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驀然的慌亂之後。

道子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他凝視著少女,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在少女臉上,更顯得她肌膚勝雪,眉目如畫。

只不過,道子的情緒,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你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道子再次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

少女聽到這莫名其妙的話,一時間有些慌張了。

她歪著腦袋仔細思考了好久,最終得出來某個確定的結論。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也並不算不得普通吧,畢竟我怎麼說也是萬里挑一的修士。

應該是算不得什麼普通人的吧?”

她反問的語氣,讓道子一時語塞。他看著少女,心中百感交集。

他總覺得,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和他以前應該是有什麼關聯之類的。

“那些刺客,是什麼人?

你有沒有見過?”道子換了個問題。

少女搖了搖頭:“見過倒是沒有見過,但是我總覺得有點奇怪,因為我總是在他們的身上感覺到一點點靈符中的氣息。”

說著,少女小心的將目光瞥向了眼前的道子。

所以有些不解自的問題是,顯而易見的事情,為什麼到時還要來問他?莫非是對她有懷疑嗎?可是剛剛那些黑衣人身上就是流動著靈符宗某個功法的氣息,這是他們不會認錯的。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為什麼道子要問他這麼一個問題?

明明他來自明面上,靈符宗修為最高的。

更別提他原本的林副中,掌門之位更是代表他是不可能會讓林福中的功法給認出了。

那麼現在少女可以確定的是,就是道子明明看穿了眼前的黑衣人的來歷和跟腳,為什麼要密而不發,沒有選擇說話呢?

“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比如說是最近獲得的什麼紀元之類的神異之物?”道子追問。

剛剛被追蹤的那一下,他當時也清楚了眼前的少女身上肯定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否則是不會被這些黑衣人所追捕的。他們那所謂的追捕,更像是一種同性相斥,異性相吸的感覺。

就是因為少女身上產生了某種奇怪的氣機牽引,這太陽同屬於他們這一類的黑衣人選擇出手。

只不過那些黑衣人看起來都不像是傀儡。

好像是套了一層盔甲的活人,那麼這個氣息牽引的源頭就要引申到他們那個盔甲上面了。

只不過需要製造這種黑衣人所穿戴的裝備,估計是和林福中息息相關的。

甚至就有可能就是從零附中內部中不小心遺留出去的各種法寶。

然後,這些法寶在某些野心家的利用之下,被鍛造成了一個嶄新的武器。

也就是眼前的黑衣人。

說不定就是林福宗內的某個內鬼所為,又或者是他們這家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

嗯。包子頭有點疼,畢竟他已經許久不過問林福種類的事情了,所以對於手底下修士們的一些活動,他實際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並沒有過於追究。

現在看來,他的行為似乎是引出了什麼大禍。

少女沉默了片刻,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玉佩,遞給道子。

這塊龜甲,正是之前指引道子來到這裡的龜甲!

道子接過玉佩,仔細端詳。

這東西入手溫潤,表面佈滿了神秘的紋路,散發著淡淡的靈氣波動。他隱隱感覺到,這玉佩似乎並非凡物,其中蘊藏著熟悉的感覺。

白鹿書院行走令牌!

“這東西,你從哪裡得來的?”道子問道。

這些,老子是實實在在的震驚了,他當時也沒有想到,少女掏出來的竟然是這麼一個東西。那白鹿書院和他林福中實際上是有段關係的,畢竟天上的那位老夫子和淵潛當年也同是至交好友。

當時在東南天邊的時候,這位兩父子可出了不少力氣,而這位老夫子恰恰好好就是這白鹿書院當年的行走。

所謂的白鷺隨行走,大多會頒給儒家的書生。

是那些書生,也都是苦讀經典,在某一個講義上面具有大成就的書生,同時也會是當代的領頭人。

這才會被冠以於白鹿書院的名字。

代替白鹿書院在天下行走。

他要是沒有記錯的話,當年鄰居的身上好像也有這麼一塊玉牌。

他問鄰居的時候,鄰居還說是因為自己得到了兩父子的厚愛,這才把這塊玉牌贈送給他。

當然,對於鄰居這小子的話。

道子當時是百分之一百不願意相信的,可架不住他小子身上真的有那麼一塊玉牌。

而且恰好他又知道,這個東西是不可能透過巧取豪奪的手段獲得的,只有可能是兩父子送給他的。

長的一段時間內,道子對鄰居的文學功底表示有很大的敬仰。

你想拿到這麼一塊代表儒家身份的令牌,你首先要會寫詩吧?你要是詩都不會說寫,那作詞總當是手到擒來吧。

要是詩詞都不太精通,那寫幾篇文章,寫幾篇記稿,又或者是在為他人寫點傳記,這種簡單的許多的東西總該會吧?

可很遺憾,在稻子的苦苦哀求之下。

鄰居都是美名其曰,閉關了一段時間,最後出來的時候,洋洋得意的把他手中的文稿拿給了稻子。

從那以後,刀子就對這塊白鹿軒的令牌有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所以。

道子現在的臉色不好看。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眼前的少女會有這麼一塊玉牌?難道他們林福總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已經被人撬了牆?

雖然有句話是隻要鋤頭揮的好,沒有牆角挖不到。

從他們臨府中搶修室這點行為,實在是無法看見。

並臨附中如今可是整個天下的第一大宗人,敢從林福中的手上搶奪優秀弟子,還是在他已經拜入林府中的情況下想要搶奪?

就算是山上的故交,此刻也要好好的說道說道。

少女的眼神有些迷離,似乎陷入了回憶:“我也不知道。我從小就帶著它,它就像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甚至不記得我是怎麼得到它的。”

道子看著少女,心中更加疑惑。這玉佩,這少女?

按照少女來說,這個玉牌應該是他出生就有的。

可是這等一出生就有儒家玉牌認主的情況,那就表明少女的儒家氣韻必然是十分濃厚的。可是他覺得這少女這麼久並沒有發現對方有絲絲毫毫的文采過人之處,就算是被玉牌遮蔽了絕大部分的契機。

你好歹也要會做幾首詩吧?

前的時候,你在他的觀察之下,除了吃就是睡,偶爾會抽空學上幾步道法,倒是沒有絲毫吟詩作對的樣子,就算是偶爾想讓他寫點什麼東西,少女也是一副苦瓜臉,最後歪歪斜斜的強行記下幾句話。

就這幾句話還經常用。道子眉頭緊皺。

嗯。所以他知道是不怎麼相信眼前的少女和儒家有關。

所以到了現在,道子的腦海中其實是有一個不太成熟的猜測的。

他就是。其實少女並不是什麼天生的儒家,總是。我是他身邊有親近之人,重慶是儒家的修士,然後為少女取得了這麼一塊玉牌,為他庇護身體。

想借助玉牌上面的儒家奇蹟,稍微干擾一下追尋者的腳步。

不過奇怪的是,為什麼追尋少女的人就恰恰好?是和林附中有了絲絲縷縷關聯的人?

沒等豆子想明白。

突然,一陣強烈的靈力波動從遠處傳來,打破了院落的寧靜。

道子臉色一變:“不好,他們追來了!而且,來的人比之前更強!”

少女愣了半天。

還是不明白眼前的到底在搞哪出?別管現在的對手是多麼強悍的傢伙,可是你的傢伙不是整個地下修士的黨魁嗎?你怎麼會怕他們呢?

莫不是真的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沒有任何修飾的平凡人吧?

“跟我來!”道子拉起少女的手,朝著院落後方奔去。

其實在察覺到敵方來襲的那一刻,倒只是想出手,又或者是想亮出自己與林福中的關係,好像對方知難而退的,可是在幾乎片刻之間,到是就打消了這個主意。

不是他不想仗勢欺人。

我是在某一瞬間,他突然有一種明悟。

如果他想在這個事情上面有什麼收穫的話,最好還是不要這樣子。

保證自己的身份不能被別人所知道,而且他必須要保持自己已經下了山的一個普通的修士的身份。

如果道子猜的沒錯的話,這就是他的劫難。

又或者說是修道了這麼久來,上天給予的一個一份機緣?

到時候用預感,只要能查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的修為估計會馬上突飛猛進,甚至一步登天也說不定。

他所想要的大道,可能就隱藏在這份事情當中。

院落後方,是一片茂密的竹林。道子帶著少女,在竹林中快速穿梭,試圖擺脫追兵。

不過兩人都刻意緩慢的腳步。

和眼前的追兵都保持著一分不短的距離。

不上不下的,就剛好是近在眼前卻又抓不到的樣子。

察覺到道者的意圖之後,上女的心裡跟明鏡一樣,他當時明白眼前的這位掌門想要幹什麼了,莫非是覺得沒有樂子,想要在此戲耍一下他們嗎?

少女的表情變得越發好奇。

莫非修士修道修久了都會把腦袋修壞嗎?

不過他倒是覺得眼前這位掌門可能是真的把腦袋修壞了,畢竟正常的人是為什麼幹這種缺德的事情。

還真的把眼前的那幾位修士當成狗來逗了嗎?

你這傢伙也實在是太離譜了一點吧。

道子倒是沒有時間察覺少女的碎碎念。

他只是一邊在前面奔跑,一邊在思索接下來行動。

畢竟,不管怎麼說,身後的追兵都算是他的某些不知名的弟子。

他們現在追尋的自己,明擺著是某種誤會,自己也不能真的把他們打殺了吧?萬一一個不好他們的老師跑來找自己鬧事,那也是比較難受的。

都不能,到時候他們的祖師哭訴上來,說自己的徒弟又或者是親眷在山腳下被人給欺負了,然後想請求他來找一個公道。這時候道子在一臉古怪的告訴他,沒錯,就是我打的,因為你管教不嚴,我才替你管教一點吧。

道子單單是想到這麼一幕。

就覺得此刻頭皮發麻。

渾身上下似乎都提不起勁來。

估計他這麼一大把年紀都裝了半輩子,到中年的時候變得晚節不保吧。

一想到這件事情處理不好之後,可能會掛在靈符宗的恥辱柱上,到時候就不免的打了一個寒戰。

所以他不由自主的把腳步特意放慢了一些。

不過是在別人看來,那就是追兵的實力顯然超出了道子的預料。幾個呼吸間,幾道身影便出現在了他們身後,將他們團團圍住。

這些原本追了他們好久的修士,此刻看到其人都放鬆下來,也是猛的精神一振。心中甚至有著不得不說的喜悅,畢竟追了這麼久,眼前的兩個人就像是狗屁膏藥一樣。向前又得不到,但是如果你慢了,還是特意等下來,等你此刻就算是稍微正常一些的修飾,都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

甚至某些黑衣人已經開始氣喘吁吁,眼神中帶有慶幸,終於被他們追到眼前的人了,不然就這麼下去的話,他們也不知道要跑多久。

為首之人,是一位身穿黑衣,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他身上散發著強大的靈壓,赫然是一位元嬰期修士!

“交出東西,饒你們不死!”黑衣男子冷聲道。

道子眼神一凝,將少女護在身後,手中拂塵緊握:“想要玉佩,就先過我這一關!”

那個猥瑣的黑衣男子突然愣了一下。他怎麼沒有聽說需要的東西是塊玉佩?

他們追了這麼半天,其實是追錯人了嘛,那麼事情可就大了,他們調動了幾乎所有的兵力來圍剿這兩位不知道身份的修士,結果現在告訴他們,要是舉錯人的話,那麼傳上去也不知道上頭會怎麼懲罰他們。

此時此刻,其他修飾當中也開始躁動了起來,黑衣男子這樣子的人實際上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