瓶子捏成了一團，一滴水都沒有浪費，統統灌下了肚子。
緊接著打了三個水嗝，喊了一聲“舒服”，便倒在了沙發上，一臉滿足。
我沒有說話，是他主動來找的我，有事我不問他也會說。
果不其然，幾秒鐘過後，胡為賊兮兮地睜開了一隻眼睛，問我為什麼不問他來幹什麼。
我笑了笑，“你又不是沒長嘴，有事自然就說了。”
“你真沉得住氣，”胡為收起笑容坐了起來，開門見山道：“我也不兜圈子了，我知道你認識宋金剛，我要找他。”
原來胡為這次來我們縣城就是為了找老宋的，只是苦於沒有引薦之人，所以才先找到了地頭蛇周奇，不曾想誇下海口周奇連老宋的門都進不去。
本來都要放棄了，卻打聽到昨天老宋來了我的刺青店，於是今天特意蹲點守著我呢。
“撞邪了，找老宋驅邪？”我隨意地問道。
胡為的嘴角抽了抽，僵了幾秒後頹然點了點頭。
我接著道：“是你的紋身吧？”
胡為猛地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脫口邊問我怎麼知道的。
其實第一次見他我就發現他的紋身開始出現了不正常的變化，方才他進屋以後又時不時地隔著衣服抓自己的面板，再加上之前那幾個撞煞的特徵，我便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不過我倒是很享受這種被人當做高人的感覺，於是故作神秘地說：“直覺。”
這下胡為更是激動了，一下子跳起來衝到我身邊，求我一定要幫他引薦老宋，說他不想才剛成年就英年早逝。
“陸言兄弟，只要宋先生肯接，我可以給你推薦費，兩萬怎麼樣？五萬也行！”
臥槽！
我心裡一驚，富二代開口都這麼霸道的麼？
只是引薦個人就給五萬？嗎的我上一個活差點把自己搭進去才賺了六萬，還是沈飛鴻後來加了錢。
見我不說話，胡為寄了，一把攥住了我的手，就差給我跪下了。
“我的好哥們，我再退一步，只要你讓我見宋先生一面就成，不管事情成不成我都給你五萬！”
“咳咳，你冷靜點，”我被他的熱情搞得渾身不自在，不過也看出了他有多著急。
此時我心裡盤算的是，胡為撞煞這事多半跟紋身有關，即便他找到了老宋，這活十有八九也會兜兜轉轉落到我頭上。
既然如此，我為何要讓中間商賺差價？尤其還是黑心的70%！
不過終究老宋也算是我的引路人，人家也是奔著他的招牌而來，再說我還欠著96萬呢，完全揹著他截胡的事我也做不出來。
於是我安撫住胡為，進了後屋給老宋打了個電話，將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老宋倒也豪爽，只說這事也算常見，事成了他只要一成的招牌稅，事黃了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總之是無本萬利。
我把電話拿給了胡為，也不知老宋跟他說了什麼，只見他點頭如搗蒜，一個勁地說著感謝。
等到掛了電話，看我的目光也變得尊敬起來，稱呼也從陸兄弟變成了陸哥。
“陸哥，宋先生讓我一切聽你安排，費用也由你說了算。”
從方才的大大咧咧忽然變得畢恭畢敬，一時間我還有些不適應。
但我也不能表現出來，既然老宋都替我把牛逼吹出去了，我也得圓了他的面子才是。
我讓他把衣服脫了，我要看一下他的狀況，然後才能定價。
胡為趕忙三下五除二扒光了自己，甚至還要脫褲子。
我趕緊攔住他，“把紋身全露出來就行，下邊也有？”
“沒有沒有，”他毫不害臊地搖搖頭，說以為我是做全身檢查，要像體檢一樣一絲不掛。
我翻了個白眼沒理他，讓他趴在了紋身床上，仔細檢查了起來。
胡為的紋身是一條青龍，但卻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青龍，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龍頭在後背正中心，褐色的犄角直插雙肩，龍身盤根錯節填滿整個背部，四爪強壯猙獰，龍尾甩向右臂，盤繞其上形成了一條花臂。
龍身縫隙出盤旋著幾個橙色的小球，球裡還有數量不等的星星點綴。
“龍珠？”我總算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這玩意了。
“是啊，”胡為一見我認出了他的紋身十分開心，“咱倆果然能聊到一起，經典老番，現在都沒人看了，甚至我身邊竟然好多人沒聽過，就離譜！”
我心想離譜的人是他吧，二次元本來就是少數，再加上又是老番，沒看過很正常。
倒是他，竟然能把龍珠裡的召喚神龍給紋在身上，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不過我也沒多說，只是眯著眼睛伸出手掌輕撫上了龍頭。
就在接觸的一剎那，那血紅的的龍睛忽地一閃，一團黑煙猛地從龍頭衝出！
黑煙中，一隻黑色狂蟒咧著大嘴，嘶吼著向我狂吐蛇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