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裡國內殘餘的聖血軍勢力便消失殆盡,秋刃與楊木也接受了藥物注射。
林果兒這才瞭解到,這種藥物出自白澤,是白澤內的科研專家根據汪教授的植物喪屍研製出來的。
這種方法還是初期階段不夠成熟,但已經算是取得了不小的成果,如今在鬼車的小陽便是他們的得意之作。
小陽的進化並不好,身體也弱還是個孩子,並且小陽成為半屍人的時間還很早,如果沒有藥物的幫助,小陽早就已經死去了。
但這種藥物也是有所影響的,它會影響接種者的身體,將人類的身體變成一種動植物結合的狀態。
身體的改變就會導致人類失去一些人類的基本功能,其中就包括生育,有些半屍人還是保留著一些生育能力的,所以這種藥物的注射是以自願的形式。
大多數人都沒有意見,因為成為半屍人後他們早就不在乎自己的身體究竟是怪物還是植物了。
國家衛隊鬼車隊伍就大規模用上了這種藥物,用以保證自己的壽命,未來那些注射融合劑進化的人應該也會找到續命的方法。
就在所有人為了這些訊息而高興時,計蒙傳來了訊息,曾經的英招之翼,如今的計蒙之光,夏光去世了。
這個訊息不只讓隊伍中的人痛心,就連一些百姓也都陷入了悲痛,雖然有些人可能沒有見過夏光,但很多人都聽過夏光的事蹟。
夏光曾經一度是計蒙軍地驕傲,只要是談起計蒙絕對會說起這位計蒙之光。
而見過夏光的人就更不用說,夏光天使一般的容貌,溫柔的性格,加上洞悉一切的睿智,讓所有見過他的人都不由得將他當作神明。
在前線的見晨得到訊息一度陷入悲痛,他無法想通為什麼會這麼快,他一直都認為夏光的身體已經被藥物控制住了。
得到訊息後不久,見晨與林果兒帶上一個小隊的人便快速從前線趕回計蒙城。
夏光的感知力在最後的一年達到頂峰,只要林果兒放出感知力便能感應到,為了不影響夏光,林果兒刻意減少了使用感知力次數。
而如今林果兒的感知力不斷地在空氣中盪漾,卻再也感知不到那股屬於夏光的渾厚力量。
夏光的身體不是半屍人,所以為半屍人續命的方法用在他身上,效果本就微乎其微,不過負責夏光身體的汪教授仍舊十分自責。
夏光的葬禮很快便在計蒙城舉行,拋棄了以往的繁文縟節,只備好了最好的棺木舉行了一次小小的告別儀式,最終將屍體火化。
骨灰被埋在墓園中,夏光得到了一個單獨的墓碑,小小的一個坐落在計蒙軍巨大墓碑的旁邊,上面刻著計蒙與英招兩個隊伍的徽章,雕刻細緻。
夏光的死也讓林果兒陷入了巨大的悲傷中,夏光與林果兒不只是朋友,也更像是師徒,同時夏光也是林果兒在感知世界為數不多的朋友。
自從夏光死後,林果兒的身體越發虛弱,她的肚子一天天隆起,懷孕的辛苦加上心靈的煎熬,林果兒彷彿也即將死去一般漸漸凋零。
見晨見林果兒如此迅速調整自己的狀態,將全身心放到了林果兒身上,耐心陪伴細心呵護,也是林果兒的身體依舊一天天地虛弱下去。
如今肚子已經很大,沒有誰能夠幫上林果兒的忙。
身邊的人總在不斷地離去,林果兒也要離開的感覺讓見晨無比煎熬,他所期待的幸福,他所存有的私心都只能放下。
見晨最終給英招的獨狼去了信,描述了林果兒的現狀。
見晨知道獨狼一直在等待林果回來,而林果兒生產之際就是最有可能的時候,見晨一直存有私心的希望這一刻晚一些到來。
可如今他覺得自己該告訴獨狼現在的情況。
獨狼來了,還帶了一個小不點,男孩兒才剛剛兩歲多便已經顯露出了不同,小臉上那雙眼與獨狼十分相似,身上還帶有林果兒的影子。
小男孩不像同齡孩子般嬉笑哭鬧,而是像一個小大人一般跟在獨狼身邊,雖然抓著獨狼褲腿的小手可以看出他有些緊張,但面上還努力地保持著平靜。
獨狼依舊滿面寒霜,進屋後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林果兒他的表情才顯得有些動容,林果兒看起來實在太過虛弱,身上代表半屍人的紅色血絲也比以前多了許多。
獨狼拉著小男孩兒進入屋內的時候,林果兒就注意到了他們,盯著小男孩兒的臉,林果兒的眼淚就不爭氣地在眼眶裡打轉。
獨狼蹲下身對著男孩兒小聲地說了什麼,隨後朝著林果兒點了點頭便隨著見晨出去了,見晨也同樣用滿懷擔憂的眼望了望林果兒。
林果兒的眼始終沒有離開男孩兒,一隻眼是全黑的瞳孔,紅線已經爬上了臉頰,再加上她如今的消瘦憔悴,林果兒想她現在看起來一定十分可怕。
男孩兒站在原地幾秒,竟然邁著步子向林果兒走來,小臉上是與獨狼同樣的表情,只不過稚嫩的臉附著的冰霜還不夠冷冽。
沒想到兩歲的娃娃已經能走得這麼穩了,到了林果兒身前男孩兒站住了腳步。
“坐下吧!”林果兒指著旁邊的另一個沙發,虛弱的對男孩兒說道,眼中滿是柔情。
“你不想抱抱我嗎?”男孩稚嫩的娃娃音問道。
林果兒有些吃驚沒想到這個男孩會問出這個問題,她沒有去抱住男孩是怕嚇到他,也是覺得自己沒有抱著他痛哭流涕的權力。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很高興能抱抱你。”林果兒艱難地坐直身體,向男孩伸出雙手。
顯然她現在的大肚子已經行動不便,很難站起身。
男孩又向前幾步,努力爬上沙發靠近行動不便的林果兒摟了摟她。
不知是不是因為懷孕的關係,男孩兒小小的懷抱竟然讓林果兒紅了眼眶,不論如何這終究是這具身體所生的孩子。
擁抱結束,男孩又艱難地爬下沙發,坐到了旁邊另一個沙發上,這與人疏離的態度與獨狼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林果兒看著男孩兒的舉動,眼中帶著笑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獨孤森。”男孩兒簡潔地回答。
獨孤森~林果兒在心中暗自思索,獨狼竟然複姓獨孤,這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那為何叫森呢?
“我叫林果兒,認識你很高興!”林果兒正經地和男孩兒介紹自己。
“你真的叫林果兒嗎?”男孩兒奇怪地問。
“是啊!怎麼了嗎?”
“以前爸爸說媽媽的名字叫林果,剛剛又說你是我媽媽,那你為什麼不叫林果?”
男孩兒的話讓林果兒十分吃驚,獨狼一向將她與林果區分得十分清楚,如今卻願意對孩子表示自己的是他的生母,究竟為何呢?
看著孩子稚嫩的臉,林果兒答道:“林果兒就是林果!”
男孩兒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也沒再發問。
“所以你才給了我剛剛的擁抱是嗎?”林果兒問道。
男孩兒認真地搖了搖頭:“是爸爸讓我抱抱你。”
林果兒對男孩兒的表現是十分驚訝的,對於一個才兩歲多的孩子來說這種對話在以前絕對不會出現,而且還說得十分清楚有條理,林果兒在心中不覺驚歎。
不過沒坐沒一會兒男孩兒便顯出了小孩子的本性,思緒被擺在客廳一邊見晨的銀甲所吸引,一直向那邊張望。
“走近去摸一摸吧,銀甲安裝得十分牢固你不用怕!”林果兒鼓勵到。
男孩兒的眼中瞬間帶上了一絲光彩,臉上出現了孩子般的興奮。
“謝謝你!”男孩兒道謝後便快速爬下沙發向著銀甲走去,小心地伸手摸著銀甲,男孩兒努力的抬著頭想看清整個甲身。
這個銀甲如今見晨已經不再穿著,因為他在黎明城一役的時候胸口的位置已經破損,男孩兒緊緊地盯著胸口位置的缺口,眼中盡是光芒。
看著這個小小孩子的背影,林果兒眼中滿是柔情,終究是連著血脈,林果與她都是這個孩子的母親。
而這個孩子也到底不像以前的孩子,從獨狼的口中得知面前的人是媽媽以後,並沒有表現出過激的反應,沒有欣喜也沒有哭泣,就像是對待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一樣。
而林果兒也沒有過多地和男孩兒討論這個話題,他的年紀畢竟還是太小,林果兒的情況也太過複雜,實在不是男孩兒現在該糾結的事情。
沒過多久獨狼與見晨便回到了房間,獨孤森見到獨狼進屋臉上一喜,向著獨狼走去。
孩子的表情全被林果兒看在眼裡,原本她還十分擔心獨狼的冷冽會不會傷害孩子幼小的心,此刻看到男孩兒看著獨狼滿臉的崇拜之色,林果兒便安心了下來。
也許對於男孩兒來說自己的父親就如同那副銀甲一般,是他的嚮往與燈塔。
獨狼伸手摸了摸男孩兒的頭頂,對林果兒與見晨道:“我們很快還會再來的!”
“多謝!”林果兒滿懷感激地說道,還朝著男孩兒揮了揮手。
獨狼朝著林果兒點了點頭,男孩兒學著父親的樣子點了點頭,獨狼抱起男孩兒道:“這個時候你要揮手。”
男孩兒懵懂地眨了兩下眼,朝著林果兒揮了揮手,才被獨狼帶出了房間,林果兒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送走獨狼,見晨坐林果兒身邊讓林果兒靠在懷裡,他沒有解釋為何叫獨狼過來,林果兒也沒有詢問。
林果兒認為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這兩個人都是她所虧欠的,如今還多了兩個孩子。
此刻林果兒越發覺得自己與林果本就是一個人,自己這一生也當真是作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