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突如其來的一番自我反省,實在令沈夏安摸不著頭腦。
她放下手舔了舔被咬疼的舌尖,忍不住疼得皺起眉:
“你究竟怎麼回事兒?沒頭沒尾的突然來段懺悔做甚?莫不是發燒說胡話?”
“小夏,我沒說胡話。”
金亦煊抬起眼無比誠懇的看著她:
“我真的意識到自己做的欠缺考慮,我只想你最後能心甘情願的定親、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原來他對自己的反應一直很在意…
沈夏安心中微微觸動,挑起眉: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心話?如果我想真可以把定親之事往後推?”
見她問的認真金亦煊目光微沉,不過仍舊很是認真的點點頭:
“我並非在說空話,只要能讓你心裡舒服怎麼著都行。”
“亦煊如此為我著想我心中實在感動,說實在的其實我一直覺的定不定親不過就是走個形式,之後倆人相處不好就算定了親也能退!反觀只要我們雙方感情穩定相處融洽,就是沒那個儀式同樣也能永遠在一起!反正你也還沒回家和伯父伯母商議雙方長輩見面之事,等天亮咱們一起去我家跟我爹孃說清楚就成。亦煊你也別擔心,到時候我肯定會幫著你的。”
金亦煊眼中失落一閃而逝,抬眼間又恢復如初。月色下的邪魅俊臉強扯起一抹笑:
“小夏說的已經很清楚,我全聽你安排。”
“那就說好了,等天明吃過早飯咱們就直奔我家,再晚點兒我爹可能就去了武館。”
“好。”
男人臉上神色難掩黯然。
“夜已深,那我回去了。”
“嗯。”
沈夏安轉身作勢要開門,可剛開啟條門縫又忽然停下。她轉頭看向身後青年,再也忍不住直接輕笑出聲:
“我看金公子滿臉的幽怨,可是對我方才的話有意見?”
金亦煊繃著臉搖搖頭:
“沒有,我方才說過要尊重你的意願,大男人說話當然要算話。”
“哦,真是沒想到金公子竟然這般有原則。”
沈夏安歪著小腦袋搔搔頭:
“怎麼辦,還以為金公子得有多稀罕我,得跟往常一樣厚著臉皮千方百計的百般糾纏耍賴…如今看來的確是我自作多情,金公子也並未像自己嘴上說的那般想跟我定親。”
金亦煊神色一凜,好看的眉峰微微皺起:
“小夏,你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你啊你,不是一向自詡聰明過人!怎麼到了關鍵時刻腦子就鏽住了?”
沈夏安笑吟吟的挑挑眉,轉過身一邊開門一邊道:
“你若睡不著就好好琢磨琢磨吧,天亮瞭如果還想不明白咱們可就真要去我家…”
突然,一隻纖細又骨節分明的手將已經開啟的門重重摁了回去,發出好大一聲悶響。
被嚇一跳的沈捕快心臟直突突,轉身剛要怒斥下一瞬唇間的呼吸又被奪了去!
然後她還在發疼的舌尖再次遭罪。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沈夏安感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一直霸佔著她唇齒的男人終於大發慈悲退開了些許。
“呼…”
沈夏安抓緊時機使勁兒呼吸著來之不易的空氣,又惱又怒的眼睛直直瞪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金亦煊、你是想著憋死我是不是!”
魅惑的桃花眼幽光閃爍,好看的薄唇不可抑制地勾起。
“小夏。”
金亦煊輕輕握著小人兒的肩,垂下頭溫柔無比的用額頭抵住她的:
“所以說你方才那番話都是故意氣我的對不對?你根本就沒想著把咱們定親的事兒往後拖對不對?你心裡一直都是很在意我的對不對?”
“哪來這麼多問題…”
沈夏安把男人的腦袋推開些,紅著臉小聲嘟囔:
“反正我什麼都沒說過,怎麼想那是你的事兒。”
金亦煊稀罕死她既羞澀還要強裝鎮定的小模樣,只恨不得立刻把人揉進自己懷裡不讓任何人看到!
“沈捕快可否知道,你是我見過最口是心非的人。”
“怎麼,你有意見?”
“怎麼會,這樣的沈捕快我稀罕都稀罕不過來,怎麼捨得有意見。”
沈夏安又斜愣他一眼,發現對方那雙幽幽的眸子一直在緊緊盯著自己,臉上的熱浪頓時又添了幾分。
“能不能別總拿這種眼神看我,跟要吃人似的怪讓人不自在的。”
金亦煊心說我現在可不就是想著把你立馬吃掉!要不然也不會一直算計著趕緊定親。只要這個親定下眼前這白嫩小人兒就等於被自己定下,那些想打她主意的其他男人全都要靠邊站!
金亦煊美滋滋的將人一把摟進自己的懷裡抱著,微微抬起的下巴正好放在她頭頂。他舒服的嘆口氣,但隨即又有些擔心:
“小夏,你不是為了故意哄我開心騙我的吧?等天一亮還是要拽著我去岳父岳母家…”
“等等!說到這兒我就多提一句,咱們倆還沒成親呢,您以後在外人面前能不能別總是把岳父岳母掛在嘴上!你臉皮倒是厚,我可受不了。”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厚臉皮的男人就自顧自改了稱呼,不管是在她還是外人面前提及都是岳父岳母的叫。不過好在他還知輕重,今個兒去她家的時候並沒有叫順口,不然以她家老頭兒那暴脾氣肯定得當場把人轟出來!
懷中小人兒軟軟一隻,金大公子稀罕的心都似要化了。他不自覺將人又摟緊一些,翹著嘴角抗議:
“小夏又不肯馬上成親,讓我過過嘴癮還不成嗎?要不要這麼狠心…”
“別又裝可憐,我說不行就不行。”
“好吧好吧,以後本公子儘量注意就是。”
低沉的男聲稍微停頓一會兒,然後笑道:
“說真的,我今兒個去你家發現岳父對我其實也還好!雖說臉色說不上好看可好歹沒當場翻臉。我岳母更是不用多說,簡直比你婆婆對我都要好!所以呀,其實我這個女婿還是讓二老挺滿意的是吧?”
“剛才說了不要亂叫人扭臉就忘、你絕對是故意的!”
沈夏安沒好氣的掐他胳膊,故意壓低聲音威脅:
“他們對你是不是滿意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再敢胡亂叫人絕對讓你好看!”
“好好好,記住了記住了。”
金亦煊握住正掐自己掐的上癮的小手兒,故意的長嘆一聲:
“家有悍婦有什麼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