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全成了啞巴。

大家驚恐的看著袁氏,噤若寒蟬。

其氣息之龐大,威壓之渾厚,連李峰都不禁感嘆:鬥宗強者,竟恐怖如斯!

“你是說…要把那個花魁接到府裡來?”袁氏咬牙切齒的質問,聲音好似來自九幽之地。

李峰訕笑:“外面世道亂,人家一個女孩子……”

“女孩?呵呵!”

袁氏冷笑一聲:“秦淮河上的騷媚子,身子都不知破了多少次,還有資格稱女孩?”

李峰趕忙搖手:“您這樣說就武斷了,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狗屁!”袁氏怒道:“誰能證明那小狐狸是個處?”

她這麼一說。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扭頭,齊刷刷看向李景隆。

大帥嗶臉色一變,頓感周邊壓力倍增,英俊的臉上一陣尷尬。

李峰一看不對勁,急忙輕咳兩聲,一臉正色的說:“您知道,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麼?”

“什麼?”袁氏沒好氣的問。

“是生與死……”

旁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眾人不約而同轉頭看去,發現常威筆直的矗立,一向冷酷的眼神發散微怔。

…呀,是個有故事的男人嗎?李峰瞥了他一眼,搖頭說道:

“你錯了,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一語既出。

四周皆靜。

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李峰。

心說我的天吶!不愧是應天府有名的浪子,少爺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丫鬟們則滿臉通紅,眼泛桃花。

…外面人誇讚少爺詩詞作得好,她們並未有多深的感觸,只是順景的說好好好。

現如今,她們終於見識到了少爺的厲害!

這小詞整的,愛來愛去的,簡直說到了人家的心窩窩裡的……

一屋子丫鬟快漲潮了。

唯獨袁氏,不為所動,沉著臉問:“你說這話,和秋香那小蹄子有什麼關係?”

李峰呵呵一聲,不答反問:“您知道世界上最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麼嗎?”

袁氏冷哼一聲:“有屁快放。”

“世界上最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袁氏一下怔住:“你是說……”

“呵呵,花魁嘛,我收了便是。”李峰笑道:“從今以後,所有人都知道秋香和我有一腿。”

袁氏一聽,眼睛都亮了:“對啊!這樣一來她便有了顧忌....從今往後,就算她敢接全天下男人的客,唯獨不敢接某人的客!”

說著,扭頭瞟了自家爺們一眼,笑吟吟的問:“你說是吧?老爺……”

大明戰神尷尬一笑:“娘子看我作甚?那花魁娘子如何,與我何干。”

話音落下,李峰再次開口:“您知道,世界上最最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麼嗎?”

袁氏高興壞了:“快說快說!”

李峰笑道:“世界上最最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無法抵擋這股想念,卻還是故意裝作……絲毫沒有把你放在心裡。”

咔嚓!

李景隆的臉色直接僵住。

“哈哈哈哈……”

袁氏開懷大笑:“我得兒!你說到為孃的心裡去了,還有最最最最遙遠的距離嗎?”

李峰一拍大腿:“有啊!世界上最……”

“行了,你打住吧!”

李景隆急忙一抬手,果斷制止了好大兒。

大明戰神一臉正氣,緩緩掃視四周:“你們都愣著作甚?府裡那麼多事都沒幹,還不趕快去忙!”

“是,老爺……”

一屋子人趕忙躬身領命,頃刻間作鳥獸散。

吃瓜雖然過癮,可神仙打架升級,涉及家主豔事,已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該知道的。

……

臨近傍晚。

小雪依然下個不停。

曹國公府外,不停有人進進出出,一片忙碌。

佃戶們也到了。

大家拖家帶口,牽羊趕牛。

左手一隻鴨,右手一隻雞,進了一輩子都無法觸及的高門大院。

鬧哄哄的門口。

李峰和小道士正在告別。

武當高徒一襲破舊道衣,揹負木劍,腦後木簪搖搖欲墜,臉上卻是前所未有的鄭重。

“曹國公府,當年是何等風光……”

小道士的目光從高高的門匾上收回,轉而看向李峰:“你真打算自葑家中?外面的事不管了?”

李峰微笑:“抱歉,瘟疫當前,我只能先顧自家人。”

“可你才是牛痘法的創造者!”太虛皺著眉說:“到時我殿前面聖,面對眾人質疑,有你在,會省去很多麻煩。”

“那是他們自己的問題。”

李峰緩緩收斂笑意,淡淡說道:“還是那句話,救命的法子都給了,他們不信,我也沒辦法。”

“可是……”

“沒有可是。”李峰輕嘆一聲道:“我也勸你,有些事莫要強求,需知道,醫不扣門。”

說罷,搖了搖頭,轉身回府。

看著他的背影,小道士眼神漸漸複雜,忽然開口道:

“李翰林!你要藉著這場瘟疫,消滅那些敵人是嗎……”

“朱能、陳瑛、鄭賜、周王、李志剛……你的敵手太多了!”

“以你現在的力量,要擊敗他們,需要很長時間,所以你才向天借勢,將他們剷除!對嗎!”

李峰腳步一下頓住,沉默的矗立。

“你可以不管那些人!可這全城的百姓怎麼辦?難道你也不管了嗎!”太虛大聲質問。

李峰沒有扭頭,沉默片刻,緩緩說道:

“我愛大明,並願意為其拼搏,讓華夏人徹底站起來,併成為主宰這個世界的主人……”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我得先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