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一會兒，緣一果斷地下定決斷。
他並未選擇山本重國所在的一番隊，反而選定了負責巡邏與警戒的十番隊。
無他。
只因十番隊能夠頻繁地離開瀞靈廷。
“哦…”
山本重國微微眯起雙眼，儘管對繼國緣一選擇十番隊的緣由感到十分詫異，但他仍像一位關懷晚輩的長者般發問道：
“為什麼？”
“能隨時出入瀞靈廷，對你而言竟比前途還要重要嗎？”
“倘若加入老夫的一番隊，老夫做主，直接許你席官之位。”
聽到這話，站在繼國緣一身旁的有昭田缽玄吃了一驚。
一番隊的席官？
這可了不得了！
雖說在地位上，看似比鬼道眾的副鬼道長稍低些，但其含金量可要高得多。
畢竟一番隊是總番隊。
這兩者的差別，差不多相當於省級和市級的區別。
在過去的三百年間。
從未有過死神在剛畢業時就能就任一番隊席官的先例。
相反，其他番隊每隔二十年左右就會出現這樣的例子。
這其中的差距顯而易見。
山本總隊長對繼國緣一的看重程度簡直超乎想象！
相較有昭田缽玄的極度震驚，繼國緣一則顯得淡然平靜：
“抱歉，總隊長大人，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一來，我的妹妹在流魂街上獨自生活，今年才十歲，我著實不太放心她。”
“二來，我的妻子……”
他將對有昭田缽玄說過的話向山本重國複述了一遍。
約三十秒後。
“總之……就是這樣，綜合考慮，十番隊最適合我。”
“巡邏的任務有助於我瞭解屍魂界，流魂街上的一切，對於前途……我個人並不怎麼擔憂。”
“因為是金子總會發光。”
“嗯……”面對繼國緣一的回答，山本重國微微頷首，“理由還算說得過去，但……”
“若老夫能幫助你尋找到你的妻子呢？”
“屍魂界看似廣袤無邊，但對老夫而言，不過是區區一隅之地罷了。”
“她叫什麼名字，死於多少年前，地區是哪？去世時又是多少歲？”
繼國緣一的思維瞬間停滯了一瞬，對山本重國的話語感到有些詫異。
他剛想開口道出詩的生平，結果下一秒，想起自己的出生，聲音又莫名止住。
最終。
他想了想道：“詩，繼國詩，七十年前，江戶，死時十八歲。”
屍魂界的現世存在江戶這個城市，他從一些老人那裡瞭解過。
雖然不知道這個江戶是不是他所知曉的江戶，但總歸是一個希望。
“江戶嗎？”山本重國再次眯起雙眼，“時間是不是有點不對，幾百年前江戶便改名為東京了……”
“看來你淪為魂魄的時間比我想象中要久遠得多。”
“也罷，無論是七十年前還是數百年前，老夫都會幫你留意一下那個名叫詩的魂魄。”
“長次郎！”
山本重國喊出一人的名字。
突然間，一名留有小鬍子，白髮金瞳，看上去像是貴族的男子如瞬移般出現在他的身邊。
“元柳齋大人，屬下在！”
雀部長次郎單膝跪地，聲音恭敬無比。
山本重國看了他一眼：“七十至五百年前的江戶是誰在負責。”
“讓他查一查那段時間裡，魂葬的名單當中，有沒有詩這個名字。”
“要求：十九歲的年輕女性。”
“……”雀部長次郎猶豫了一瞬，下意識掃過繼國緣一。最後，他垂首低聲道，“是。”
隨著長次郎瞬步離開，山本重國慢慢轉移視線：“如何？”
“現在有加入一番隊的打算了嗎？”
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
一旁，有昭田缽玄連忙朝著繼國緣一使眼色。
像是要讓他抓緊時間同意似的。
第二次邀請要是黃了。
那就真的黃了。
一番隊成立的千年中，從未有過向著一名死神邀請三次的案例。
對此，繼國緣一無奈搖頭：“還是抱歉……總隊長大人。”
“我個人非常感謝您對我的器重，但我志不在此。”
主要是他知道在屍魂界找到詩的機率微乎其微。
與其留在一番隊，搜遍屍魂界，不如將目光放長遠一點。
十年的流魂生活讓他明白。
外面的世界無比廣闊。
既然屍魂界裡找不到。
那便去現世看看。
同時還有虛的世界。
這兩個世界他成為魂魄之後從未涉足過，只聽說過一些。
恰恰十番隊的任務就經常出沒於現世之中。
“……”
山本重國沉默了。
良久。
他抬起眼眸，看向有昭田缽玄。
“有昭田，最近有貴族派系的人員接觸過他嗎？”
“像是四楓院家，綱彌代家……”
“抱歉，總隊長大人，並沒有。”有昭田缽玄微微低頭，聲音略顯無奈，
“您不必擔心他被那些貴族捆綁，我瞭解繼國君，他不是那種能被利益牽動的人。”
“不想加入一番隊，或許是他本來的想法吧。還請您諒解。”
“嗯……”山本重國沉吟了一會兒，拍案道，“既然如此，便算了，我一番隊的大門始終為你敞開。”
“你這種實力去十番隊當個普通的隊士實在大材小用，我做主直接提拔你為第三席吧。”
“你妻子的資訊我會喊人在一段時間後送到你的手上……”
“就這樣。”
“若無其他要事便可以離開了。”
“對了。”
忽然想起什麼，山本重國微不可查地蹙起眉毛，“你的斬魄刀可否始解？”
……
兩人從一番隊離開已是三分鐘之後。
隊舍之外的白色街道上，有昭田缽玄看著繼國緣一輕輕一嘆：
“你呀你……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你應該加入一番隊的。”
“總隊長大人非常器重你，如果你應下他的話語，未來說不準會將你收為弟子。”
“屆時，才是你人生當中最輝煌的時候。”
“要知道，這千年的時光中，他的弟子只有兩名，且還都是隊長……”
“我知道。”繼國緣一眺望著遠方的街道，語氣分不出喜怒，
“但我的確志不在此，統帥隊……我本人毫無這方面的才能。”
“就算成為席官又如何？”
“盡人事，聽天命。”
“這是我的理念。”
“比我強大且天賦出眾的死神並非沒有，我相信他們此刻正誕生於屍魂界中的某一個地方。”
“缽玄老師，您不必勸我了，我意已決。十番隊在哪，帶我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