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穿牆術

嶗山世界。

一滴晨露從松間滴落，正好落在蘇黎額頭。

蘇黎撐地起身。

對著後背一陣狂撓。

野外真是誰睡誰知道，地面又溼又冷，還到處都是蟲子，根本睡不舒服。

作為時間管理大師，蘇黎將修煉時間放在了巫連城，睡眠時間放在了嶗山世界，如此實現時間利用最大化。

抬起頭，視線穿破樹葉，望向朦朧的太陽。

“都這個時候了？”

蘇黎記得今早是有早課的，古代沒有鬧鐘，他竟然睡過頭了！

念及此，他迅速起身，在叢林間縱橫跳躍。

為了趕路，他甚至動用法力。

可當他抵達山頂道宮時，早課已經開始好一會兒。

遲到是有些丟人現眼，蘇黎埋低身子，尋到個不起眼的位置，就地坐下。

他的小動作自然不可能瞞過明霞真人。

“蘇黎，你現在才來，是覺得早課上著無趣嗎？”

蘇黎低下頭，賠罪道：

“弟子昨夜睡過了頭，還請真人責罰。”

“我只問你早課無不無聊，沒問你為何遲到。”

明霞真人早課大多講莊子、道德經以及一些專業術語，聽著確實挺無聊的。

至少在早課課堂上，不少同門正低著頭，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明霞真人不動聲色，令人看不出他的心情好壞。

蘇黎只好實話實說道：“確實容易讓人打瞌睡。”

“好，既然如此，今天就來講點有趣的。你們來我嶗山，無非是想學些法術。今天不講什麼調和龍虎、捉坎填離，我們來講解法術。”

法術？

蘇黎一下子來了精神，原本正在打瞌睡的小道士們也不犯困了。

“蘇黎，你既然覺得早課無聊，從今往後就不用來了！”

明霞真人的話一說出，道宮內頓時鴉雀無聲。

那些弟子怎麼也想不到，僅僅是一次早課遲到，就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

蘇黎臉色頓時拉了下來，他低下頭懇求道：“弟子知錯，還請老師責罰。弟子一心向道，請真人再給我一次機會。”

明霞真人撫須，眼睛掃過其餘十幾位弟子，竟然無一人開口幫蘇黎說話。

他心中長嘆一聲，幽幽道：“既然你知錯就改，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我前幾日將一枚玉佩掉在了後山深潭之中。你什麼時候將它找到，什麼時候再回來上早課。”

見事有轉機，蘇黎喜出望外，對著明霞真人一拜。

“謝真人！”

蘇黎拜謝後，轉身退出道宮，直奔後山的深潭而去。

山林之中有處深潭，名叫降龍潭。

潭水清澈，卻很少有弟子在裡面洗澡嬉鬧。

蓋因潭水奇寒無比，若將手伸在潭水中，片刻功夫就會血脈凍結。

潭水碧綠，上面沉浮著幾片葉子，看不到底。

“以明霞真人本事想取一枚玉牌只是輕輕鬆鬆，只是不知道這枚玉牌有什麼玄妙，難不成像上次一樣，藏著某種修煉要術？”

蘇黎猜測著，卻沒有太當真。

畢竟這一次他是真的犯錯，犯錯還有獎勵，對其他人太不公平了。

他將一隻手伸入潭內，碧水沒過手臂，面板立刻傳來針扎感。

蘇黎倒吸口涼氣。

“這溫度應該在零下吧，竟然沒有結冰。”

將身上衣物全部脫光，蘇黎對著潭水猛紮下去，濺起一朵水花。

蘇黎將法力輸送到面板附近，以此抵抗寒意的侵襲。

他憋著氣，頭朝下、腿朝上。努力在水中睜大眼睛，想要尋找到明霞所說的玉牌。

可下面的潭水與上面的一樣綠，他只能控制身體朝下沉去。

剛下潛兩三米，蘇黎便感覺不對。

外界溫度又下去了好幾度，他的法力正在飛速消耗。

迫不得已，蘇黎只能折返回潭水上。

“明霞真人的考驗果然沒那麼簡單，我應該先測量水深。”

蘇黎就近找到一棵百米高的大樹，而他手上只有一把練習用的木劍。

他手握在劍柄上，沉默片刻，決定回道觀找根繩子。

經過測量，潭水深三十三丈。

繩子一拉出降龍潭，瞬間結冰。

根據冰塊硬度來看，每三丈就會發生一次溫度變化。潭低最低溫度，可能達到了零下九十九度。

“假如可以抽水就好了。”蘇黎心底冒出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以他目前的法力，只要潛入十丈之下的水面，就會迅速消耗乾淨。

“降龍伏虎與捉坎填離一樣，都是小周天的功夫。假如降龍潭對應降龍伏虎的功夫，我至少得將丹田內的法力完全充滿，才能抗的住這潭水。”

蘇黎此時已經完成封爐，只不過丹田內並沒有被法力填滿，依舊處於煉精化氣的境界。

等丹田內法力填滿之後，他就是煉氣大圓滿境界。

接下來便要調和龍虎、捉坎填離，達到小周天，就是所謂的練氣還神境界。

換句話說，想要潛入降龍潭，他首先得用法力將丹田填滿。

“看來明霞真人是真不想我聽早課。”蘇黎將雙腳放在潭水。

就在此時，林子中飛鳥大片飛走，從小路中走出兩個穿著道袍的小道士。

其中一人嘲諷道：“沒想到你真在這兒。”

蘇黎記得，這倆人好像分別叫做江勇、王七？

江勇是山下的樵夫，王七則是個富家公子哥。

王七不怎麼能吃苦，經常給蘇黎銀錢，讓他幹活。

蘇黎雖然還沒下山，卻覺得自己肯定有用上銀兩的一天，盡數收下。

“你們倆來此做什麼？莫非是要幫我尋真人的玉佩？”

“如果不是王公子要來，我怎麼會過來看你。我已經完成了封爐，體內早就形成法力。而你，一輩子只能守在寒潭邊上。”

原來已經練出法力，怪不得江勇一副鼻孔看人的樣子，只不過這標準的反派姿態是怎麼回事。

王七這時說道：“蘇黎，我已經準備下山了，今日特來向你告別。”

“下山？”

你是當著真人的面，在道堂解手了麼？

怎麼會被直接逐下山去。

王七看出蘇黎的想法，苦笑道：“山中勞苦我實在受不住，好在真人看我可憐，授予了我一道法術。”

“就是今天早課時所傳授的？”

蘇黎打量王七，他身上一點法力沒有，怎麼可能用出法術。

“沒錯，真人還告訴我，回去之後需時時修持自身，否則法術就不靈了。”

“到底是什麼法術？可否展示給我看看。”

王七想到蘇黎被責罰本想拒絕，隨後又覺著蘇黎不會咒語，給他展示一番也沒用。

“今日明霞真人傳授的法術叫穿牆術，你看。”

王七尋到一棵兩米高的大樹，擺出蠻牛姿態就朝前衝。

最後竟然真的進入樹內，從另一側鑽出來。

蘇黎看的目瞪口呆。

王七展示完畢，他從懷裡掏出個袋子，轉身對著蘇黎說道：“在山上你照顧我最多，無以為報。這些銀兩，你且拿去。”

站在一旁的江勇臉上露出貪婪的神色。

蘇黎這才明白，江勇跟過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