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暖陽曬得人懶懶的,這麼好的天氣,最適合思考人生了。

石初陽坐在公園的石凳上仰著頭看著天空那幾朵不規則的雲,周圍冷冷清不過她已經習慣了。

手裡捧著一個巴掌大小的小蛋糕,還是她自己買的。也沒見她多麼的難過,好像一切都習以為常了一樣,她的二十三歲生日過的依舊如此的,孤獨。

拆開蛋糕點了蠟燭,石初陽沒許願,她不信這些,但該有的儀式感還是要有。

一陣風吹過,蠟燭滅了,石初陽從新把蠟燭點燃,又滅了,再點燃還滅...

反覆幾次搞得石初陽煩了,她嚴重的懷疑有人在背後搞她,憤怒的轉過身想罵人卻啥也沒看見。

是她想多了吧,可就在她轉回身的時候,手上的小蛋糕憑空消失了。

這尼瑪什麼情況?

不等她細想,一個‘咕咕‘的聲音出現在他背後,像是一種鳥叫聲,聲音很近,就在她耳邊,伴隨著一股帶著奶油甜味的風,石初陽氣憤的轉過身,不管是什麼畜生,動她的蛋糕就……

當她轉過身的那一刻,石初陽啞口了,瞳孔收縮,嘴巴微張都忘記閉上,虛汗肉眼可見。

她想跑,可身體像是被人定住了動彈不得。

她看到了啥,一隻一人身的……怪物?

那怪物渾身長滿了黑色長毛,看不見五官,要不是它發出‘咕咕’的聲音,石初陽還以為是大石頭長毛了。

此時,這個長毛怪物就站在離石初陽不到一步的距離。石初陽不動,怪物也不動,‘咕咕’的叫著,給人一種挺溫順的錯覺,只要石初陽稍微動一下,怪物就發出尖銳的吼叫,情緒好像很激動,嚇得石初陽腿都軟了。

“好好好,我不動,你別叫了”。

石初陽捂著自己的耳朵,覺得自己耳膜要被刺穿了。

砰的一聲。

“誰他馬叫你開槍的”!

槍聲伴隨著一聲呵斥。

只見子彈打中了怪物,又彈開了,怪物被打中的地方凹進去了一塊,但沒見血。

石初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怪物就發狂了,一爪子抓在了石初陽身上,衣服就像是紙做的一樣,被撕的粉碎,而石初陽的胸口,也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痛?不,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石初陽還沒反應過來,肚子又被怪物開了個洞。

這回她知道疼了,可已經沒有喊出來的機會了。

怪物好像對鮮血很敏感,不知道從哪打過來的子彈,對它完全不起作用,興奮的朝著石初陽張著血盆大口……

這是石初陽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

“你他媽的,誰叫你自作主張的”。

一個身穿迷彩軍裝的男人狠踹了狙擊手一腳,狙擊手揉了揉屁股,為自己鳴冤,“老大,我打的那一槍正中要害,按道理來說,它應該直接死了才對”。

被叫老大的男人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說,它又進化了”。

“我靠,一天之內發生了十二次變異,這他|媽是什麼科學產物啊,星際的科學家是不是看我們太閒了”。

衝鋒手說著還用腳踢了踢怪物的屍體。

“行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把這隻處理了,還有這人……”

男人打量著石初陽,半天不下命令。

“郭哥,都開膛破肚了,肯定活不了了,看了她的身份,是D等人,要不跟著怪物一起處理了吧”。

男人沒說話,想了很久,從腰帶上的小皮包拿出一支疫苗,紮在了石初陽的脖子上。

“老大,這麼珍貴的藥,你竟然給她,你瘋了”,狙擊手看著疫苗,心疼的不行。

“少廢話,要不是你不聽指揮,她也未必能這麼遭罪”。

“我……”狙擊手屬實覺得自己委屈,“怪物盯上了她,那麼近的距離,我不開槍她也不能是個全乎人啊”。

衝鋒手懟了懟狙擊手,“可這個怪物一開始並沒攻擊她啊”。

這話倒是提醒了他們,他們一路追著這種怪物,還從未見過類似這樣的事情發生,難道說,怪物已經進化到學會像人類一樣思考了?這可不是一個好訊息。

“可能是因為她長得好看吧”。

男人蹲在石初陽身邊惋惜道:“哎,她不應該是D,就這張臉,A妥妥的沒問題,這麼好看的皮囊,毀了的確太可惜了”。

狙擊手一臉的不可思議,“不是吧老大,你不會就因為她長得好看,你就把救命的疫苗給了她吧”。

“是呀,你老大我就喜歡好看的人怎麼了,她要是能活,我就讓她以身相許,一個疫苗換一個媳婦,這買賣值”。

……幾個隊員相互看了一眼,全都盡在不言中了。

老大怕不是忘了,他的前女友現在還要死要活的求複合呢,還有他的前前女友,砸鍋賣鐵要包養他,還有前前前女友,都已經開始研究下降頭和合術了……

他們的老大啊,什麼時候能不見一個禍害一個。

石初陽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是好心人看到她把她送到醫院的。

剛醒過來的時候石初陽還有些懵,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後來聽護士說,她應該是被車撞了,外傷幾乎沒有,就是內傷有點嚴重需要養著。

石初陽是昏迷了,但她沒失憶,掀開衣服看自己的肚子,肚子上哪裡還有被開的洞,只有一大片的淤紫,看著挺嚇人的。

不對,這不是撞得,石初陽記得那隻怪物,摸了摸胸口,傷口也不見了,就是隱約的,還能感覺有點疼。

什麼情況?

石初陽一頭霧水,她當時暈的太快了,根本就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

“醒了”。

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石初陽順著聲音的源頭看去,果然,是那個以她為恥的姐姐石許諾。

“你來做什麼,我沒死是不是讓你失望了”,石初陽對姐姐的態度非常不友好。

“三年的時間,還是沒讓你學會好好說話是嘛”。

石許諾對她的態度也一樣,說著把一個袋子丟在石初陽的床上,只留了句,“別讓爸媽擔心”,就離開了。

病房的門再次被關上,現在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爸媽真的會擔心她嘛?

石初陽自嘲的笑了下。

開啟袋子,裡面裝著一條盒裝牛奶,是石初陽最愛喝的牌子。

一股暖意爬上心頭,石初陽到底沒捨得喝。以前她和姐姐的關係不是這樣的,都是該死的身份等級評定。

她們生活在帝國星球上,這裡一直都是用等級來評定一個人的能力和地位,最高S,往後依次排序,從A到F,她的父母都是A,她的姐姐是S,這樣強大的基因家族,不應該出現D的,出現了就是恥辱。

她應該慶幸,父母沒有斷絕她們的血緣關係,只是將她送到一個偏僻的小行星,一個沒有親人的地方。

雖說天生不足的人是可以透過後天的努力改變自己的等級的,不過也是因人而異,但石初陽並不想那麼拼,因為那個家,她也不想回去。

回到家後,她還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不得不承認,她的肚子還好好的,心臟也沒有問題,面板除了淤青淤紫看著嚇人了一點之外,連個肉眼可見的小傷口都沒有。

她所經歷過的可怕事情,就像是一場噩夢一樣,如果沒有身上的痕跡,她會真的認為就是一場夢吧。

第二天,石初陽驚訝的發現他身上的淤青都不見了,白淨的面板光滑透亮。

那麼嚴重的淤青,不應該消得那麼快啊。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的心中開始不安。

不放心去醫院做了全面的檢查,結果得到的結果根本就無法說服她。

“非常健康”。

她不敢聲張,戰戰兢兢地的回了家,把自己鎖了起來。

一開始石初陽只是試探性的做了下實驗,越到後面他就像個精神病一樣,不顧及身上的疼痛用各種利器去劃自己,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傷口慢慢癒合,這樣不知道重複了多久,最終,她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變成了怪物,一個不光速恢復的怪物,一般來說,誰要是有了這種近乎開掛的身體應該高興地才是,可石初陽並不這樣想,她甚至開始害怕,害怕自己會變得跟那個長毛怪一樣,害怕別人知道了她的秘密。

如果被發現了,她的下場會是什麼,應該會被送進她姐姐的實驗室裡,進行各種非人類的折磨生不如死,好一點的情況就是她姐姐念在姐妹情分上給她個痛快,可不死之身的她又怎麼能痛快。

用了兩天的時間去整理自己糾結害怕的情緒和心情,週一的時候,她像往常一樣出門了,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她還是她。

只是奇怪的是,街上看不到半個人影,飛船也有好多都橫在路中間,石初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週一不應該是最忙的時候嘛?為什麼會這麼冷清。

直到走到了大學門口,才只見到保安大叔在門口晃悠,石初陽正想著上去問一下什麼情況,結果直接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