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劫證道!”雲中子面色一沉。

只見龜靈聖母周身血海滔天,無盡血海中,無數魂靈遊蕩,發出痛苦的嘶吼。

宛若一片煉獄景象。

在場的仙人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哪一個手上不是沾滿了鮮血。

對於仙來說,普通人的命,當真與螻蟻無異。

可即便再殺伐果斷的仙人,見到這般煉獄景象,都要忍不住打冷顫。

那無盡的血海中,掙扎的生靈不計其數。

那濃濃的怨念,幾乎凝如實質一般,讓人極為壓抑。

這簡直就像是背了一座地獄在身上!

“龜靈聖母,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狠,竟造下如此殺孽!”

雲中子皺起了眉頭。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是血債累累。

可與龜靈聖母一比,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完全沒有可比性。

望著那些掙扎的魂靈,雲中子甚至生出了一絲憐憫。

他當即一步踏出,一臉正色道:“龜靈聖母,你殺孽深重,今日,我便要度化與你!”

“度化我?呵呵,那你就來試試看吧!”

此時的龜靈聖母一身血煞氣息濃郁,雙目通紅,渾身上下都綻放著一種莫名的邪異。

雲中子拂塵一掃。

初時只有手臂大小,可迎風就長。

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比山嶽還要巨大。

拂塵飄舞,遮天蔽日,朝著那滔天血海覆蓋而去。

那拂塵鬚子身化萬千,好似無窮無盡。

每一根都朝著一隻血海中的魂靈而去。

只見一根鬚子碰到那魂靈,直接化作鋼針,扎入那魂靈的額頭之中。

伴隨著一陣尖嘯,那魂靈徹底灰飛煙滅。

龜靈聖母冷聲道:“哼,這就是你的度化之法?另其魂飛魄散?”

雲中子淡然道:“徹底死去,總比生不如死要好。”

“偽君子!”

雲中子雙手揹負,渾不在意。

漫天白鬚飛舞,頃刻間便有無數魂靈隕滅。

“龜靈聖母,枉你害了這麼多生靈,這血海威力,連萬魂幡都不如。”雲中子嘲諷道。

他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以一種極為恐怖的速度去清除著血海中的魂靈。

可每當他覺得將那些魂靈消滅殆盡之後,立刻又會冒出一大批出來,彷彿無窮無盡。

雲中子皺起了眉頭,心頭有一陣不詳的預感。

他正欲將拂塵收起。

卻發現,那拂塵之上,竟然是繚繞著絲絲縷縷的詛咒之氣,怨氣深重。

“破!”雲中子一聲輕呵。

攜帶著神聖氣息的法力湧動,拂塵一蕩。

那些詛咒之氣就消散乾淨。

可還沒等他嘲諷一句,那些詛咒之氣,竟然再次浮現,如跗骨之蛆,繼續攀附在那拂塵之上。

“咳~”

雲中子咳出一口鮮血,低頭一看,竟然顏色烏黑,還附著恐怖的詛咒之氣。

“沒想到,竟然在這裡著了你的道!”

那拂塵乃是他的本命法寶,心意相通。

法寶受到損傷,他也會遭遇反噬。

而這種傷害,已經不僅僅是反噬了。

那些詛咒之氣,是直接循著拂塵上的氣息,追蹤到了雲中子,直接將其侵染。

因此,雖說雲中子剛剛才發現異常,實際上已經沾染詛咒極深。

他試圖調動法力,想要將那詛咒之力驅散,但剛一有動作,便氣血上湧,又是一口包含著詛咒之力的鮮血噴出。

整個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神渙散,顯然狀態極其糟糕。

“雲中子,你可還要度化我麼?”龜靈聖母嘲諷道。

隨後她一隻手抬起。

一瞬間,那漫天血海之中,也翻湧起滔天巨浪,巨浪化作一隻血色大手,朝著雲中子抓去。

半途中,按只巨手,又化作了一隻血色巨獸,張開大口,朝著雲中子吞噬而去。

“不!!!”

雲中子的眸中出現了恐懼。

這是自他修道以來,第一次產生這種懼意。

死亡的威脅降臨,讓他感覺渾身發涼,似乎下一瞬,自己就要徹底消弭。

那滔天血海蘊含的濃郁的詛咒之力,只是靠近,幾乎就差點讓他昏倒。

“住手!”燃燈道人一聲大喝,當即甩出一道神光降下,將雲中子包裹起來,護在其中。

血海降臨。

濃郁的怨氣,如附骨之疽,攀附上那罩子。

罩子上的寶光瞬間暗淡下去,併發出踩啦刺啦的聲音,冒出陣陣濃煙。

只幾個呼吸的時間,那罩子就忽明忽暗,顯然是要承受不住了。

“爾敢!”

燃燈道人一聲大喝朝著龜靈聖母就衝了過去,一掌擊出,化作一掌遮天蔽日的無形巨掌,將那血海拍散。

但下一瞬,無盡血海就再次凝聚,並化作無數只血紅色的鳥獸,朝著燃燈道人飛去。

鳥獸發出刺耳的鳴叫,似乎有蠱惑人心的魔力。

傳到耳中,只感覺精神一震恍惚。

再次回過神來,自己已然是置身於那鳥獸群中。

無數鳥獸嘶鳴著,朝他衝殺過來。一口一口的咬在他的身上。

只是瞬間,其身上的衣袍便破碎不堪。

身上也多出受傷。

若是在多個幾秒,恐怕就要化作一架白骨。

“哈!”

法力爆發。

橙紅色的光芒從燃燈道人身上綻放而出。

將周圍的鳥獸全都推開,阻隔在千米之外。

這已經是他現在能做到的極限了。

那恐怖的詛咒之力,攀附在他的法力上面,對他造成的極大的影響。

尤其是方才不慎被那些血海所化的鳥獸近身,還受了傷。

現在,那些恐怖的詛咒之力,就攀附在他的傷口上,從傷口處侵入他的身體,簡直跟要把他掏空一樣。

以燃燈道人的恐怖修為,自然不至於被這樣擊敗。

璀璨的聖光,是那些詛咒之力的天然剋星。

雖然沒能跟之前超度多寶釋放的陰兵那邊高效,去卻是逐步蠶食著那些血海化作的禽鳥。

無數怨靈都發出不甘的吶喊,驚恐至極。

只是他現在的狀態也不是很好。

因為之前的實物,讓自己的處境非常糟糕。

血肉裡面的詛咒之力並沒有那麼容易清除掉。

雖然不至於要命,卻對他的行動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更重要的是,那護著雲中子的火罩已然所以快支撐不住了。

看樣子,再耽擱一會兒,雲中子就要沒了。

可是燃燈道人也只能乾著急,他一時半會兒也很難託身。

此時。

察覺到情況危及的廣成子與太乙真人,也不顧眾仙的鄙夷,衝殺了上去。

“站住!”

“卑鄙小人,又想以多欺少!”

“納命來!”

他們想以多欺少,截教自然是不會慣著他們的毛病。

可但他們想要出手的時候,竟然被攔住了。

這讓眾仙都極為不滿。

憑什麼闡教以多欺少你們就裝看不見,我們上去幫忙就擋著我們?

眾仙憤憤不平。

可是這些話,也只敢在心裡說說。

畢竟攔住他們的,可是一尊聖人啊。

通天教主一言不發,繼續專注的看著戰鬥。

似乎是最追在一部自己很感興趣的電影。

他這幅置身事外的態度,讓眾仙極為不滿,一個個咬牙切齒,可卻不敢發作。

若是人間。

人間的帝王如此犯了眾怒,恐怕是已經被造了反了。

可是這裡是仙界。

他們不是人家的臣子,通天也不是人家的君王。

這可是聖人!

別看著幾萬人看著數量多。

可真的要是動手的話,就這幾萬人一起上,都不見得是通天一個人的對手,甚至反手可滅。

這就是聖人的壓迫力,誰都無法避免。

畢竟聖人之下皆如螻蟻這句可不只是說說而已,那可是無比寫實的。

“龜靈聖母!你敢!?”

廣成子與太乙真人一同衝殺上去。

他們見到了雲中子和燃燈道人的艱難,也不敢託大,紛紛使出全力,穿過血色鳥獸群,朝著龜靈聖母殺去。

面對二人的攻勢,龜靈聖母連看都懶得看。

只是伸手一揮。

一道屏障瞬間出現,直接就將二人的攻勢全部化解。

“什麼!?”二人大驚,臉上是濃濃的不敢相信。

他們自知實力雖然不如雲中子與燃燈道人,可也是闡教排的上號的高手。

可即便如此,他們的全力一擊,竟然連一點漣漪都沒有濺起。

甚至龜靈聖母連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就彷彿轟蒼蠅一般將二人的攻勢全部化解。

要知道。

現在的龜靈聖母,已經是先後擊敗了雲中子與燃燈道人兩尊大神了。

可即便如此,還是如此輕鬆寫意,揮手間,就已經將二人的全力一擊給消除掉了。

“可惡!她怎麼會這麼強!?”二人極為不解。

明明號稱截教的最強都被燃燈道人打敗了。

可為什麼一個龜靈聖母,就能同時力戰他們四人,都還顯得如此遊刃有餘?

殺劫證道,果真如此可怕嗎?

闡教四聖的心中頓時湧現出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雲中子都已經不掙扎了,他似乎已經是認命了。

至於燃燈道人,他還有底牌,付出一些代價,也是能逃得。

可他若是逃了,其餘三人,可是全都完了。

這種代價,這種責任,他不敢負。

四個人出來,若是隻有他一個活著回去,那他就是罪人。

這個責任,他不敢擔。

可這也不代表他就打算這麼死去。

只見燃燈道人取出一枚七彩丹丸,丟進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