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亞子爵的莊園,迎來一位風塵僕僕的客人。

亞瑟一路快馬加鞭,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心上人的跟前。

他向穆亞子爵,說明自己的來意,同時拿出採佩什的書信。

當然,亞瑟沒有說實話,他在穆亞子爵面前的身份,是採佩什的信使。

簡要的說明過後,穆亞子爵心情複雜的把信轉交給吉娜。

考慮再三,最終,穆亞子爵還是留下亞瑟,讓他在莊園過夜。

夜深人靜之時,一道人影潛入吉娜小姐的閨房,因為太過緊張,額頭狠狠的撞到床柱上。

“誰?”

吉娜小姐的聲音響起,聽起來並不慌張。

因為穆亞子爵,在把書信交給她的時候,說了送信的人是亞瑟。

“吉娜是我,亞瑟。”

“啊!你終於來了!我已經把東西都準備好,咱們現在就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吉娜的聲音帶著顫抖,私奔讓她覺得又緊張、又興奮。

“吉娜,我們不需要私奔,其實……”

“怎麼?到這種時候你難道怯懦了嗎!?”

“不是,我……”

“別說了,既然你沒有這個膽子,那我們就徹底的結束吧。

下午,我看了採佩什大人寫的情書,字裡行間全是愛的流露,也許他才是我最好的選擇。”

情緒不怎麼穩定的吉娜,根本不給亞瑟解釋清楚的機會。

更讓亞瑟鬱悶的則是,似乎採佩什的一紙書信,打動了吉娜小姐的芳心。

他說不出勾人心魄的美好詞語,他只會直接了當。

他上前一步,用一隻手堵住吉娜的嘴,讓吉娜無法打斷他的話。

“吉娜,我愛你,我想一輩子都和你在一起。

採佩什是和我一夥的,他挑戰費爾科,讓我來送信,都是為了幫助我們兩個。

所以,我們不用私奔,等上一年或者兩年,我就會有自己的封地,可以正式娶你做我的妻子。”

藉著撒進屋內的月光,亞瑟看著吉娜的雙眼,說出了所有的心裡話。

下一刻,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只不過因為對信仰的虔誠,沒能有進一步的動作。(和諧神獸太兇猛)

這個年代,虔誠的東正教徒,只能在神父主持完婚禮之後,把身體交給自己的丈夫或是妻子。

封建的思想,曾經在東西方都根深蒂固,直到16世紀宗教改革,西方人的封建思想,才開始得到解放。

因為奔波太過疲勞,亞瑟在吉娜柔軟的懷抱裡,如同嬰兒一般,進入香甜的夢鄉。

直到太陽快升起的時候,吉娜才把亞瑟叫醒。

雖然心裡有萬分的不捨,但在一吻過後,亞瑟還是離開了房間。

整理好衣服,打點好行裝,與穆亞子爵道過別,亞瑟繼續踏上旅程。

此時採佩什一行人,已經離開夜鶯城堡,住在四十公里外的一處莊園。

採佩什依舊錶現的非常虛弱,在河裡洗澡,似乎真的給他招來了可怕的病魔。

為了他的健康考慮,布拉耶決定再休息一天,拖延行進速度的目的,成功的達成。

而在去馬廄放水時,採佩什見到一個小小的符號,一七。

前後四天的時間,達瓦爾又召集到八個人,想著自己兵強馬壯的未來,採佩什的嘴角,掛上得意的微笑。

一路奔波的亞瑟,打聽到採佩什現在落腳的地方,然後又在周邊的村鎮,打聽起達瓦爾的下落。

找人並不困難,無論是買麵粉還是買蔬菜,都要和村莊裡的人打交道,生面孔立刻會被認出來。

付出五個德涅爾的代價後,亞瑟成功的打聽到,一群外來人落腳的地方。

廢棄的農家小院,主人早就不知去了哪裡,路過村莊的十幾個陌生人,暫時成為這裡的擁有者。

偏僻的小院中,點著篝火,篝火上烤著一隻兔子,邊上還放著幾塊黑麥麵包。

院子裡的人,正聚集在一起吃晚飯,結果就見外面,有人透過殘破的院牆,向裡面窺視。

“外面是誰?”

因為是路過陌生的村莊,院裡的人,不敢有太過激動的反應,只是語氣平淡地問了一聲。

“我找達瓦爾.阿加皮亞。”

牆外的人報出來意,與此同時,來人有一股想要轉頭就走的衝動。

牆外的人是亞瑟,他剛剛看到院子裡有十幾個人,其中包括幾個滿頭白髮的老頭。

還包括幾個一臉稚嫩的孩子,以及幾個穿著破舊的婦女。

唯一一個壯年男人,左臂還少了半截胳膊。

此刻亞瑟很希望,自己找錯了地方,千萬不要告訴他,這就是所謂的秘密部隊。

這樣一群人,去教堂的救濟所領取救濟還差不多,與戰士根本就不沾邊。

然而,亞瑟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院門從裡面開啟,一位中年女人走了出來。

“先生您好,我是達瓦爾的母親,請問您找他有什麼事?”

亞瑟很想說,自己找錯人了,但他最後還是說出實話。

“採佩什讓我來的,有什麼事情,到院裡說吧。”

一聽到採佩什的名字,女人趕緊向兩邊張望一下,確定沒有其他人,才讓亞瑟進入小院。

近距離觀察這群烏合之眾,亞瑟更加的無語。

最小的孩子,還在吃手指,最老的老頭,咳嗽個不停。

剛剛在貴族莊園裡,幻想著兵強馬壯場景的採佩什,如果看見院中的一幕,不知他還可否露出微笑。

破落小院內,亞瑟不斷的剋制自己的情緒,對開門的女人問道:“達瓦爾呢?”

“達瓦爾去村子裡找人去了,我們每到一處村鎮,達瓦爾就會出門到處打聽。”

正待女人要繼續說話,院外有腳步聲傳來。

“哥哥,你真的是尊貴的騎士大人嗎?”一個稚嫩的聲音,在院外響起。

“我是貨真價實的騎士,偉大的領主採佩什大公爵,親自冊封的我。”

“年輕人,雖然你給了我半塊麵包,但我還是要說,你的話太難讓人相信。”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院外響起,腳步聲停在了院門口。

達瓦爾的母親,再次把院門開啟,一位年輕人率先走進院子。

在年輕人身後,站著位乾瘦老頭和一位小女孩。

前面進來的年輕人就是達瓦爾,他又為秘密部隊,發展來了兩位成員。

目睹全過程的亞瑟,默默在心裡向上帝禱告。

他現在,不是在質疑達瓦爾,因為沒有必要質疑,已經可以肯定,面前的這位小馬伕,是個笨蛋。

他現在懷疑的,是採佩什的判斷,同時對未來,感覺到極度迷茫。

不能怪亞瑟,有這種想法,與預期不符,心理落差太大,很難讓人接受現實。

然而,很快他就將明白,他完完全全的想錯了。

院子中的這些老人、孩子和女人,絕非烏合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