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檸正準備開口拒絕。
又有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過來,微低下腰,態度恭敬:“司小姐,我家先生請您過去說幾句話。”
那個先過來的年輕男人聽到這話,頓時不滿地道:“喂,懂不懂什麼叫先來後到?”
西裝男沒看對方,一副靜等司檸回覆的淡然模樣。
室友調侃道:“檸檸,你這魅力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司檸卻沒有任何被兩個人同時搭訕的膨脹心理,風輕雲淡地瞥了眼西裝男:“你家先生是誰?”
西裝男沒抬頭,眉眼恭順:“先生姓祁。”
姓祁?
司檸的腦子裡頓時閃過了祁君庭的名字。
不過對方會來酒吧這種嘈雜的地方嗎?
雖然心有疑慮,司檸還是跟著西裝男來到了酒吧的包廂。
推開門,包廂的氛圍要比外面安靜許多,不像是來玩樂的,更像是來開經濟峰會的。
司檸走進包廂,一眼便看到了單獨坐在一張沙發上的男人。
居然真的是祁君庭。
“小舅舅?”即便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但司檸還是表現出了驚訝的神情,“你怎麼會在這兒?”
祁君庭抬眸掃了她一眼:“你又怎麼在這兒?”
“我和室友過來玩啊。”司檸在眾人驚疑未定的目光下坐在了祁君庭的身邊,“你什麼時候看到我的?”
祁君庭淡淡道:“方才。”
他也剛來不久,在二樓隨意往下一瞥就看到了司檸,還剛好目睹司檸被人搭訕這幕。
司檸畢竟是他外甥的女朋友,祁君庭當即便叫身邊的人去把司檸給帶上來。
一個穿著鐵灰色西裝的男人試探地開口:“祁總,這位是……?”
司檸拿起桌上的橙子剝皮,聞言笑眯眯地回答:“我是祁總外甥的女朋友,我姓司。”
“原來是時少的女朋友。”男人端起桌上的酒杯,“初次見面,我姓王。”
“王總。”司檸手邊剛好有杯酒,便端了起來。
被祁君庭拒絕作陪的女伴小聲提醒:“那是祁總的酒。”
司檸喝酒的動作頓住,轉頭朝著祁君庭看過去,彎著唇角笑道:“小舅舅,介意我喝一口嗎?”
祁君庭面無表情地把她手中的酒杯拿來。
這一舉動在旁人看來就是拒絕。
女伴還沒得意一秒,就見祁君庭又往司檸手裡塞了杯飲料:“小朋友不準在外面喝酒。”
司檸眉頭微挑,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這不是有小舅舅在嗎?”
祁君庭目光微凝,靜靜地看了女孩幾秒:“我不是任何時候都在。”
司檸聳肩,漫不經心地說:“那我在你在身邊的時候喝不就行了?”
祁君庭沒接她這句話,而是表情冷淡地瞥向王總。
王總會意,忙道:“司小姐年紀小,確實不適合喝酒,您以飲料代酒就可以。”
司檸撇嘴:“我今年二十歲,都到法定結婚年齡了,哪裡還是小朋友?”
王總訕訕地笑了笑,沒說話,喝完手中的酒就轉去和身邊的女伴說笑了。
祁君庭來這裡確認是談生意的,不過這不是一場雙赴奔向的談判,而是單方面的討好與訴求,主動權幾乎是攥在祁君庭的手中。
司檸對他們的談話內容不感興趣,意興闌珊地玩著手機。
室友準備轉去KTV唱歌,問她去不去。
司檸回:【你們去吧,我有事。】
剛把訊息發出去,就見到一個被剝好的橙子遞到了她面前。
司檸抬眼,順著那隻骨節分明,膚色瑩白的手看過去,停格在了男人那張俊美如斯的臉上。
祁君庭表面上在和在場的老總談話,卻悄悄給她剝了個橙子。
司檸愣了愣,隨即低笑了一聲。
察覺到她沒動作,祁君庭轉頭朝她看過來。
司檸接過這個橙子,笑著道謝:“謝謝小舅舅。”
祁君庭拿了張紙巾擦手,嗓音淡漠:“無聊的話,可以去樓上玩。”
“這麼多漂亮的小姐姐都不無聊,我怎麼會覺得無聊?”司檸往嘴裡塞了一瓣橙子,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
祁君庭抬起手,似乎是想給她擦嘴角,微頓了一瞬,卻只是揉了揉她的頭髮:“想吃什麼就叫人送來。”
司檸點了點頭,被眾人打量和疑惑的目光盯著,依舊面不改色。
她懶洋洋地靠著沙發,雙手握著手機打遊戲。
包廂裡除了男人們你來我往的交談話,再無其他聲音。
就連外面嘈雜的蹦迪聲也被隔絕了。
這時,一個暴躁的女聲響起。
“位置讓給你了,自己單帶被抓還怪輔助,豬八戒爬牆頭都沒你能,你這是典型的自己不行還要怪峽谷的路不平,大方承認自己真特麼菜不行嗎?”
談論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司檸的身上。
祁君庭將不知何時靠在他背上的女生推開,聲音低沉:“怎麼回事?”
司檸憤憤不滿地道:“這法師是個傻逼,他剛剛罵我。”
被罵了還不罵回去,當她好欺負嗎?
她才不像一些人悶聲不響,畢竟要是這局遊戲不罵,下次再想罵回去就沒機會了。
祁君庭蹙眉:“不許說髒話。”
司檸理直氣壯地回:“我這是在親切的問候他媽媽。”
祁君庭:“……”
司檸這才發現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這邊,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開麥打擾了祁君庭他們談生意,於是便做了個給嘴巴上拉鍊的動作。
“抱歉,你們繼續,我不說話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司檸果然沒再出聲。
手機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的電時,這場商業上的往來才結束。
司檸自然是跟著祁君庭一塊兒離開的。
上了車,祁君庭問:“送你回學校?”
司檸打了個呵欠,搖頭:“回家吧。”
宿舍樓下的門十點半就關了。
就算她現在回去,也趕不上了。
祁君庭淡淡地應了一聲,將司家的地址告訴給司機。
聽到祁君庭準確地報出了她家的地址,司檸斜睨了男人一眼,似笑非笑地開口:“看來小舅舅還挺了解我的嘛。”
祁君庭面不改色地道:“大姐拜託我調查過你。”
司檸撐著下巴,眨了眨眼睛:“那祁總除了調查到我家在哪兒,還調查到了什麼?”
“我沒讓手下的人越界。”
這意思就是:該他知道的,他都知道,不該他知道的,他也沒打算碰。
司檸往後一靠,滿不在乎地應道:“哦。可真是不公平啊,祁總知道我那麼多事,我卻對祁總的事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