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葉文澤這句話,盧思思的眼神幾乎在一瞬間瞪到了最大。
她之前從未聽葉文澤提起過這件事。
葉文澤說他的媽媽在他面前被人殺了,這是什麼情況?
更令盧思思無法釋懷的是,葉文澤在提及母親去世這件事時,表情居然沒有任何變化,似乎還略顯冷漠。
盧思思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一直以來,葉文澤對她而言都像是一個巨大的謎團,她稍不留意就會跳進和他有關的巨大魔窟裡。
然而這一次,她只花了很少的時間就走了出來,也忍住了想詢問關於葉文澤的母親那件案子的衝動,並試圖透過看書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開始閱讀那篇和案發現場一樣情況的案例上面的書面文字:
這個案子發生在1965年的美國,兇手是一個名叫埃文佩斯的人。此人罹患嚴重的精神障礙,是個性無能,令人瞠目結舌的是,埃文佩斯殺人的動機,居然是想透過殺人的方式來獲得快感和滿足感。
這名兇手十分變態,作案手法也異常殘忍,每殺掉一個人,他都會把死者的臟器全部都摘出來,整齊地擺在死者周圍,有心理專家稱,埃文佩斯可以透過這種儀式感十足的殺人手法中獲得極大的快感。
埃文佩斯對臟器的擺放也非常有講究,由於他的肺部出了很大的問題,因此他會特意讓死者的肺部器官離死者的屍體近一些,以此來表達他對“肺”這個器官的特殊照顧。
被埃文佩斯殺掉的一共有四個人,每名死者都是如此。
心理專家還據此推測,埃文佩斯有一定程度的強迫症,他生活的環境應該非常整潔。
事實也的確如此,警方找到埃文佩斯的住處時,發現他的居住環境異乎尋常的乾淨整潔,不僅家裡的傢俱擺放整齊,而且每件傢俱都擦拭得一塵不染。
透過分析埃文佩斯對屍體的處理,還能分析出他的一些其他令人難以接受的變態心理。
比如他會把死者的嘴唇割掉,因為他覺得女人的嘴唇是他最喜歡的部位,所以這樣做也會增加他的快感。
不僅如此,他還會挖掉死者的眼睛,因為他的行為舉止在正常人看來有些奇怪,所以很多漂亮女士往往會對這個奇怪的中年男人不削一顧。
埃文佩斯異常敏感,他因此便對女人的眼睛懷恨在心,認為女人的眼睛是罪惡的,對他帶有一定歧視。所以被他殺掉的人,屍體都會遭到他的特別對待。
埃文佩斯喜歡養花,他之所以會在殺人後擺弄死者的內臟,就是要用這種方式來假想花開之後帶給他的快感。
讀完了整篇文章後,盧思思第一次感覺心理犯罪的不可思議之處,罪犯的變態意圖如果用正常人的思維,恐怕完全消化不了,也根本無法用合理的犯罪動機去推測。
更加令她崩潰的是,書中在介紹這個案子時稱,埃文佩斯是個智商極高的人,他不會在犯罪過程中留下任何證據,警方最後之所以能順利將其捕獲,也是在心理專家的鼎力幫助下。
書中還說,美國類似埃文佩斯這樣的罪犯非常之多,性質比他還要惡劣的人士大有人在,因此埃文佩斯在眾多變態殺手中,可謂名不見經傳,如果不是因為看到了這本書,盧思思感覺自己這輩子恐怕也不會有機會知道這麼個人。
真慶幸自己能生在中國。
盧思思剛抬起頭來,發現葉文澤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好英俊的輪廓啊。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臟跳快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白了對方一眼:“你在看什麼?”
“感覺思思剛剛看書看得十分認真。”
“你死一邊去,管誰叫思思?沒大沒小。”
葉文澤卻完全不以為意。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奇怪的狀態,別人無論用什麼態度對他,他都不予回應,彷彿他的內心被一層厚厚的東西包裹著。
他忽然問盧思思:“怎麼樣盧隊長,書上的很多分析和我之前的分析高度一致吧?”
盧思思有些不屑地說:“你之前看過這本書,能分析出來不是太正常了?”
葉文澤微微一笑:“我在案發現場說出那些話,靠的可不是記憶力。”
盧思思自然知道,但她仍然面露不屑。
她忽然問葉文澤:“我且問心理專家一個問題,你之前一口咬定殺人的罪犯是若小溪的男朋友,那麼他做出這樣的行為你怎麼看?不會單純覺得好玩,模仿殺人吧?”
葉文澤的表情難得認真起來,用分析的口吻說:“如果他那方面有問題,還勉強可以這麼理解,但我之後又偷偷觀察他和若小溪,你走了以後,他倆一上午的時間又接連做了好幾次,感覺男方相當的強,女方也很享受......”
盧思思用力咳嗽了一下:“這種細節你就不用描述了,直接挑有用的說。”
葉文澤很自然地改變聊天的方向:“如果是模仿殺人,我覺得唯一能說服我的,就是他可以在還原整個殺人的手法過程時,能獲得完全不亞於兇手當年的快感,但這是一個男人在那方面出了問題以後,極其微妙的變態心理,如果不是那方面出了問題,積壓在身體的慾望長時間得不到發洩,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變態行為的。”
“可犯罪手法幾乎一模一樣,不是模仿殺人又是什麼?”盧思思問。
葉文澤似乎早就等著盧思思這麼問,微微翹起嘴角後說:“這是一種十分高階的障眼法。”
“障眼法?”盧思思沒太領會葉文澤的意思,臉上寫滿了疑惑。
“盧隊長,你如果能像我一樣,用幾個小時把你面前的整本書都讀完,就會發現一件事,書上所有離奇的案子的兇手都是精神有問題的變態罪犯,所有案子的配圖中,就屬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圖片最令人無法理解,也最血腥。”
葉文澤繼續用下結論般的語氣說:“我猜這正是兇手的目的所在,選擇一本特別冷門的變態罪犯書籍,並在裡面找到一個應該算是最為變態的作案手法去還原現場,用這種方式來誤導我們,把我們往兇手是心理變態的方向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