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中午的愧疚。
下午雲夢瑤早早回家，做了豐盛的晚宴。
只等我和武媚兒從道院回來……她和姜雨薇已經張羅好了飯菜。
四人落座，倒也是歡聲笑語。
除了雲夢瑤懷孕不沾酒外，其他三人喝了不少。
就在我們邊吃邊喝，不一會，三瓶紅酒已經見底了。
武媚兒有些上頭了，給我滿上道：“來，我們三個在分一瓶！”
我打了個酒嗝，紅著臉看了看身邊的雲夢瑤！
她噗嗤一笑：“喝吧，醉了也在自己家裡。”
話音剛落，雲夢瑤的手機突兀的響起。
一看來電顯示，雲夢瑤的表情，瞬間就沉了下去。
“誰啊？”
看她半晌沒有接聽，姜雨薇嘴臉通紅的問道：“夢瑤姐怎麼不接？”
“工作電話，”
雲夢瑤直接掛了：“不用管，現在是下班時間。”
“這！？”武媚兒也稍顯狐疑。
這可不像是雲夢瑤的樣子，她什麼時候會將工作排斥在下班的時間外面。
只是她有心敷衍，在場也沒人追問。
但是轉瞬……五分鐘後，我的手機鈴聲，也突兀的響起。
我拿出手機一看，居然是王語嫣。
“她？”
我有些愕然的看著雲夢瑤：“剛才你掛的，是王語嫣的電話？”
倘若是，那必定是兩者工作上發生了矛盾。
“不是啊，”
雲夢瑤一怔：“我，”
她湊過來悄聲說起：“我掛的是徐婉君的！”
難怪，我心下釋然，轉而接通了電話：“語嫣姐！”
“徐少爺，”
王語嫣在電話那邊略顯急促：“我也不和你寒暄了，徐婉君您應該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
我坦言：“中午，在夢瑤的辦公室見過！”
“嗯，”
想來王語嫣也聽說了，電話打來，也是受人所託：“實不相瞞，今晚徐婉君突然昏倒了，現在在醫院，醫生說，可能是腦死亡……”
“腦死亡？”我稍顯意外：“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這……”王語嫣那邊尷尬了。
確實，徐婉君出什麼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並不是我的事主……甚至，今晚是孟浪用徐婉君的電話，起初是想打電話質問雲夢瑤，是不是她介紹的人，因為中午的不快，暗中對徐婉君做壞。
可雲夢瑤沒接電話，氣憤之下，孟浪打給了王語嫣。
僅僅只是急切中抱怨了兩句……沒曾想，就惹來了王語嫣的震怒。
烏衣巷王家是什麼背景！？
她要為姜雨薇背書，為我正名，任他孟浪在豪橫，也瞬間啞然。
意識到興許是事態變得嚴重，孟浪服軟了。
這才求王語嫣出面，從中當個說客。
“那個，”
王語嫣沉默半晌，才試著說合：“徐少爺，孟浪他們今天是不對，但請你看在我的份上……幫幫徐婉君！”
“孟浪呢？”我不免埋汰：“他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卻要你來從中說合？”
“他剛才給我打來電話，哭著給我認錯了！”雲夢瑤說：“其實孟浪這個人，也許我並不瞭解……接觸也不多，可他很愛徐婉君。”
“但這不是他埋汰我和姜雨薇的理由，”
我想：“今晚我們也喝了酒，而且我們這樣的神棍騙子，確實高攀不了別人的豪門……實在是愛莫無助，也無緣度化。我們這樣的騙子，入不了他的眼！”
“徐少爺，”王語嫣那邊稍稍一頓，她是個聰明人：“您是不想插手這事？”
“嗯，”
我應聲強調：“一百個，一萬個不願意……”
“額，”王語嫣無奈：“那我如實轉告他！”
電話結束通話，又是半小時的小酌。
第四瓶紅酒見底後，四人才搖搖晃晃的收拾餐桌。
“額，”
只等忙完，大家才坐在沙發上稍坐休息。
也就在這時……王語嫣的電話，又打來了。
還沒完沒了了嗎？
我有些不耐的接通電話。
“徐少爺，”王語嫣忙聲說起：“事情，孟浪已經問清楚了，他為自己的誤會道歉……非但不敢說您是騙子，還驚歎於您和姜小姐的本事！”
“他查到什麼了？”我問。
“額，”王語嫣也不隱瞞，當即說起，徐婉君突然送進醫院後，孟浪就急了，從王語嫣那知道，王家也幾次請我和姜雨薇看事。
那本事自然毋庸置疑……所以，他有些狐疑的和他媽媽說了這事。
在電話裡，他聽到了他母親怪異的驚詫。
追問下才知道……幾年前，孟浪有個女朋友。
只是兩家貧富差距太大，起初孟家只當孟浪是玩玩而已。
任其發展，直到女孩懷孕檢查，訊息傳到孟家後……孟浪的母親上門，逼迫女孩分手，還打掉了肚子裡的孩子。
“現在，”
王語嫣轉而說起：“孟浪已經連夜在趕來江城的路上，他讓我幫他向你求個情，希望你能原諒他之前的無禮，救救徐婉君。”
我沉默不語……閉嘴就是最好的回答。
只是心底狐疑，什麼時候，王語嫣這麼‘煩人’……她素來處事圓滑，是不會大包大攬幫人出頭。
至少，一年多的相處下來，她還從沒有幾次在我面前，一味幫旁人說情。
“徐少爺，”王語嫣懇求：“就當給我個面子，行麼？”
“徐婉君，孟浪？”我好奇：“他們哪家，和你有利益關係？”
“是徐婉君家，”
王語嫣也不隱瞞：“她家有權有勢……換做以前，我興許也不會看她徐家的情分，可是不久前，徐少爺交代，要借江走蛟，就離不開徐家的幫忙！”
原來如此！
這麼一來，別說王語嫣了。
彷彿……我也不太好袖手旁觀。
走蛟於我事大。
“那你讓他過來吧，”
我欣然說起：“可這事，我也得問姜雨薇，她有沒有把握，會不會出手，我也不能給你明確的答覆！”
“好，”
王語嫣明白，這是要看孟浪上門認錯的態度了。
她很快便掛了電話，轉達孟浪。
而姜雨薇這邊，就算沒開擴音，家裡安靜下來，手機熙熙攘攘的聲音，她從旁也聽到了細節，關乎走蛟一劫。
如今的龍女，也是她的堂上龍神。
這不在是我一個人的事，姜雨薇也會念及這點情由。
“你們先去睡吧，”
我簡單對雲夢瑤和武媚兒說明事由。
他們點了點頭，各自回房休息，我和姜雨薇靠在沙發上，稍作小睡。
直等到半夜兩點多……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
是陌生號碼？我稍顯遲疑，這個時候的陌生號碼打來，不用想也知道是孟浪。
我當即接通電話，聽說他在門外後。
開門引路……帶他來到了別墅。
只是這次，孟浪態度急轉。
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傲氣，來到客廳後，噗通一聲給我和姜雨薇跪下了，顫聲哀求：“徐少爺，姜小姐……我錯了，求求您救救我老婆！求求您……”
我沒有急於表態，反而看了看旁邊的姜雨薇：“怎麼說？還是老規矩，你主事，我壓陣，管不管，你說了算……”
一聽這話，孟浪急忙跪向姜雨薇：“姜小姐見諒，中午，是我有眼無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和我計較。”
看他這急切的摸樣，姜雨薇沉眉：“你媳婦現在是什麼情況？”
“婉君的情況很危險，”孟浪如實道：“醫生說了，她現在不僅是腦死亡，身上多處臟腑還有衰竭的跡象。姜小姐……我知道錯了，我也知道您有手段，那樣的事情都能被你算到，你是大本事的人……求你救救婉君，救救他們一家吧。”
這是過場，讓孟浪上門，就是給姜雨薇些許心裡平衡的。
他也很識趣，跪地道歉，讓姜雨薇也不好在過多追究。
她看看孟浪，也不忍這麼踐踏別人：“起來吧。”
“姜小姐，”孟浪激動的問：“這麼說來，您是答應了？”
姜雨薇沉眉：“我只是看在夢瑤姐的份上！”
“明白，明白！”他趕緊說，“謝謝徐少爺！謝謝姜小姐！”
她起來後，轉身看了看，沒有看到雲夢瑤。
不過也是，眼下兩點多……確實不敢勞雲夢瑤在這候著。
“坐下說吧，”姜雨薇幽幽的一指。
不過這次，沒人在給他斟茶滴水。
孟浪坐下後，無助的看著我們，眼神都快散了。
“你媳婦到底怎麼回事？”姜雨薇清楚的問著細節。
“就在今天下午，晚飯後七點的樣子，”孟浪難過的抹了抹眼淚：“她突然就昏倒了，怎麼喊都喊不醒，而且嘴裡，眼睛裡，耳朵裡還有鼻子裡都流出了血。我們把她送到醫院，結果醫生說，她一切正常，唯獨腦部幾乎沒有了活動，很有可能是腦死亡了……”
他捂著臉，傷心的抽泣了起來：“還請姜小姐，無論如何，也幫幫忙，我，我實在是離不開他！”
還真有幾分深情款款的摸樣……姜雨薇對此不屑：“那孩子的事情，你瞭解清楚了嗎？”
“瞭解到了，”
孟浪急忙解釋：“客氣了”，我轉過來看看楊凱，“楊先生，你的身世，你搞清楚了麼？”
“我也是在問過我媽媽之後才知道……當年，我前女友，的確懷了我的孩子，幾年前，那會我真的很愛我前女友，我真不知道這事，當初我也是剛剛從學校畢業，和我前女友一起生活，那會家裡雖然沒有強硬的插手，可也幾次三番，要我和她斷了來往，我，我真的很喜歡她，至少在那會來說，確實是這樣的……我慎重想過和她私奔，逃離孟家。可後來，過了一段時間，她突然消失了！”
“她不告而別，”孟浪失落道：“那會我去問我媽，她說給了我前女友一筆錢，我前女友見錢眼開，看到錢便欣然答應墮胎，也答應和我分手，從此不再聯絡……我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一念傷心欲絕後，我有一年多的時間，一直在找她，可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拿著錢，對我避而不見……”
“可是姜小姐，”
孟浪極力強調：“我當時，真不知道她曾給我懷上過孩子！”
“這，”
姜雨薇幽幽的看了我一眼，確實，聽他的描述，確實可能並不知情吧。
孟浪滿眼淚水，慚愧的看著姜雨薇：“對不起姜小姐，中午是我錯了，以後您說什麼我都信，再也不敢懷疑您了……”
姜雨薇稍顯無奈：“你的事我也只能說試試看，我也不敢確定，自己就一定能救人。”
“好”孟浪，點點頭，“那就麻煩姜小姐了，只要您肯出手，我相信……”
“別給我戴高帽子，”
姜雨薇有些厭惡：“出馬看事，行走陰陽本就是刀尖討活，換誰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明白，”
他自作聰明：“這事，我不會虧待姜小姐！您從中出力，我事後必有重謝！”
事後！？
我和姜雨薇彼此凝視，滿臉都是愕然。
伴隨著突然響起的腳步聲……雲夢瑤披著外套走了出來。
恰逢其時，她就那麼不偏不倚的，聽到了事酬的話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