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六王爺以及其門下官僚被查之事可是臨安城最熱門的話題。儘管朝廷並未說明原因但坊間各類猜測眾說紛紜,街頭巷尾的百姓更是在茶餘飯後討論的津津樂道!
主要負責徹查的督刑府更是繁忙,全府上上下下就沒一個閒人全都忙得腳不沾地。沈捕快更是如此,每日就跟陀螺似的一天到晚見不著個人影兒,金大公子有時候伸著脖子等到大半夜還是等不到人。
金亦煊也並非不明事理的人,知道自家媳婦兒是在為正事忙碌也沒有使性子,天天的變著花樣各種往督刑府送補品,生猛海鮮稀罕水果更是流水似的往過送。
在金大公子如此貼心投餵之下忙活了半個月的督刑府眾人非但沒瘦反而養的一個比一個水靈。
半月之後,金沈兩家長輩終於正式見面。
就像金正陽之前說的一樣,他和沈清泉雖然個性迥異卻分外談得來。而金氏和沈氏兩個大美人兒更是一見如故,握在一起的手就沒放下來過,一頓飯還沒吃完已經姐姐妹妹的稱呼上,吃完飯分開時還各種戀戀不捨。
雙方長輩如此融洽小兩口也高興,尤其金亦煊,見事情如此順利一張臉幾乎要樂開了花兒!待將長輩都送走後小兩口終於能享受享受半月來難得的獨處時光。金亦煊沒讓馬車跟著,與沈夏安一人一騎出城直奔金家在西山山腳下開設的馬場。倆人在馬場裡縱橫馳聘,跑的累了就一起到旁邊的柳樹林裡溜達。
已經進入初秋的午後陽光暖洋洋,秋風吹拂碧綠柳枝,微微晃動的枝條投在地上一片影影綽綽,再聞著四周淡淡的花草清香,當真是說不出的愜意。
沈夏安從地上撿了一條柳枝在手中把玩,無比愜意的伸個懶腰:
“真希望以後的日子都能這般舒服。”
金亦煊溫柔的幫她摘去落在頭頂的柳葉,桃花眼彎啊彎:
“你想總這般悠閒還不容易,只要從督刑府出來以後過的都是這種日子。”
“還是算了吧,我這人可是天生的勞碌命,真要閒下來腦袋怕是要憋出犄角!”
小人兒邊說邊瞟了一眼走在自己身側的絕色美男,小聲嘟囔:
“再說我才不想以後當真跟你白天黑夜的待在一起,豈不是要煩死…”
“小夏你是不是又在說本公子壞話?”
某人挑起眉。
某人急忙否認:
“怎麼可能,我才不會那麼無聊好不好。”
“不承認就不承認吧,反正等咱們兩個成親後本公子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金亦煊忍不住揉揉怎麼看怎麼可愛的小腦袋瓜,眼底盡是要融化的寵溺:
“說真的小夏,對於咱們兩個即將到來的定親你有何感想?”
沈夏安微微側頭躲開頭頂的大手:
“還能有什麼感想,走一步看一步唄。”
方才雙方長輩已經說定,雖說倆孩子是王八看綠豆自己對了眼兒,但該有過程還是不能少的。他們這兩日就會找個德高望重的做媒人,按照正常流程遞八字看日子,然後就是正式定親。定親的日期會趕在這個月之內,而成親的日子就需要雙方一起商定。雙方長輩的意思倆人都老大不小,成親之事也不宜拖的太久,初步定在年底或者年初開春。
“走一步看一步?”
金亦煊聲音往下降了個調,故作不高興的停下皺眉裝可憐:
“小夏,你心裡是不是不想著和我成親?但又礙於雙方長輩不得不妥協?”
明知他這副可憐樣是裝的,但誰又能受得了美男黯然神傷。
沈夏安也停住,一改方才無所謂的態度滿臉真誠的看著他:
“之前不是說過,我若心中不願旁人又是哪能勉強的了的!”
含著水意的桃花眼仍舊委屈巴巴:
“你不是刻意哄我高興吧?”
“當然不是,我的話向來比真金還真!”
於是美男臉上終於有了絲笑模樣,長臂一伸把小人兒攬境懷中緊緊抱著:
“真好,這般想想從我們認識到現在就跟做夢似的!如果知道你就是本公子未來的小媳婦兒,本公子最開始的時候才不會跟你處處作對,到最後還不是得自己好好哄著。”
“你也知道自己當初有多氣人!”
想到當初二人見面就懟、各種看對方不順眼的以往,靠在男人胸膛上的小人兒直接樂出了聲:
“別說是你,打死當初的我都不會想到自己以後竟然會跟你在一起!想想還真挺有意思的。”
“沈捕快可是沒少嚇唬本公子。”
“金公子也是沒少氣本捕快。”
說到這裡倆人同時又是一笑,淡淡的暖意同時撒在二人心間。
金亦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劃拉著小人兒鋪在後背的頭髮,低頭看著她相比之前更尖了一些的小下巴心疼道:
“這半個月你們忙的幾乎腳不沾地,六王爺一派和鳳凰山那邊是不是都已經處理好了?”
“差不多了。六王爺和朝中所有與他有所關聯的官員都已經關押抄家,所涉相對簡單的已經判了刑,六王爺和成仁之輩不僅需要歸攏證據尋找證人、更要進行更深層次的徹查!那些人背後定然還藏著掖著許多見不得人的齷齪事,必須趁此機會全都給他們抖摟出來!”
反正人都已經抓獲,他們有的是時間慢慢來。
“至於鳳凰山中那些將士都已經被鎮南王的人控制。陛下的意思是讓鎮南王自己看著辦,若那些將士有所醒悟最好是能收編,如若冥頑不靈者也沒有再心慈手軟的必要。”
“陛下考慮周到的確就該如此。左寬和那三個娘娘腔也被收押了?”
想起那三個噁心巴拉的男人金大公子不由皺起眉。
“鎮南王派兵圍攻之時正是左寬命令兵營內將士不準反抗,也正是此舉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傷亡。左寬暫時被收押,陛下的意思是會酌情輕處!另外他的一雙兒女也已經被解救出來。至於華家三兄弟你是沒機會報仇了,在鎮南王帶兵圍困鳳凰山之初那哥仨就已經被咱們之前見過的兩個西域少年合夥全都給活劈了!”
金亦煊解氣的同時又有些不甘,他之前還想著要怎麼凌虐那仨噁心男人來的。
“對了,還有張闊,就是那個假段天風。六王爺一倒他也就沒了靠山,沒挺幾日就把所有罪責認下,同時還主動供出六王爺另一處藏匿兵器的地點。”
“他倒是識時務,只是實在對不起那位對她深情款款的琴兒郡主。”
“那沒辦法,明知靠山已倒再撐下去也沒什麼用,還不如主動些早點認罪。他自己雖說早就罪無可恕,起碼還能保全一雙無辜弟妹!至於那位痴情郡主初步查明她並沒有參與六王爺任何齷齪事,想必張闊也是知道,所以斷定她並不會因此受到波及…不過此事對郡主打擊頗深,小安子說她人已經瘋癲神志不清,如今暫時被軟禁在六王爺城北的別院有專人看護。陛下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想必會看在往日情分不會過多為難她。”
如此想來那位郡主瘋癲了倒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碼不記得這些事事非非。
倆人又溫存一番,眼見日頭西落這才返回城中。
剛到督刑府大門口守門的小衙役就趕忙跑上前。
“沈捕快,金公子,你們可回來了!大人那會兒說有重要的事兒吩咐,讓你們回來就趕緊去後院書房,陳捕快和召兒哥還有小安子他們都已經過去了。”
能讓顧宴之都說出重要二字絕非小事。
倆人把韁繩給了小衙役就急忙趕了進去。
書房內督刑府重要幾人果然都在,面色都有些凝重。見二人果然一起回來坐在主位的溫潤青年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不過轉瞬又恢復如初。
“你們回來的正好。”
顧宴之一臉嚴肅:
“方才剛接到臨城官府訊息,臨城一戶人家上下共計四十五口一夜之間慘被滅門!當地官府深知案情重大特意派人來上報,懇請督刑府前去支援!”
一夜之間死了四十五口人、如此大的滅門慘案饒是辦案無數的沈夏安也從未見過。
“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竟下此毒手!”
她道:
“大人,事不宜遲耽擱不得,咱們何時出發?”
“我已派人奏明陛下,只等你們回來就收拾行裝整頓隊伍即刻出發!”
“是!”
幾人都知事情嚴重,當即各自散去忙活。
沈夏安和金亦煊一路,走的飛快的二人相視無奈苦笑。
沈夏安輕咳兩聲:
“金公子,看來咱們定親的事兒只能是往後推了。”
金亦煊又揉揉她小腦袋:
“沒關係,好事不怕晚,再者說本公子一路跟著媳婦兒還能跟人跑了不成!”
夕陽下兩人的手緊緊相握。
傍晚時分,全副武裝的百人隊伍在督刑府門口集結。
顧宴之翻身上馬,高喊一聲:
“目的地臨城,出發!”
整裝待發的隊伍應聲開拔。
我們臨城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