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辣椒的講述之後,我跟靜源久久無言。

我們憋寶一脈平日中要跟不少人打交道,所以自有一套分辨人言真偽的方法。

我能斷定辣椒這番話是沒有說謊的,這應當是她真實的經歷。

我一直覺得自己這十八年被困在那個小院子中已經夠悲慘的了,可比起辣椒的經歷,我那段時光看上去倒也沒那麼難熬。

畢竟我還有愛我的母親,和時不時來看我的師叔和師弟。

靜源忽然開口道:“師兄,你見多識廣,能分析出這裡是個什麼情況不?”

我那“見多識廣”都是來自於理論知識,可我遍閱自己的記憶,好像也從沒在典籍中看到類似的情況。

活人晚上就變成怪物,等第二天又一切恢復正常。

這更像是一種幻境空間。

這種地方多半是由一些意念極強的存在死後所形成的。

可在這不真實的幻境空間中,辣椒她們一家卻又實打實的活在這裡,這就難以用單純的幻境空間來解釋了。

“不好說,還是得多多看才能確定。”

辣椒從悲傷的回憶中逐漸恢復過來。

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你們要想去什麼地方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但今天晚上應該不行了,時間已經太晚了。”

我看了下時間,此時距離天亮確實已經不遠了。

辣椒講述自己的經歷的時候花費了太多的時間。

“你能送我們回祠堂那邊麼?”

我想了想決定今天晚上還是到此為止,與其現在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去水塘那邊,不如我們先回去,看看接下來張慶宗那邊是個什麼情況。

“沒問題。”

……

辣椒當即便帶著我們沿著小道輾轉回到了祠堂附近。

待我發現祠堂前那片血跡還在,心中不由得暗鬆了口氣,血跡在說張明慶宗的人尚未來過這裡,應該還沒有發現我們出去的事情。

臨回去的時候,我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們?”

辣椒有些茫然。

“我也不知道,我最近這段時間會在入口那邊守著,看看能不能偷偷勸一些想要進來發財的人回去,在第一眼看到你們的時候,我心中便忽然生出一種對你們莫名的好感來,這也是為何我會偷偷跟蹤你們的原因。”

“後來我發現你們還是進來了,就一起跟了過來,其實你們進來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監視範圍之內。”

我看了一眼靜源,就他這皮包骨頭的樣子,正常女孩看了不被嚇一跳就算了,一見鍾情什麼的是絕不可能的。

而我雖然長相還算是可以,卻也遠遠沒有到那種人見人愛的地步,甚至能在僅有幾面之緣的情況下就讓一個女孩冒著那麼大的風險來救我們。

我覺得這事情的背後多半還有別的聯絡。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我與辣椒約定好明天晚上的見面時間,便跟靜源又瞧瞧溜回到了房間中。

進門之際我故意在另外兩人住的房間外搞出了些動靜,待聽到裡邊傳來一陣警惕的響動,這才跟靜源安心回屋。

血跡雖在,但也不能保證張慶宗的人就絕對沒有來過。

若是另外那兩個人也不在了,我們明日可就沒那麼好矇混過關。

好在這兩人還在,那我們就可以安心混過去了。

回到房中之後,靜源忽然開口道:“師兄,這裡的環境有些特殊,似乎能對我們有所壓制。”

我腦海中閃過之前遭遇怪物的時候靜源要出手,卻忽然半途而廢的事情。

當時我扔出玄黃桃木劍的時候也是無功而返,我當時還將其歸咎為那怪物可能不是陰魂鬼物的原因。

剛才太過驚慌,再加上又忽然遇到辣椒,導致我差點將此事給忽略了。

但現在靜源這麼一提醒,我才忽然意識到事情怕是沒這麼簡單。

若是我們的種種手段都不能用,還在人家的主場,真的打起來的話怕是有些危險。

我想了想道:“找機會試一試看看這壓制能被壓制到什麼程度吧。”

“我試過了,一半左右,大部分道法應該都不能用,可惜若是早知道師兄你有儲物法器我就帶著偃月刀了,不然的話單憑刀法我也能砍死那些怪物。”

靜源這說話也夠大喘氣的,一半左右的話也足夠了,就算不能動用法術之類的,可別忘了我們憋寶一脈靠的可不是什麼法術,而是為數眾多的法器。

天很快就亮了,沒多久,我便聽到外邊傳來喊我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