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年。

即使身為大羅金仙,從不周山底走到山頂也需要一萬年。

再次來到山頂,原本的混沌亂流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洪荒星空。

楊眉,最終還是被攔在山頂下面。

“大神,我又來叨擾了。”

太易走向原來的位置坐下,看著自己刻下的文字,訴說著這一個量劫來的所見所聞,講述著盤古開創出的洪荒變遷。

時間悄然流逝,太易卻不自知。

或許是說累了,或許又是沒人回應,太易沉默了許久,而後說出積壓許久的疑惑,“大神,值得嗎?”

洪荒生靈還是照著原軌跡發展,只知索取,不知回饋,為了一點修煉資源便製造無端殺戮,太易看多了,也看麻木了。

當初盤古開天闢地,希望可以創造出一無上真界,現實卻與之背道而馳,太易理解不了盤古為何願意犧牲自我成就如此不堪的洪荒。

“道友,你著想了。”

那道亮光再次出現。而後化作盤古虛影。

“大神。”

太易站起身來,對著虛影作揖。

“吾並非盤古,只是留存在不周山的一道真靈,當不得道友如此。”

“無妨,你我各論各的。”

“額...哈哈哈,好一個各論各的!”

“大神,值得嗎?”

“值得!”

盤古虛影的回答得鏗鏘有力。

“即使現在,也值得?”

“值得!”

“以後呢?”

這回,盤古虛影遲疑了一瞬,而後搖了搖頭,“吾不知。”

兇獸量劫,除去混沌遺民;

龍漢量劫,自是為了除去先天三族,屠龍者終成惡龍,自是要除去;

道魔之爭,為天道,或者是為命運定下代言人;

以上三劫,都是為洪荒後世生靈出世所付出的代價,也是去除惡疾的陣痛。

當然值得!

巫妖量劫,巫族九死一生;

封神量劫,三清結為死仇;

為何命運要將創造的後裔抹除?

五大法則同氣連枝,為何要自相殘殺?

命運究竟怎麼了?

盤古真靈想不通。

而後,又是漫長的沉默。

“大神,我對於洪荒來說,是個異數,也是個過客,我該何去何從?是該隨波逐流,任由洪荒發展,還是該嘗試作出改變?”

若是隨波逐流,任由發展,自保有餘,洪荒還是那個洪荒,但是太易心中憋屈,因為這個洪荒他不喜歡。

若是嘗試作出改變,將洪荒帶至盤古所想的那樣,那麼便是與命運、與天道為敵,大勢不可逆小勢可改的那條線又在哪裡?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洪荒,總要給生靈一線生機不是?”

盤古真靈也想做出改變,但是做不到,因此他想把希望寄託在太易身上。

“吾不知。”

太易心境很亂。

“汝為裁決者。”

一道突兀的紫光身影出現在太易和盤古真靈之間。

而後恐怖的威壓襲來,壓的太易喘不過氣。

“大道!”

盤古真靈雖不是盤古,但是還是一眼認出對方身份——大道!

和之前見到的大道之眼不同,此次出現的是大道化身。

“大道?”

看著面前的紫色光圈包裹的虛影。

“混沌,汝為裁決者。”

裁決?

天道嗎?

第八量劫大道隱,第九量劫天道出,若天道至公,則無需多管,若天道有私,則替天行道!

這是大道傳遞給太易的資訊。

“為什麼是我?”

驚喜嗎?

不,是驚恐!

太易無法理解,“為何...?”

“遁去其一!”

遁去其一在太易手中,原本遁去其一是遁回到大道那裡,如今遁去其一選擇的是太易,若天道至公,則補全天道,成就唯一至高真界,若天道有私,則代天而行。

權力不可謂不大!

可以說是給天道套了一層枷鎖,即使大道隱,也有人一直盯著天道。

可是,伴隨而來的責任和壓力,使得太易喘不過氣來,“我...我能做到嗎?”

大道並沒有回應,而是取出兩件至寶。

“滅世大磨!”

其中一件太易自是認出是何物,混沌至寶滅世大磨。

五大至高法則:混沌、無量、創世、命運、滅世,每個法則都有其相對應的混沌至寶。

混沌法則對應的混沌至寶是開天神斧,不過已經破碎成太極圖、混沌鍾、盤古幡三件先天至寶;

無量法則對應混沌至寶混沌珠,現如今鎮壓混沌太易界;

創世法則對應混沌青蓮,破碎成洪荒中無數先天寶物;

命運法則對應造化玉碟,如今破碎成三十六片碎片散落在洪荒各地;

最後則是滅世法則對應的滅世大磨,沒有蹤跡,只有寥寥幾句說明它出現過。

得到滅世大磨的太易這才明白為什麼滅世大磨為什麼只有寥寥幾語,因為滅世大磨沒法催動,而是與世界有關,啟動滅世大磨的條件只有兩個:一是這個世界劫氣被滅世大磨吸收到一個值域,滅世大磨便會自行啟動滅世;二是這個世界於一次次量劫中失去晉升希望,滅世大磨也會被啟動啟動滅世。

滅世不僅毀滅世界,也毀滅自身,因此滅世大磨現世也滅世,無人見過。

現在滅世大磨只是個雛形,意味著洪荒中瀰漫著劫氣,促使其誕生,這可不是個好訊息。

看著滅世大磨,只要磨盤開始轉動,便意味著滅世開始。

太易不由得吞了口唾沫,這可以說是同歸於盡的法寶。

另一件是天道聖劍。

天道神輪掌諸千世界,神輪起,世界生;神輪落,世界毀。

哪怕掌控天道神輪一絲,都有掌控世界的偉力。

聖人便是如此,元神寄託天道,是寄託在天道神輪中。因此聖人不死不滅、不入輪迴、擁有天地偉力,除非無量量劫毀滅世界、神輪坍塌。

但是聖人沒有決定是否毀滅一個世界的力量,只能消滅生靈,能決定是否毀滅世界的,只有合道的鴻鈞,因為他徹底和天道神輪融為一體。

天道聖劍則是屬於遁去其一的至寶,具有裁決能力,倘若天道不公,天道聖劍能夠斬去天道神輪一部分,將天道對世界的控制去除。

接受完傳承,太易便陷入沉睡,開始與至寶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