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原本虛晃不定的人像在道子的腦海中逐漸凝實了起來。

變成了一個道子怎麼樣都想不到的人物。

白衣勝雪,不苟言笑。

女子祖師!?

道子一時語塞。

就算是千想萬想,他也沒有想到,此刻出現在面前的人是女子祖師。

這許久未見這位高傲的仙人。

在道子的印象中逐漸變得迷糊了起來。

怎麼這一瞬間,他有點想不起那位女子主持是怎麼離去的呢?

是因為天地大變,然後下山除魔嗎?

還是在中門被入侵的時候光榮戰死的。

他好像記不清了。

道子愣了一愣。

覺得不應該。

嗯。

到他這個級別的修飾,過去的一切往事都應該深深的刻在他的回憶裡,除非被什麼無法抗拒的東西抹除之後,這才沒有辦法。

可就算是被某些東西磨出了記憶,他也還是能察覺到自己的記憶是否出現了問題。

起碼不會像這樣子懵懂無知。甚至連別人何時抹去了他的記憶,他都不明白一樣。

很奇怪的感覺。

有點像是當時第一天遇到鄰居的感覺。

在第一天的時候,他就發現眼前的小子不是什麼尋常人。

就算當時他的道理無法看清楚鄰居背後的氣機牽引,可是僅僅是站在他面前,他就覺得這個小子有古怪,而且是那種驚天動地的古怪。

後來和他想的一樣,鄰居這小子果然有著重大秘密。

想到自己重新遭遇了痛苦,到子忍著眼淚往事不堪回首的看了看天上的彩雲。

“總之,還真的是一言難盡啊。”

聽到這話的少女愣了一愣。

“什麼一言難盡?”

“你怎麼在這裡?”

道子面無表情的看著少女許久。

他要是沒有記錯的話,不是已經讓這傢伙,離開了嗎。

為什麼她現在又出現在這裡?

手中還拿著……

道子一愣,

許久。

他才開口問道。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不是應該走了嗎?

會出現在這裡,還用了這等珍貴的福祿。”

少女現在手上拿著的。

正是那被稱為上闢鬼神,下遮修飾的高等符籙。

這玩意兒,就連他練字起來也心疼的很。

就這麼簡簡單單被眼前的少女拿去用了嗎?

被抓現行的少女有些心虛。

但很快又高興的開口。

“這是路上撿的,掌門要嗎?我可以給你一些。”

“撿的?”

道子一愣。

他們想要開口訓斥幾句,但是很快又瞧見少女手中的一大捆葫祿。

然後徹底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眼前少女的道緣就是比他的好呢?

他也想走在路上就有各種東西掉下來。

不過怎麼想想,這都是不可能的吧。

想必上她只是推脫而已,實際上這東西應該是他家中長輩給的。

沒等到子開口,少女怕他不想見,又連忙說道。

“掌門,我跟你說,這真的不是我騙你啊,我剛剛走在路上就摔了一跤,然後不小心掉到了某個洞府,出來的時候就不小心得到了這些東西。”

道子面色古怪,然後掐算一下。

發現少女說的竟然是真的。

好吧,他也不是說沒有見過如此有道緣的人。

看看楠楠就知道了。

一個十萬大山的修士,雖然之前虎落平陽不得不跑來林福中修道,可是在他下山之後,各種機緣、道緣都是趕著過來給他送的。

如果這些年道子對修飾有什麼感觸的話。

那也就是人比人氣死人了。

天下從來不缺乏天材地寶,同時也不少天才。

每一個都能輕易的將修士送到更高的境界。

就算是狼生那樣憧憬倒黴蛋都能依靠著自己受到天道的補償。從而將大道修行的更高,甚至已經遠遠超越了他。

而告知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平平常常,只是普通的小修飾而已。

這種冠絕天下的道緣,好像是跟他沒有什麼機會了。

還是算了吧。

道子無奈嘆氣。

道子無奈嘆氣,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既然是你的機緣,那便好好收著吧。不過這等符籙珍貴異常,切莫隨意浪費。”

少女見道子沒有深究,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連忙點頭如搗蒜,“掌門放心,我省得的!”她說著,將手中的一大捆符籙塞進儲物袋裡,只留幾張在手上把玩。

“你……怎麼會突然回來?”道子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清歌嘿嘿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這不是想掌門了嗎?而且……”她頓了頓,神色變得有些認真,“我感覺到天地間有異動,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便想著回來看看。”

“異動?”

道子眉頭微皺,掐指一算,卻什麼也沒算出來。他的道行雖然不低,但比起那些真正的大能,還是差了許多。

“嗯,說不上來,就是一種感覺。”

少女撓了撓頭,“我這次遊歷,去了很多地方,也見了很多奇人異事。我感覺,這片天地,似乎正在醞釀著什麼……”

道子沉吟片刻,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清歌雖然性子跳脫,但直覺一向很準。她既然這麼說,恐怕真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對了,掌門,我這次回來,還帶了些禮物給你!”清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木盒,遞給道子。

道子接過木盒,開啟一看,裡面是一枚散發著淡淡清香的丹藥。

“這是……?”

“這是我在一處秘境中得到的‘清心丹’,可以凝神靜氣,提升修為。”清歌解釋道,“掌門你日夜操勞宗門事務,想必也需要這個。”

道子心中一暖,這丫頭雖然平時不著調,但心裡還是惦記著他的。他收下丹藥,笑著說道:“有心了。”

“嘿嘿,應該的應該的。”清歌笑得眉眼彎彎。

看著眼前活潑的少女,道子心中那絲不安也淡了幾分。或許,這亂世之中,也需要一些這樣的活力,才能讓人不至於絕望。

他抬頭看了看天邊的彩雲,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這片天地,能夠平安度過這次劫難。

可是,道子隱藏在心中的那份疑慮並沒有消除。

因為他實在也是不知道眼前的少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究竟是不是那位女子修飾的故人?

又或者,道子將懷疑的眼神再次盯上了眼前的少女。

他想了好久,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平常修煉的時候可有什麼意向出現?比如說什麼洞府內單是金碧輝煌,又或者是天上彩云云集,就像是要把你接引那樣?”

少女認真思索了許久。

就還是很認真的搖了搖頭。

“怎麼了?掌門,你希望我是一個?

非常厲害的修飾嗎?”

少女眼中的笑意。

讓原本就疑神疑鬼的道士有些惱羞成怒了。

萬一眼前的少女不是她想的那樣,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尋常人的話,那他可就要淪為林福中的笑柄了。

一想到這個,就連道子這麼厚臉皮的傢伙也有些臉皮燒了起來。

不會吧,不會吧。

像他修道這麼多年,也是一把年紀了,這現在還要落得如此下場?

他就不免長吁短嘆了起來。

難不成是他這段時間修為長期得不到提升,這才出現了心魔?

顧總,他應該換個法子,真的要去山下游歷一番,然後把自己的道心再稍微穩固一下。免得每次都一驚一乍的,疑神疑鬼的。

不過很快。

到只要猛地抓住少女那纖細的手臂。

“哎喲。”

少女一聲嬌呼,都是怒目圓瞪。

惡狠狠的看著眼前的這位長輩。

不知道他在搞什麼。

都一把年紀了,難道還要想著耍流氓嗎?

倒是眼見事情不妙,連忙打了一個哈哈,謊稱是誤誤會,然後馬上就跑路了。

不過,他自己是這麼覺得的。

可是少女卻沒有放過他。一路跟著。

還翻了個白眼。

她停頓了一下,露出令道子有些發毛的微笑。

“掌門,你也不想我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吧?”

道子一陣惡寒。

連忙噼裡啪啦的舉起手來。

“尋常修士在遇到機緣之後,有可能會被天外邪魔入體。在這個時間點,就是所見所聞都有可能是天外邪魔給出來的幻象。所以實際上咱們是在為你好,這才不得不幫你探尋。”

真的假的?少女有些疑惑。

這才一想到,平常在臨福宗內並沒有聽說過這位掌門有什麼出格的事情,難道真的和他所說的一樣,並不是他想要幹什麼,而是在為修飾考慮嗎?

相當,這裡少女的神色也緩了下來。

“真的假的,我可以相信你嗎?”

“那必然是真的,誰不知道我到此做事一向光明磊落。

在修行界裡面一向有口皆碑,哪裡會幹出這種事情?”

“道子?!”

少女與嫣笑如花調侃的開口說道。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掌門,你還會害羞啊?我還以為你臉皮比城牆還厚呢!”

道子老臉一紅,輕咳一聲,“咳咳,那什麼,我這不是關心你嘛!萬一你真的被邪魔入體了,那可怎麼辦?”

“你還不知道,我長得年輕的時候,還當過林福中的道子。”

道子每10年換一個。

這個古往今來之際,倒是也有許多的道子。

相思道子所教的一個小朋友。

在他之後,繼承了他的名號,隨著修行界中也只有一些老人才會知道他當年從影片服中那號令天下的道者。

一般來說,當道子的不一定當中主,但是當靈福中掌門的一定是要當過道子的人。

就比如已經已經上天為先的掌門漢子,當年也是當過道子的。

只不過當過,雖然是當過。

可他一向低調。

悶聲發大財的道理,倒是也沒有在修行界中闖蕩過什麼名頭。

說來也巧,聽聞當年一分錢也是被選中為道子。只不過被他嚴詞拒絕了,說是自己什麼資質,愚鈍。不喜好跟人打交道。

是隻有了解淵潛的人才知道眼前的傢伙,我只是不喜歡跟人家打交道,他是恨不得一天24小時就待在人堆裡面。

不管怎麼說。

跟前的出現,還是給靈符宗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他離開之後,大家都不怎麼提起他而已。

但是在真正熟悉他的人面前。

這小子壞的很。

好像就依靠這個取樂一樣。

別看她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可惜讓這小子坑害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重要的是他有某種魔力。你讓被他坑害的人。被賣了,還替他數錢。

甚至可以這麼說,和淵潛做生意的,就沒有一個是不被他的能力打動的。

不過,就在一些修士以為自己已經賺到的時候,才不知道眼前這一位看似普普通通的道人,才是幕後賺的最多的人。

當然,看出來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實力差距太過於懸殊了。

也只能老老實實捏著鼻子認了下來。

不然他們還能怎麼辦?

當時運氣還沒有暴露出來實力的時候,就已經算是天下比較有數的修飾了,等他暴露出來自己真正實力的時候,那些能打得過他的人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了。

天上的新人不要了那份臉皮,齊齊下凡來,冒著被他一眾打扮的危險。這才有機率能贏他。

不會,這種機率有多渺茫?已經湮滅在歷史當中的12個魔神應該是可以告訴他們的,所以沒有人會敢選擇同淵潛進行這一場大戰。

嗯。

道子愣了一下。

因為眼前的少女在趁他走神的時候。

一心苦著一張臉。暗淡的蹲下來。

就蹲在不遠處的樹頭那裡,看著螞蟻搬家。

哎。

道士嘆了一口氣。

這副懶散的性格到底學的是誰?他怎麼不記得有修斯是這副性格?他的師傅又是誰?怎麼會把如此好的資質的修飾教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莫非我靈符宗已經一年不如一年,一日不如一日了?

這可不算是什麼好的兆頭。

或者說甚至都不算是什麼好的表現。

他來自天下乃至玉林附中當中,飲承平日久,已然忘記之前的危難了。

或者,他這位當掌門的應該人為給他們製造點危險,免得他們過得太順水了。

夏日裡,道子不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當年淵潛是不是這樣子想的?

壞了,兜兜轉轉這麼一大圈,原來淵潛竟然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