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知道的

選完課後，陳述和方焓玥在教室裡自習。說是自習，其實只是看雜誌解悶。

陳述和方焓玥並肩而坐，坐姿極其端莊，跟周圍人完全不一樣。

其實，剛開始和她坐在一起，陳述會有點在意周圍的目光，現在已鍛鍊得波瀾不驚。

若有認識的人過來，方焓玥會特意靠他近一點，含羞地未語一言。

那是極青澀少女初戀的情景。

陳述並不知曉，只留心看女孩，觀察她神情，是否痛苦。

據說女孩在生理期，脾氣會格外暴躁，為何她沒有這樣？

此刻她神遊天外，嫣然不語，不似初見時活潑。

明亮的燈光，照著她的臉，白皙輕柔裡帶些許透明緋紅。精緻的側臉，讓人感慨造物神工的不可思議。

以前覺得她漂亮，都不敢看，現在漸漸敢大方看了，真的感覺像做夢一樣，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居然在他身邊。

陳述莫名有壓力，覺得喜歡的女孩太漂亮，就配不上。

突然地，方焓玥察覺到他視線，難為情地垂頭。

陳述覺得她太好看了，一直盯著她低垂的臉，女孩的香味彌散在周遭，將他包裹起來了。

方焓玥回頭正對陳述，做了一個微笑：“你別看我啦~”

陳述愣了下，小心翼翼地問：“那你沒事吧？”

“沒事的。”方焓玥抿嘴笑著說，“你就幹自己的事，不用理我……”

“真的嗎？”陳述猶豫了下，決定直接問，“如果我想幫你，該怎麼幫你才好？”

“不用管我的。你也不能幫我疼呀，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她又說，“如果有人無微不至地關心我，我還會覺得很煩，感覺自己又添麻煩了。”

“不麻煩。”陳述趕緊說。

方焓玥呆了下，然後紅著臉說：“那你幫我揉揉肚子？”

揉肚子？陳述第一想法是會不會冒昧，可女孩主動提了，應該不會。

此刻看女孩難受，他並沒有佔便宜的心思，伸出手去捂女孩的小腹。

“是這裡嗎？”陳述凝神，認真對待。

方焓玥臉有點燙，有陽剛之氣的手掌在，肚子就熱乎乎的。

只不過陳述揉錯地方了。

“再下去一點。”她說。

下去一點？是哪裡？陳述瞬間胡思亂想，眼神不敢看，臉發燒得厲害。

“我是說，小腹那裡，下去一點點。”

方焓玥也意識到話有歧義，慌張解釋，臉快燙得冒煙了。

陳述依言，手掌向下移動了十公分。

“就這……”方焓玥慌里慌張地說，說完眼神水靈靈，全然不敢看陳述。

“你還疼嗎？”陳述感覺女孩肚子好軟，力道不敢大。

儘管如此，手掌心的觸覺，卻前所未有的靈敏，讓他有異樣親密的感受。

“有好一點。”

“你們女孩子都會痛經嗎？”

“大部分女孩都會，做女孩子真是太慘了，是不是？”

“……”陳述默然不知所措。

方焓玥耳根還紅著，嘴裡哼唱著微不可查的小調。看著陳述這樣體貼，她禁不住微笑，覺得做女孩也有好的一面。

此時，陳述又想起什麼，一手輕揉著女孩肚子，一手拿起手機上網，惡補女孩子生理期知識。

怎麼照顧生理期的女孩子？

突然，陳述從瀏覽的網頁裡，又瞧見安全期。

安全期是前七天和後八天，可以避孕。

陳述正看著，方焓玥倏然一隻手撐著椅子，身子微微前傾，探腦袋過來，好奇地凝注陳述的手機：

“陳述，你看什麼？這麼入迷？”

然後她就微笑頓住，瞳孔放大，心跳速度飆升。

安全期？陳述想幹嘛？

陳述也窒息，弱弱地回頭看方焓玥，腦子浮現一堆想法。

不禮貌，當著女孩的面看這個。

都沒表白就看這個，女孩怕不是以為他圖謀不軌？

陳述才不是貪圖她身子才喜歡她的。

四目相對時，方焓玥沒說話，臉上嬌羞又再度浮現。

場面陷入詭異的安靜。

方焓玥默然了一會兒，用可以依稀聽見的聲音低聲說：

“安全期不是絕對安全，不靠譜的。”

陳述一陣窘，不敢說話了，有點懵地點頭。

方焓玥一邊歪著腦袋，趴在桌上，一邊輕輕地說：“我肚子疼，你還看那個……”

陳述有點羞愧，感到不好意思又不自在。

“我是要看女孩子生理期要怎麼辦……就出現這個內容。”陳述囁嚅著解釋。

方焓玥伏在桌上，聞言偷偷地笑了。

然後她從胳膊肘裡露出一隻眼睛，臉頰浮起了笑渦，又柔和地說：“你不用看的，我生理期不需要你幹嘛，你幫我揉肚子已經很感謝你了。”

陳述點頭，又看了眼手機：

“你想喝熱水嗎？”

“這裡沒熱水，要不我們回去吧？”她說。

陳述想到她身體不舒服才想回去，就立起身體：“那走吧。”

……

……

樹葉從半空捲過，這時節的北風漸漸孱弱無力，南風開始肆意妄為。

路上，來往汽車的引擎聲號叫。

方焓玥默然在身側，似是有點不舒服。

見此情形，陳述不知做什麼好。

路過果汁店，陳述遲疑了一下：“等一下。”

方焓玥怔住了看，就看到少年朗輕輕跑步去果汁店。

陳述點了一杯鮮榨果汁。

方焓玥就站在陳述身後靜靜地看著，暈紅的顏色從白皙臉頰透出來。

陳述第一次知道方焓玥生理期會肚子疼，也沒什麼經驗，買好果汁，遞給了方焓玥：“給你。”

方焓玥手捧果汁，含到嘴裡，帶醉的眼笑了起來：“嗯……謝謝。”

陳述撓著頭，感著一陣高興，覺得女孩真可愛，不計較他失禮的行徑。

後來陳述就送方焓玥回宿舍，又有女孩輕輕的笑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