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北冥有鯤

秦暮後方全是傷員，他深知現在不是和冰鬼對拼的時候。

將阿野拜託給華安心，同時把木牌遞給她示意帶其返回雍涼尋找唐人儒，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全部告知他。

自己則對著冰鬼做了抹脖子的動作，提著象牙大槍一往無前衝上上去。

李天也沒想到這個人比自己還莽，眼睜睜看著秦暮越過自己單獨找上冰鬼。

槍尖在空中劃過完美弧度，破開冰鬼首領鼻尖的同時，秦暮腳步轉動，直接朝著森林飛奔。

他要把冰鬼引開，給這些傷員爭取逃跑時間。

重傷男人及僱傭兵也知曉他的用意，心中難免泛起感動。

冰鬼首領面對如此挑釁行為，怎會容秦暮活下去。

大手一揮留下些許冰鬼對付這群殘兵，大部分人跟著秦暮進了森，勢必要將他碎屍萬段。

面對後方緊追不捨的冰鬼，秦暮在森林中左突右撞，雖然沒將他們徹底甩開，但也來到之前與阿野相遇的高崖上。

回首看著越來越多的冰鬼，握槍的手指發白緊繃，接下來將是一場惡戰。

誰知冰鬼將他逼向高崖後竟然詭異的佇立不動，並從後方讓開一條道路。

一隻鑲嵌著名貴玉石的祥雲靴映入眼簾，往上看去是腰戴精緻玉佩，衣袖上紋著赤馬，身著石青色吉服褂的魁梧男人。

男人冰冷的眸子望向秦暮，猛然泛起驚濤駭浪般的仇恨。

“本王名為郭問天。”

男人開口，音色僵硬。

這是誰？

秦暮腦中閃過疑惑，在他的印象並沒有接觸過這個男人。

郭問天揮手將冰鬼驅散，獨自面對秦暮。

“犬子，郭輕明。”

秦暮眯眼，報仇的來了。

“你能殺了他，是他學藝不精，怪不得別人。”郭問天搖頭，繼續說道：“但本王唯一的子嗣死了，總有人要對這件事負責。”

“要戰便戰，羅裡吧嗦那麼多。”

他就是那個須彌會的四席，秦暮完全不想聽他扯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郭問天眼中閃過仇恨，他的話並不是對秦暮說的。

但眼前這個青年，硬是讓他殺意肆虐。

“無知小兒，安敢如此。”

單手捏出一道印式，黑芒如同毒蛇般直擊秦暮。

黑芒末端有著數個尖銳分支，隱隱之間將秦暮後路完全封死。

秦暮手中槍影翻動，黑芒如泡沫被打碎，瞬間又重新聚合。

郭問天手指虛晃，黑芒如沸水炸裂。

大槍揮舞的密不透風，即便如此卻攔不下猶如潑墨黑芒。

噗！

無數黑芒波及秦暮身體，躲無可躲下重傷吐血。

一把將大槍擲出，在郭問天躲避的同時，秦暮無聲無息來到近處。

面色蒼白如厲鬼，秦暮後手發力，前腳猛然踏出半步。

八極·半步崩拳。

砰！

拳頭打在郭問天身上，竟然不能對其造成任何傷勢。

“區區十方天，竟敢和本王叫囂，誰給你的勇氣？！”

“反正不是梁靜茹！”秦暮心中大吼，拳影不斷。

郭問天動肩揚拳，猛然打向秦暮丹田，巨力下秦暮倒飛而出。

不僅如此，一道在眼眸中重新整理的資訊讓秦暮如墜冰窖。

“你的須彌傳承遭到封印，請自行尋找解封之法。”

這是秦暮至今為止輸的最慘的一次，躺在地上的他嘴角流血，眼神渙散。

緩步走向這個悽慘青年，郭問天眼睛都懶得抬。

“螻蟻，安心去吧。”

黑芒如劍直刺而下，堪堪懸停在秦暮瞳孔之上。

“你不也是從螻蟻過來的嗎？”

蒼老的聲音響起，懸停黑芒如水般消散。

“還是說……久居四席，讓你忘了當初是怎麼進入須彌會的？”

身著寬大破舊的長袍的長鬚老人將秦暮扶起，神色平淡的看向郭問天。

“鯤鵬……我沒有那個意思。”

面對老人的問話，郭問天全身汗毛炸立，止不住的發抖。

“可是你卻這樣做了。”

長鬚老人拍著秦暮身上的灰塵，手指連點下傷勢復原。

做完這一切，長鬚瞥了一樣呆立原地的郭問天，繼續說道：“第一，在沒有須彌會公證的前提下，你故意屠殺成員。

第二，你夥同永安主，冰鬼王，不朽臂三個燕梁小丑隱藏身份參與戰爭，破壞了須彌會不參與任何糾紛的協定。

第三，來了我的地界，竟然不過來跪拜。

你是想死？”

長鬚每說一句便揚起一根手指，在他的威壓下郭問天身體僵硬，冷汗頻流。

“這小子殺我親兒，我……我可以申請須彌公證，和他做生死對決。”

郭問天急忙解釋，卻不知如何應對長鬚說的另外兩條。

“真它媽給你臉了。”

長鬚吐出一口濃痰，繼續說道：“若是讓郭兄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恐怕要親自清理門戶。”

說罷，同樣嘆了口氣。

“滾吧。”

郭問天見長鬚不追究他的責任，絲毫不做停留，身影如幻影般消散。

郭問天在秦暮面前有多強勢，在長鬚面前就有多卑微。

秦暮毫不做聲，將一切看在眼中，他在思考如何搞死郭問天。

“小傢伙，讓你見笑了。”

長鬚說道，語氣難得出現一絲和藹。

秦暮搖頭不語，如今白虎傳承被封，只能暫時嚥下這口氣，然後在思考報仇之事。

“我叫北冥，你也可以叫我鯤鵬。

我們老一輩的人力圖發展須彌會，可是組織的發展總會出現幾個渣滓。”

長鬚握住秦暮手腕，心中瞭然他的情況。

“雖然我不能幫你將傳承解封，但可以做主給你補償。”

望著眼前這個滿臉皺紋，眉毛鬍鬚觸及胸膛的老人

秦暮劍眉一挑。

“我應該怎麼做？”

北冥微笑，這個小傢伙不問前因，只求結果讓他感到無比舒服。

“我可以將你現有傳承進行抹除，並給你新的傳承。”

秦暮搖頭，白虎傳承雖然給他提供的技能不多，但天之府庫以及萬物知先卻極其匹配他的武學，他並不想輕易放棄。

見秦暮不願放棄現有傳承，北冥也未說什麼，而是提出另外建議。

“既然如此，我可以會向須彌樹發出申請，將你投放到可以找到解封傳承的菩提世界中。

但是能不能解決你當前的困難，一切都要看你自己。”

見北冥這般，秦暮意動。

他是個不願輕易放棄的人，事情已經這般，若能夠這樣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北冥同樣看出秦暮是個性格堅韌的小傢伙，心中對他的評價再次上升。

當即念頭一動，準備再給秦暮講些辛秘。

透過北冥的講述，秦暮對須彌傳承有了進一步認識。

旅禍前三個境界分別為十方天級，九靈級，八仙級，並透過傳承覺醒度高低來對應當前境界。

當傳承覺醒度位於1%時，旅禍正式踏入十方天級。

九靈級則需要將覺醒度堆到79%，覺醒度到達99%時，旅禍便是八仙級。

到了七元級，便是旅禍的分水嶺。

這時會分支出兩種體系。

分別是不斷對現有傳承進行突破感悟，以取得傳承稱號為最終目的的‘蛻變昇華者’。

亦或者是透過菩提世界使能力多樣化發展，分則兩利合則無敵的‘黃泉擺渡人’。

“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提前做準備，你可以透過多個菩提世界多思考接下來的道路。

須彌會現在是我們的，以後卻是你們的。”

秦暮看不出北冥傾向讓他選擇那條道路，索性將這事放在心裡。

他現在需要解決的是傳承被封印的事情，這些對他來說還有些遙遠。

見秦暮將自己的話聽進心裡後，北冥微微一笑，鬍鬚高低不平。

秦暮眼前一黑，如墜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