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軍這邊有點亂,不,不是有點,是非常亂。

準確來說,是自從淨月直播評選賽翻盤之後,他們這邊就沒有好過。

米婭收了錢,沒有把淨月給搞下去就算了,染月直播公司的幾個簽約主播都接連出事,唯一能打的薛眸在越溪開始參加積分賽之後就一點點沒落下來,公司想讓她帶點新人都激不起水花,最後她自己慫了,解約跑了。

其他的也相繼解約,染月徹底沒了可以和越溪相比的簽約主播。

新人培養培養倒是還可以,但是越溪的粉絲太多,怎麼勸怎麼說,人家的意向公司都是淨月,反叛軍明明就差那麼最後一步,直播評選賽贏了,贏了城池,還得了賠款,計劃就成功了一半,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越溪,硬生生把計劃給掰沒了!

這也就算了,反叛軍那邊看淨月直播勢頭不小,再看著它發展下去,淨月恐怕就要起來,恢復到往常的輝煌了,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趁積分賽還沒結束開啟攻勢,誰知道這個時候爆出來直播賽早就結束了,現在直播的都是真事兒,越溪就是之前征戰星際的那位戰神閣下!

反叛軍早八百年就寫好了檄文,發都發了,可是現在這個情形,誰敢去打?!

人家打了幾十年的仗,現在的星際邊界,有一半都是那位打下來的,現在那位還在淨月,他們攻過去不是找死呢嗎?!

可是上面有命令,反叛軍即使再害怕恐懼,也不得不聽從,即使佔了個小星球,可還是慌。

“將,將軍,她要打我們了!”

被稱作將軍的人瞪眼,頗有些凶神惡煞的味道:“又沒打,慌個屁!”

小弟想哭不敢哭:“可,可她是戰神閣下啊.......”

他們都是聽著那位的事蹟長大的,現在想改口不用敬語都不習慣了。

那將軍倒不在意這些,只是瞪眼:“她是戰神閣下又怎麼樣?”

只有在看向直播間畫面的時候,這個看上去五大三粗,沒有任何腦子的將軍眸中才會閃過一縷嘲諷和冷笑:“戰神,百戰不勝?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星際的天早就變了,還由得她想贏就贏,想輸就輸?”

她只是恰巧運氣好,收服了那麼多部下而已,未必就有那些書上寫得那麼神。

還是個女人,到時候在戰場上不知道要出多少么蛾子,他根本就不怕。

小弟有點哆嗦。

他想說,那位戰神閣下可是星際歷史上實打實的傳奇人物,不可能像他們將軍想象得那樣那麼弱。

但是心裡又知道他們將軍為什麼這麼說。

他們大多是海盜轉行,對正規軍有著根深蒂固的偏見,與生俱來的傲慢和無知也讓他根本無法正視對方的實力,會說出這樣的話,根本不稀奇。

他們不怕越溪,不怕戰神,說白了,就是根本不相信淨月真的就能僅僅因為有這麼一個所謂的戰神閣下坐陣,就能把他們這麼多人一舉趕出淨月,什麼以一敵百,以一敵千?在絕對的數量面前,任何人都只有認輸的份兒!

而且,反叛軍籌謀了這麼多年,要是因為一個女人就退縮了,那不是白籌謀了?

小弟哆嗦著道:“可是戰神閣下她.......”

那個將軍還在冷笑:“戰神......等打起來了,我就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才叫做真正的戰神!”

話音落下,放了狠話的人抬手,把精神力澆築成的鋼刀反手一擲!

須臾間,重達幾百斤的鋼刀,就狠狠地插進了他們剛剛繳獲的飛船裡,整架飛船都晃動起來。

小弟打了個冷戰,不敢再說了。

傳令兵來通知將軍開會。

在虛擬會議室坐下的將軍看向螢幕中央--集結在各方的反叛軍隊伍已經到達指定地點,準備開始部署兵力了。

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不出半分對待戰事的嚴肅心態的瑞克一樣,其他的將軍臉上多多少少都帶了幾分傲慢和自矜的神情,似乎對星網上正在熱議的越溪的身份,和她發出的那條動態十分不屑。

反叛軍今天開這個會也主要就是為了討論這件事情--雖然絕大多數人不認為越溪的迴歸就能如此輕易地扭轉戰局,但是星網上的震盪還是讓少部分人產生了一些不太好的念頭。

可是大部分還是嗤之以鼻,抱著等著看好戲的心態一個接一個道:

“說是什麼戰神,要真有什麼本事,會躲著幾十年不出來?”

“一個女人,之前運氣好,得了一個戰神的名頭就算了,現在又回來想搞我們,她配嗎?”

“就是,淨月和我們打了這麼多年就是節節敗退,她想幹嘛?靠自己掰回一程嗎?就憑她?”

“我看憑那張臉還差不多。”

會議室內頓時響起淫邪的笑聲,直到男人進入虛擬會議室,所有人才是一靜。

進來的是林木。

作為反叛軍現階段唯一的首領,他在反叛軍內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

臉上帶著暗色紋路的男人手指上帶著個扳指,五官除了深邃些,看上去倒沒有其他的不同,只是那雙散發著陰涼寒氣的眸子,怎麼看怎麼熟悉。

男人坐下,緩聲開口:“準備得怎麼樣了。”

看得出來男人很有威信,剛剛還在玩笑的反叛軍將領們一個個地說著自己的準備,態度還算端正,只是端正態度的背後有多少不服和不滿,就不知道了。

男人聽完,簡單頷首,又問:“你們對那位戰神閣下,有什麼看法。”

聲音很緩,態度也很平淡。

其他人對視幾眼,自然是什麼話貶,什麼話髒就往外扔,說了一半才想起來這位似乎不喜歡這麼混亂的軍紀,不自覺地安靜下來。

虛擬會議室內一眾人等噤若寒蟬。

他們都以為男人不會再開口,可是轉著扳指的人卻只是過了片刻,就重複道:

“沽名釣譽,不自量力,可笑至極。”

都是剛剛那些將領說過的話,還是比較文雅的,更過分的隻字未提。

那些說話的將領們心提著,氣都不大敢真喘。

被這麼個年輕男人壓著,他們當然也不服過,可是這位剛一上臺便以鐵血手腕清洗整個染月,手段之殘忍毒辣,聞所未聞,即使是燒殺搶掠無所不作的反叛軍將領都有些犯忌諱,根本不敢觸這位的黴頭。

現在被點了名,又覺得七上八下的,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兒。

沒過多久,轉著扳指的男人抬眸:“真實想法?”

話都說了,將領們只能忙不迭點頭,下一秒,說完那些話的將領頸邊都乍現一道光刃,瞬間一劃!

十幾個人瞳孔放大,無聲無息地失去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