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無敵多麼寂寞

不多日，荊湖淮南一帶地區，漸漸莫名多出了一些流言。

雖說流言頗為荒繆，但是傳的卻言之鑿鑿，令人難以辨別其中的真假。特別是這流言之中還涉及了當下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北喬峰，南慕容”。

流言內容聲稱，人人都道“北喬峰，南慕容”乃是近些年來江湖上出現的年輕俊傑，以為慕容復能和喬峰齊名，實則大謬矣。

因為北喬峰是喬峰一人闖下的諾大名頭，而南慕容嘛，則其實是慕容復的爹慕容博以及其祖輩們闖下的名頭，慕容復的武功其實差了喬峰不止一籌。

就連去年冬天青城派掌門司馬衛在白帝城被自家絕技殺死，伏牛派掌門柯百歲死在拿手絕技“天靈千裂”，這種事情也都不是慕容復做的，而是他爹慕容博做下的。

這一日，林方來到了一家位於官道旁的客棧，打算稍作休息。客棧內人聲鼎沸，江湖人士絡繹不絕，他們或高談闊論，或低聲密語，都在討論著最近江湖上誕生的那一條流言。

“這不是胡扯嘛！”客棧外一張漆的發黑的木桌上，一個絡腮鬍子大漢灌了兩口酒後大聲嚷嚷了起來：“你說北喬峰勝過南慕容一籌，倒也有可能，畢竟，姑蘇慕容氏名頭確實在江湖上有名了很多年了。但是要說司馬衛和柯百歲是被慕容博殺死的，那也太離譜了，誰不知道慕容博早就死了……”

只是他說到最後之後，卻驀地反應過來，想到一種可能，聲音迅速低了下來。

“不錯！”絡腮鬍大漢的朋友，一個戴帽儒生贊同的點了點頭：“除非，慕容博根本就沒死！”

“這不對啊，既然慕容博沒死，那江湖上怎地沒有他的訊息？”“你說，有沒有可能，那慕容博是故意假死的？”

一旁笑嘻嘻聽著江湖人士討論的林方，從桌上抬起頭喚來小二結賬，然後慢悠悠的離開了。

自那日離開擂鼓山之前，交代師兄蘇星河幫忙傳播這條“謠言”後，林方就樂呵呵的觀察著事態的發展。

一路上在沿途小鎮盤旋，林方總算是見證了謠言是怎麼壯大的，哦不，在其他人眼裡這或許是謠言，但林方知道這並非是謠言。

既然這方世界的劇情序幕已經徐徐展開，江湖上年輕俊傑各路人馬就要一一登場，那不妨將水攪得更渾一些。

至於為什麼不將三十年前雁門關慘案的事情全部透露出去？林方覺得訊息一點一點往外說就行了，子彈還得飛一會兒，沒必要太著急了。

最起碼，有了這一條流言，以後林方再扣屎盆子的時候，就比較方便了。

……

一路上在荒野中奔走，林方凌波微步催使出來，那步履輕盈的姿態，無不表露出怡然自得的心態。

謀劃了無崖子七十年功力，成為逍遙派掌門，是林方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無極心法方面的變化卻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本來林方都還不確定他獲得無崖子七十年功力後能否正面對抗少林寺藏經閣的掃地僧。卻不想無極心法的變化，使無極真氣蛻變化作了無極劍罡。

一路上，林方也嘗試過催動無極劍罡演練大河劍法，或者徒手催發無極劍罡，以周身竅穴激射而出。

每一次演練都讓他對無極劍罡有了更深的認識。

他發現，無極劍罡並非單純的真氣的凝聚，而是在原先無極真氣至陰至陽至精至純特性的基礎上，融合了陰陽兩極之氣的玄妙效果。這劍罡在催動之時，彷彿能吸收天地間的陰陽之氣，使得其威力極少衰減。

當林方將無極劍罡催至極致時，那鋒芒之盛，遠超尋常劍芒，彷彿能割裂虛空一般，無堅不摧。

其凝實程度更是近乎化作實質，彷彿是一柄真正的神劍，甚至因為劍意交融的緣故，這無極劍罡發出來後更能懸浮在林方的周身，隨他心意進行控制。

更讓林方驚喜的是，當劍罡離體而出時，這種劍意便加持其中，使得劍罡在飛躍數十丈距離之後，依然能保持其威力，不衰減分毫。

當然了，你要說數百丈數千丈，甚至是千里之外取敵首級，那就不太現實了。因為距離過遠的話，林方心神無法觸及，沒辦法控制後那劍罡自然會迅速消散。

除非他能煉氣化神，不斷地錘鍊自己的精神煉成元神等等。不過那已經不是武俠的範疇了，所以短時間內不用想了。

只是林方擁有金手指在身，還能留一份念想罷了。

不過即便如此，林方體內時時刻刻運轉的無極劍罡，似乎比六脈神劍已經更加強大了。

六脈神劍雖然能以真氣凝聚成劍氣傷人，但其劍氣終究有形無質，難以持久。而無極劍罡則不同，它既能保持劍氣的鋒利與凝實，又能擁有劍意的加持，使得其威力更加持久而深遠。

想到這裡，林方不禁心中豪情萬丈。

他相信，憑藉現在體內的無極劍罡，他便能橫掃江湖上所有的高手，甚至就連那少林寺藏經閣中的掃地僧，其三尺氣牆林方都絲毫不怕。

咦？

突然就無敵了怎麼辦？

方才想到興奮處，他還有一種豪情萬丈的感覺。但是轉念間，一想到自己已經無敵於天下，頓時又有一種“無敵多麼寂寞”的空虛感。

要不要我直接退隱武林，隱居在琅嬛福地算了，順便給自己改個名字叫做林求敗，再傳播一些事蹟出去？

“縱橫江湖二十餘載，殺盡仇寇，敗盡英雄，天下更無抗手，無可奈何，惟隱居深谷，以雕為友。嗚呼！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想到精彩處，林方凌波微步一停，忍不住笑了起來。

正在林方暢想時，忽然一陣勁風颳過，遠處一道強大的氣息逼近。

“‘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我道誰有如此大的口氣，原來是‘劍神’林方當面？”

林方抬頭望去，只見一名身著黑色斗篷的女子，手持長劍，傲然而立。那女子面容被斗篷遮擋，但犀利的眼神依舊被他感受到。

縹緲峰靈鷲宮的人？看到斗篷前垂下來的錦緞上繡的黑鷲，林方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