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平心娘娘

無盡的悲傷。

難以言喻的後悔。

心如死灰的絕望。

千愁萬緒到了喉間只化作了一聲幽幽的嘆息。

幽冥地府。

奈何橋上。

林凡的面前站著一個頭發花白的女子。

她手中的勺子不斷地攪拌著一口大鍋裡混濁的濃湯。

“一滴生淚二錢老淚，三分苦淚，四杯悔淚，五寸相思淚，六盅病中淚，七尺別離淚，八味傷心淚。”

她自顧自地念叨著一種種材料。

直到她的一滴淚落入鍋中，原本渾濁不堪的湯變得瞬間晶瑩剔透。

一碗湯便送到了林凡的面前。

“喝湯嗎？”

“什麼都能忘……”

聽言林凡毫不猶豫地端起孟婆湯來一飲而盡。

他早就想要嘗一下究竟是什麼樣的滋味。

酸甜苦辣，人生四味皆在其中。

不過他似乎仍覺得不夠過癮，一碗接著一碗將一鍋湯一飲而盡。

要知道孟婆的這口鍋也不是凡品，至少是一件後天功德靈寶。

與觀音菩薩的玉淨瓶相同，一次便能容納四海之水。

林凡打了個飽嗝，朝她抱怨了幾句。

這孟婆湯裡怎麼會沒有加香菜？

孟婆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又開始繼續重複億萬遍的動作。

一直以來，她都在尋找一方可以忘卻所有的良藥。

但她嘗試了一遍又一遍一年又一年，始終差了許多。

……

林凡眼前一花，已經又到了別處。

古樸的大殿散發的氣息，讓他的血液開始沸騰。

盤古大殿！

盤古大殿是盤古大神的心臟所化，十二滴精血化作了巫族十二祖巫。

一個黃衫少女正背對著他坐在桌前，小心翼翼地雕刻著手中的玉石。

她屏住呼吸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林凡就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雕刻，也不覺得無聊。

她的雕刻手法很是拙劣，看不出雕的是什麼東西。

不過細數一下桌子上的玉石有十一塊，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平心娘娘。

不！

應該是后土祖巫。

她似乎是從他身上發現了什麼。

“你身上有父神的氣息……”

后土祖巫突然出聲說道。

沒錯！

林凡修煉了九轉玄功，自然有類似於盤古大神的氣息。

身為巫族的后土祖巫能夠察覺到也很正常。

更何況她現在可是堂堂聖人。

在幽冥地府之中，她甚至可以比肩身合天道的鴻鈞老祖。

“能不能給我一滴血？”

后土祖巫向林凡提出了懇求。

看著那一尊尊玉雕，林凡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毫不吝嗇地刺破手指，逼出了一滴心頭精血。

他體內也融合了盤古大神的精血，對於后土祖巫的計劃大有裨益。

“謝謝！”

后土祖巫十分地感激。

“我欠你一份人情！”

“要不要我現在出手幫你了結了冥河老祖？”

洪荒世界之中最難償還的便是因果，就連聖人也無法避免沾染因果。

滅殺冥河老祖倒是個好主意，但林凡暫時還不需要。

倒不如將這個出手的機會留到未來的封神量劫當中。

……

金鰲島上。

隨著林凡陷入六道輪迴之後陷入了沉寂。

不知其是生還是死？

墮入畜生道，成為人類的口中之物。

一世世磨滅腦中靈光，直到再也無法從輪迴中跳脫。

“此時林凡不知已經投胎到了哪家？”

“是變成了一隻豬還是一條狗？”

彌勒佛帶著無邊的惡意揣摩道。

看起來先前林凡的確給他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陰影，以至於他到現在都滿帶恨意。

只不過六道輪迴一旦關閉，連地藏王菩薩都無法得知結果。

諦聽附耳貼地仔細聆聽三界，妄圖尋找到林凡轉世投胎的蹤跡。

卻見它臉色突然一變，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怎麼了？”

“你快說啊！”

彌勒佛焦急地催問道。

諦聽搖了搖頭，聖人不可提及……

鬼門關。

林凡大搖大擺地又出了幽冥地府。

隱藏在附近的冥河老祖正要出手報復，卻被一股濃郁的殺機鎖定。

他一眼便看到了立足城牆上的平心娘娘。

他雖然有絕對的信心在聖人手中生還。

但不包括眼前的這一位。

鬼門關看上去宏偉無比，但對於她來說更像是自己的囚牢。

望著林凡離去的背影，她再次發出了一聲嘆息。

……

平心娘娘親自送林凡出地府。

當這個訊息傳來，西方教的眾弟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平心娘娘避世已經不知多少萬載，就連地藏王菩薩都不曾得見。

截教副教主對於她來說又不是多大的名頭。

即便是通天教主親自前去，她也未必肯給他這個薄面。

怎麼可能？

憑什麼？

林凡究竟有什麼能耐被平心娘娘看重？

碧遊宮。

西方二聖趕忙向通天教主告辭。

在林凡返回金鰲島之前灰溜溜地離去，也算是儲存了最後一絲顏面。

……

八景宮。

老子赫然睜開了雙眼，眼神裡充滿了睿智。

透過截教內部傳來的訊息，基本上已經坐實了林凡巫族的身份。

巫族到底想要幹什麼？

平心娘娘到底想要圖謀什麼？

在封神量劫當中也要分一杯羹？

不行！

絕不容許出現這樣的結果……

老子跨上坐騎青牛趕忙前往混沌紫霄宮中去。

崑崙山。

玉虛宮。

燃燈道人臉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先前襲殺林凡之時，他就覺得林凡的肉體強大到了可怕。

元始天尊暗罵自己的愚蠢。

不知為何竟然想到請陸壓道人前來以巫術來對付一個巫族……

難道巫族餘孽又起了重新爭霸的野心？

他當即騎上五彩神牛，也前往混沌紫霄宮中。

混沌。

紫霄宮的大門緊閉。

與老子在此碰頭的元始天尊也一起吃了個閉門羹。

鴻鈞老祖竟然不見他們，這該如何是好？

忽然一道金龍從混沌中竄出，昊天上帝和瑤池聖母坐著龍輦匆匆而來。

巫族都要復辟了，妖族還會遠嗎？

他們可不想三界之主大天尊的位置再被人搶去。

林凡只不過是去了一趟幽冥地府，沒想到會引起這麼多大人物的忌憚。

他也並不是毫無收穫，至少還有一個聖人的人情。

或者說他可以拉攏平心娘娘站到截教的陣容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