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兩個承諾

百里璇璣雖然語氣很平靜，但李紅豆還是感到脊背發涼：“果然，我也是你的棋子嗎？你還沒有回答我，至今發生在我周圍的事情有多少是你在幕後安排的？”

“誰知道呢？”

百里璇璣神情慵懶，一副犧牲多少人都無所謂的樣子：

“是不是我安排路亦舒接近失控的狂鷹，這才引起截天教近年來最大的內亂？”

“是不是我覺得老瘋子沒有利用價值，就親手將他重傷，送到大頭嘴邊？”

“是不是我讓百搭精心安排的移魂大法出了岔子？畢竟連他都沒有發現的意外可不多見……”

李紅豆不想再聽下去，於是開口打斷對方：“你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百里璇璣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把話題又引回徐天壽身上：

“徐天壽的賜福能力至今都卡在第八層過不去，他這一層完全境界的要求恰好是需要為一名神靈安排命運。”

“所以我把福臨星海天尊，也就是千山求道隕落之事如實告知，並讓他去最可能有線索的大荒試著復活擁有神性的千山求道，他的賜福能力‘命運編纂’也承認此舉可行……”

“而我自己去大荒風險太大，很有可能回不來，不如待在幕後操控一個好用的棋子……而他對自己編纂命運走向的能力非常自信，既然有提升自己的機會，以他的性格絕不會錯過。”

李紅豆漸漸看到了整件事情的真相：“你利用了徐天壽那近乎偏執的好勝心……”

將剛才的話咀嚼一遍後，她發現對方已然回答了她的問題——百里璇璣如此煞費苦心的最終目的：

“你想復活千山求道？這……可能嗎？”

也許是自持修為高深，也許是不喜歡說謊，百里璇璣沒有任何隱瞞：

“光憑我很困難，單靠徐天壽更不可能，但我們聯手便可以做到，事實上他利用老瘋子吐出的‘無定之霧’去到大荒以後已經有了不少進展……只是我們還要撥開最後一層迷霧，確定一件事……”

至此，李紅豆已經完全能理解百里璇璣為何不惜暗箱操作也要讓自己走到現在這一步：

“所以你想借助‘混沌之源’的碎片和我——假如說我真的和萬水尋仙有關係的話——來撥開最後一層迷霧？”

接著她一拍桌子，怒吼起來：

“別開玩笑了，千山求道如果真的能復活，那蒼藍之星和大荒肯定有一個要完蛋，甚至可能兩個一起完蛋對不對？”

百里璇璣和剛才一樣神情慵懶，用平靜的語氣告訴對方：“沒錯，這就是所謂‘末日預言’的真相。”

她的樣子看起來比九天玄鳥更像神靈，彷彿道生人間界生靈塗炭與自己無關一般。

李紅豆咬緊牙關，額頭冷汗直冒，她絕對不想讓百里璇璣輕易得償所願，但是現在的她在百里璇璣面前就像是被貓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老鼠，完全沒有多少選擇餘地——

——畢竟對方可是有著五千年修為的怪物。

百里璇璣見狀，慵懶的神情裡多了一絲譏諷，認為已經掌控全域性的她開口說道：

“只要你幫我看清事件的全貌，我就給你兩個承諾——第一，短時間內絕不對你下殺手……”

這種承諾李紅豆在各種作品裡見多了，沒有一個不出爾反爾的，於是她直接打斷對方：“無緣無故，我憑什麼相信你？”

百里璇璣也不惱怒，但語氣裡明顯有威脅的意味：“就憑我的修為實力，以及我對承諾二字的重視程度。”

李紅豆想了想，覺得這話倒是沒錯，百里璇璣雖然看起來已經喪失了大部分人性，不過那隨口一說的承諾讓她把自己的嘴巴縫起來縫了五千年，她對承諾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至於修為差距……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根本不用去思考。

百里璇璣晃了晃手中的藍色書冊，補充道：

“還有……我在窺探命運的時候似乎看到你在求道復活過程裡還會扮演幾次重要角色，甚至會促成我們的計劃，所以只要你肯配合，我不僅不會現在殺了你，還會把這本記事錄給你過目……”

“說實話，我對你和徐天壽那些奸……”李紅豆剛想吐個槽，卻感覺到了一股殺氣，於是連忙改口：

“咳，我對你和徐天壽的書信往來沒什麼興趣。”

百里璇璣一挑眉毛：“是嗎？可這裡面藏著你和你那諸葛兄很想知道的內容，包括你最重視的老院長……他現在的情況可不太妙……”

一聽到老院長有危險，李紅豆瞬間怒火攻心，甚至有了和對方拼命的打算，幸好一旁的諸葛太平虛影及時開口將她攔了下來：

“紅豆，以她的修為，哪怕你體內的兩大原初神靈幫忙我們也沒有勝算……估計她還念著一絲姐妹之情，所以才沒有直接動手。”

“我覺得我們不要把她逼到那一步比較好，弄得不好很可能會傷到老院長，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而且……我也想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在諸葛太平的勸說下，李紅豆逐漸冷靜下來，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自己“家人”的生命安全也在對方一念之間，她別無選擇。

正如那有著五千年修為的白髮女子所說，即使沒有改變命運的神力，她也能讓命運順著自己的想法走。

一邊是百里璇璣軟硬皆施，一邊是諸葛太平在理性勸導，李紅豆再也找不到理由反抗——其實她自己心裡也想知道萬水尋仙和千山求道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何況事情還牽扯到老院長的安危，只有看清全貌，才有機會找出對策。

“好吧……我配合你。”

話音剛落，周邊景象瞬間流轉，待到流轉結束，李紅豆四周已是繁星點點，彷彿置身於星空之間——這是上次百里璇璣為她展示截天教歷史的地方，類似於檔案庫裡的“放映室”。

“伸出手來。”

見一手拿著“肉丸子”的百里璇璣出現在身邊，李紅豆老老實實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

“很好，不要亂動，現在與我一起窺探過去發生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