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可以這麼做,我是你的父皇,是和你有血緣關係的人!”老皇帝要麼可能容忍自己只能作為一個普通人活下來。

在權利巔峰待過的人,都會希望權利永遠屬於自己的。

老皇帝看著雲輕冷漠的神色,穩了穩心神,“我知道現在攝政王十分的寵愛你,你肯定是站在他那一邊的。可是輕輕啊,我們才是越來相連的人。”

“你還年輕,不就知道男人是最善變的了。他現在寵你愛你,以後卻不一定了。”老皇帝雖然有挑撥離間的成分在,但這句話本身並沒有問題。

男人除了被釘在牆上,不然都是好色的。他們可以很愛一個人,也可以迅速的愛上另一個人。

所以後宮的寵妃都會在自己最得寵的時候幫助家族得到權勢,這樣等皇帝不寵愛自己了,也能夠有所依仗。

雲輕垂下眼,“他不一樣。”

老皇帝:“沒什麼不洗壓力的,他不過是更會偽裝而已。”

雲輕還是搖了搖頭,“你考慮好,是死還是苟活,全憑你自己選擇。”

她來只是通知老皇帝這個結果,並不是來和他商量的。老皇帝咬了咬牙,再也偽裝不出來慈祥和藹的模樣。

“雲輕,你不孝,你個孽障,早知道我就該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把你溺死,也好過你現在來氣我!”

老皇帝氣急敗壞,什麼話都說的出來。

“你就去討好顧離澤吧,等著成為下堂棄婦,賤蹄子,臭賤人……”

古人總覺得君主都是文采斐然的君主,卻不知道這君主也是會口出髒話,辱罵自己的女兒用盡惡毒的話,就像忘記了她和自己的關係。

守衛正要動手,老皇帝就已經被顧離澤扼住了喉嚨,他像是一頭死豬被按在地上,拳拳到肉。

這一次,不管老皇帝怎麼叫喚都沒有人管他了。居然敢這麼辱罵他們的王妃,真的是活膩歪了。

雲輕來了地牢,卻沒有和顧祁淵說一句話,她就好像是完全忘記了這個人一樣。

顧祁淵覺得她是故意的,而這個故意恰恰證明了她還在意自己。

於是他耐心等待,雲輕一定會來看他。在傍晚的時候,他等到了,卻不是雲輕。

李思怡穿著粉色的勁裝,就是顧祁淵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穿著的,生動活潑。

顧祁淵發現是李思怡之後,就收回了目光,看著窗戶上漏下來一縷月光出神。

李思怡:“我要離開京城了,這裡不適合我。”

顧祁淵沒有回頭,她也沒有說什麼,蹲下來視線和顧祁淵齊平。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就算後來知道你有一個未婚妻也沒有停止喜歡。從前的我覺得必須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我這輩子都不會和人分享我的男人,可是那時候,我的心中生出了卑劣的念頭。畢竟公主又怎麼樣,她不過是一個病秧子,肯定是爭不過我的。”

李思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第一次這麼坦然的面對自己內心的黑暗。

“現在想想,我真是可笑。我這種人,拿什麼和公主比較。為什麼我們的事情會傳的滿城風雨,是因為我的朋友們在推波助瀾。”

李思怡是一個無權無勢的江湖兒女,但是她性格爽朗,和誰都能夠交朋友,而那些朋友更是樂於促進她和顧祁淵的關係。

剛才一直沒有反應的顧祁淵猛地抬起頭,惡狠狠的看著李思怡,她被嚇了一跳,嗤笑了一聲。

“你在怪我?可是沒有你的縱容,那些訊息能夠傳的這麼遠嗎?在這件事上我的確不是一個好人,但你就是了嗎?顧祁淵,別把所有的錯都推到別人的身上,歸根到底,你才是那個源頭。”

李思怡起身:“我當初真是瞎了眼,居然喜歡上你這種沒有擔當的人。你誰都配不上,擁有的你不在意,只有失去了才會去渴求。就算沒有我,你真的和公主結婚了,也不會讓她得到幸福。”

李思怡最後看了一眼這個男人,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江湖兒女,灑脫自在,愛得起也放得下。

顧祁淵終究是沒有見到雲輕,他被剝奪了侯爺的身份,替代另外一個死去小將領的身份來到了邊疆。

押送他的護衛告訴他,只要好好表現,是有機會回來京城的。

在離開京城之後,顧祁淵回頭看向那個皇宮,城牆之上空空蕩蕩,他最後的期望也落空了。

雲輕啊雲輕,你是真的狠心,一點點希望都不願意了留給他。

宮中,雲輕對著面前的一盅補湯,難受的皺緊了眉頭,“可不可以不喝,太醫都說我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

顧離澤柔聲誘哄:“就只喝一小口,乖,喝了對身體好。”

雲輕扭頭表示拒絕,顧離澤就跑到另一邊,將補湯吹了又吹,半天才喂雲輕喝下去。

嬤嬤在一旁笑得眯起了眼睛,其實公主哪裡會害怕吃苦藥呢,她還小的時候就很乖巧,臉不改色的喝下對成年人來說都苦澀的湯藥。

只不過是現在有了能夠哄她的人,因此才會這麼做罷了。

人總是在一個人的時候格外堅強,一旦有了能夠依靠的人,就會不由自主的變得軟弱。

眾人都以為顧離澤會登上皇位,畢竟如今天下,沒有人比他更加適合這個位置了。

然而等到登基的那一天,眾人才發現並不是這樣。

顧離澤給雲輕床上朝服,她身形漂亮,穿什麼都好看。

雲輕看著銅鏡裡的自己,明黃色的龍袍,這是隻有皇帝才能夠穿的服飾。

“為什麼?”

顧離澤從身後擁抱住她,“我想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送給你,仔細的想了想,世界上人人都想要的東西,不就是這個皇位嗎?”

他手指輕輕按壓雲輕的嘴唇,堵住了她想要說的話。

“我的就是你的,你坐上這個位置,比我自己來坐還要高興,而且在這個位置上,你就沒辦法離開了,也不能離開我。”他蹭了蹭雲輕的頸間,明明是一頭雄獅,卻像是奶狗似的撒嬌。

“滿足我這個願望,好不好?”

雲輕沉默半晌,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