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看了包裡的東西,確實是古玉,想不知道這小子是從哪兒弄來這些東西,感覺很神秘,想這小子有可能是盜墓賊。

幾天後法法果然來找猴子,說要把這些玉器出手以後開一家古玩店,玉器賣了九萬八,法法說:“你年紀小,還在上學,就不給你現金,咱倆籤一份合同,共同開古玩店。等你高中畢業,如果考不上大學,就來店裡一起幹。”

猴子謙虛地說:“我應該考不上大學。”

這個署假猴子就跟法法在古玩店幹,法法把自己一些想賣的古玩都拿到店裡,與猴子一起整理店鋪,開始給他講古董,並對猴子說你就是能考上文物專業班也好,那樣能夠系統學習一下專業知識。

猴子就說試試看,我一定努力。但是猴子對文物的興趣也很大,暑假後開學沒幾天,他就在學校裡坐不住了,成天往文物店跑,後來乾脆就輟學,跟著法法一心一意倒賣文物。

那時是一九八九年九月初,法法給猴子惡補一些考古挖掘方面的知識,他沒有直接告訴猴子學了以後幹什麼,但是猴子憑著他的機靈猜出了八九分。

法法說盜墓者也是在長時間的行動中分出了派別,且都有自己的規矩和講究。不過,盜墓者如果碰到了“養屍地”則會停止盜墓行為,那麼養屍地到底有什麼厲害之處?法法還沒有跟他說清楚。

猴子大名叫李楚翹,一下子熱愛上了這個專業,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後來按照自己的心願邊幹邊學,很快與法法在當地文物界掙得一席之地。不過法法還送彌猴去收藏鑑寶學習班深造了一回。

法法大名叫錢法法,自從楚翹輟學跟著他幹以後,一九八九年十月底,他就要帶上楚翹出發了。

出發前他對楚翹說:“上中緬邊境,你敢不敢去?”楚翹再想不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一時有些楞,因為他以前一直都沒有透露過有這種想法。

法法見猴子楞著,就來了脾氣,“去不去?膽小鬼!”猴子趕緊挺起胸膛,一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的樣子,“大哥指向哪裡,小弟就奔向哪裡。”“那就準備著。”

趙小海意外遇到了高中同學劉紅,只見她穿著一件綴滿瑪瑙片的大紅毛衣,穿著拽地長裙,戴著鑽石耳環,手指上戴著十克拉的鑽石戒指,身上散發著法國香水味。玫瑰的色調,玫瑰的意境。那時趙小海正提著包匆匆趕路,忽聽有人叫她,“趙小海!”她回頭一看,沒想到是劉紅,自從高中畢業後,她們很少見面,只記得在寒署假同學聚會時見過兩次。她們在同一年考上大學,然後就各奔東西了。

“劉紅,怎麼會是你?我真得做夢不會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你到這裡幹什麼來了?”

“我在這裡的紅麗夜總會唱歌。”劉紅很乾脆地回答,她覺得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雖然有些人會對在歌廳唱歌有看法。

果然趙小海聽了就覺得不舒服,但不好馬上就表現出來。“你什麼時侯來的?”“我來了二十多天了。你在這裡高就?”

“還談什麼高就,混口飯吃,我在古玩市場上班,離你那裡不算遠。”趙小海回答。她們交換了手機號碼,談了分離後各自的大概情況。

“有空過來找我玩,咱們老同學好好聊聊。”“好的,多久不見了。有空我給你去捧場。”後面這一句純粹是出於禮貌趙小海才說的。

但劉紅卻是很認真地說:“歡迎老同學來聽我唱歌。”她們就此分手。

劉紅厭倦那種商業味十足的流行歌曲,她現在唱得雖好,沒有名氣能到哪裡去唱?執著探索音樂藝術,喜歡大膽表現自我,她倒不在乎在歌廳唱歌有什麼不妥,那種踏實的至誠的音樂現實感,是她追求的風格。

法法最喜愛古陶瓷,他的藏品涵蓋青瓷、白瓷、青花、青白瓷、五彩、鬥彩粉彩、單色釉次瓷等等,從西漢到民國,跨度大可謂蔚為大觀。

南宋官窯一為郊壇下;一為修內司。那是兩年前在老虎洞窯址,他與楚翹聞風而動,在五個月內挖掘瓷片無數,還有幾個破損較少的瓷瓶,有一個甚至一點破損都沒有。那幾個瓷瓶價值連城,瓷瓶他不敢放在店裡,精心補綴之後,都埋藏在老家的廂房底下,讓他爺爺嚴加看守。

法法的鄰居海棠,是從外地來的城市妹,人長得十分水靈。是很嫵媚的那種,睫毛烏溜溜地翹著,清澈的眼睛會說話。

她經常在仙鶴樓做三陪,晚上有時九點以後則到酒吧、夜總會歌舞廳當陪坐小姐,海棠人長得漂亮,乾的又是那種職業,收入相當可觀,讓法法在她面前也不敢財大氣粗。其實在法法心裡海棠晚上乾的那種活,根本不能稱為什麼職業,可是海棠卻很正經的告訴他,這是一種職業,是一種新興的職業。

法法嘴上不便說這是下賤的職業,心裡卻是那麼認定了的。如果用國家法律,人倫道德,社會認同度去衡量,就是一種違反道德的事情。

這個職業從古至今,在中國並不是什麼陌生的名詞。上至殷周,下至上世紀中葉都可見到在做買賣生意的。過去是掛牌做生意,現在時代前進了,叫“三陪小姐”,陪喝、陪吃、陪玩。

有時她們陪客人出去玩,客人要求特殊服務,加大籌碼,她們就變成了陪。顯然從海棠的話中可以聽出她是自願幹這一行的。海棠現在的樣子還是屬於清純的,沒有被汙染,只是她的思想比較開放,認為職業雖有各種各樣,各人選其所好。說來還是屬於幼稚的涉世不深。

好在海棠看起來還算正派,越軌的事她可能不會幹。海棠平時晚上去陪坐,陪客人喝酒聊天,給客人解解憂愁,去去煩惱。客人拍拍她大腿,摟摟她的腰是可以的,再往下發展的事她還沒幹過。

法法和海棠關係不錯,出門在外經營都是要靠朋友的,何況她們又是鄰居。“遠親不如近鄰”嗎!這是他們常說的話。海棠原來不叫海棠,是為了符合她晚上那份職業才改的,最近法法從言談中發現,她駭然有了一定的變化,是不是變得糟了,還說不上來。

法法有些替她這個朋友擔心,那種事掙大錢,女孩子的貞潔最終肯定是保不住,還有很危險的情況。他也是對她有好感,希望她不要糟蹋了自己的身子。

法法一個人簡單地吃了晚飯,洗了個熱水澡,在寫字檯前坐下,準備看一會兒書。每月的《收藏家》他是必買的。在開啟書本之前,他的視線落在玻璃板下的幾張相片上,那是青年節那一天,海棠、趙小海他和柳奇緣決定給自己放假一天,到西嶺爬山野餐時照的。

這一張四人在樹叢裡的照片,趙小海緊挨著他站著,嫉妒使海棠照片裡的表情十分暗淡。海棠的嫉妒真是多餘的,她其實並不瞭解法法是什麼心意。

門鈴響了,他去開門,見海棠喜滋滋地站在門口。就問:“3海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樣早?”

海棠進來坐在椅子上說:“法法哥,這幾天酒店生意好興旺,老闆高興,我早一點回來他也沒意見,因為好生意都是我給他拉來的呀!”

“是嗎?你都給他拉來些什麼樣的客人?一定是大亨啦!”法法慢悠悠地應承著,順手拿起咖啡壺,倒上適量的水。從咖啡桶裡舀上約2平匙的貓屎咖啡粉。每次她來法法都要準備熱貓屎咖啡,這位小姐一來,總是洋味十足地要喝貓屎咖啡。

“你別說法法哥,最近我運氣就是比前一段好,我這幾天陪一個生意場上的大人物胡董事長,他的出手真夠大方,他一天給我一千元。他每晚先去大酒店,然後去紅麗夜總會,大歌舞廳最近來個新歌星,叫劉紅,一下子就有了起色。歌喉很甜美,這女孩長得非常美,引得那些尋香愛玉的男人們,紛紛跑來給她獻玫瑰花。”海棠的大眼睛會說話,投過來的目光熱辣辣的。

法法在用冷溼布反覆擦拭玻璃瓶使其急速降溫,沖泡好的咖啡將快速落下而呈現大量的金黃色綿細泡沫,如此即可達到最極致的風味。

“這些男人不認識她,就因為她唱的好些,長得漂亮些,就來給她獻玫瑰花?”法法覺得這些男人是吃飽了撐得慌。

“他們來捧場就像是咖啡果經過麝香鼬的消化系統,這樣的消化過程,讓咖啡豆產生了無與倫比的變化,風味更是獨特,味道特別香醇,豐富圓潤的可口感也是其他咖啡無法比擬的。”海棠來了個即興的比喻,把咖啡貓用上了。

法法故意用異樣的眼神看她。這小姑娘這麼高興連貓屎咖啡都被她用活了。

那是因為由於麝香鼬的消化系統破壞了咖啡豆中的蛋白質,比咖啡的苦味少了許多,反而增加了這種咖啡豆的圓潤口感。麝香鼬生殖器附近有一麝香腺體,因而讓咖啡豆又被覆蓋上了一種淡淡的奇香。

“那有什麼?是有人要給她捧場唄!”海棠覺得法法大驚小怪。

“你這樣經常熬夜累不累?”法法插上咖啡壺的插頭,過來坐在沙發上很關切地問。海棠比她小十歲,還差半年才滿二十歲,他很心疼她,把她當小妹妹看待,雖說年輕但人不是鐵打的。她們都是從外地來這裡賺錢的,一個女孩子在江湖混不容易,他覺得有責任多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