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你們要做什麼?放開我……”

不一會兒,隨著一聲嬌斥,鍾靈就被綁得像粽子一樣,被兩個大漢抬進大殿。

司空玄臉上有一點掛不住,急忙向楚風解釋,“前輩有所不知,這小丫頭不通俗禮,不知輕重,更無教養,若不將她綁上,準會出什麼大亂子,到時磕著、碰著了還好,若被下面人不小心傷著,那可就不好了!”

“你是什麼人?渾身雪白,還冒著一股子寒氣,不會是個大雪人吧?”

鍾靈注意到司空玄身邊的楚風,不由嘻嘻調侃起來。

司空玄正欲呵斥,卻被楚風阻止。

只見他右臂一揮,“嗤”的一聲,鍾靈身上裹得像粽子一樣的粗繩,就被切成數節,天女散花般落了一地。

“你……”

鍾靈不解其意,不知道眼前“雪怪”為什麼忽然出手救她,但看楚風可怕的模樣,心裡又不禁一陣陣打鼓,在繩子解開的瞬間,拔腿就往殿外跑去。

司空玄冷哼一聲,將一枚毒針捻在指尖,正欲從手中發射,一縷極致的寒意卻忽在鍾靈身上爆發,將她凍得渾身哆嗦,如同一座雕像僵在大殿上。

“小妹妹,現在還不是你離開的時候。”

楚風來到身體凍僵的鐘靈身邊,寒氣在她身上停了一下,就隨呼吸迅速排出,化為一道若有若無的白霧,長龍吸水般回到他體內。

鍾靈略帶懼意的看向楚風,退後兩步,又故作鎮定的喝問,“你是什麼人?”

“救你的人。”

楚風沒有在意鍾靈,將她安撫後,就看向旁邊的司空玄,“司空幫主,關於斷腸散的解藥呢?”

“前輩,這小……鍾靈姑娘放了也無妨,但斷腸散的解藥,卻於我性命憂關。”

司空玄將右臂衣袖撈起,卻是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濃郁的草藥味撲鼻,“這鐘靈姑娘和前輩那朋友也不知是什麼來頭,養了一隻迅若閃電,身具奇毒的貂兒,我也正是被那貂兒咬了口,才無奈扣下她來,讓前輩另一位朋友去取解藥。”

“你們神農幫不是精通藥理,以採藥、煉藥立足於此嗎?區區一隻小貂兒,怎會難倒你們?”楚風不解道。

司空玄無奈道,“前輩有所不知,這貂兒毒性雖然厲害,卻也不算什麼。不過,它咬傷了許多幫眾,害得無量玉璧之事一再拖延,哪還有時間去調製解藥。何況這解藥的調製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完成,我們也是被逼得實在是沒有辦法,才無奈出此下策。”

“原來如此。”

楚風也不在意司空玄這話的真假,看了眼旁邊恢復正常的鐘靈,“將你那閃電貂的解藥給他。”

“憑什麼……”

鍾靈背過身去,完全一副不聽不依的模樣。

楚風輕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斷腸散的解藥嗎?”

“不是救你那什麼朋友嗎?你既然看起來這麼厲害,為什麼不抓住司空老頭,逼問他斷腸散的解藥?這樣客客氣氣,莫不是你倆合夥起來,誆我交出閃電貂的解藥吧?”

鍾靈回過頭來,滿臉“我早已看透你們”的洋洋得意。

楚風心中無語,解釋道,“我那朋友便叫段譽。小丫頭,也別自作聰明瞭,那斷腸散七天時間就會發作,他手無縛雞之力,等來回一趟萬劫谷,恐怕早已毒發身亡。即使運氣好,能在七天內趕到,但以他那嘴碎的性子,路上指不定又惹出什麼新麻煩,時間怕又不夠。”

“我……”

鍾靈目光在司空玄和楚風身上打量,腦海中劇烈爭鬥。

最後,終究抵不過對段譽趕不上七天來回萬劫谷的擔憂。

她深吸一口氣道,“怪人,我信一次。我那貂兒的毒要治也不難,你們只須採些通天草濃濃的煎上一碗,喝下去就沒事了。”

“小丫頭,你昨天不是說這貂毒只有你爹爹能治嗎?”

司空玄怒不可遏的衝向鍾靈,卻被楚風伸手攔了下來。

他看了眼笑嘻嘻的鐘靈,漫不經心的說道,“司空幫主何必跟一個小孩子置氣?閃電貂的解藥已經告訴你了,也把斷腸散的解藥給鍾靈姑娘吧!不要忘記,那貂兒一天過去雖未讓你們毒發身亡,卻也延誤了靈鷲宮的大事。若不盡快將功補過,天山童姥要是怪罪下來……”

“來人,將我的藥箱取來。”司空玄忍住心中怒氣叫道。

很快,一個大漢就帶著一個木箱,從偏殿走來。

司空玄開啟藥箱,取出一個瓷瓶,遞給旁邊的鐘靈,淡淡的說道,“此藥連服三天,每天一次,每次一錢。斷腸散的毒性,不日便可化解。”

“我怎會知道你這解藥是真是假,萬一是假的呢?”

鍾靈也不去接,扭頭看向身旁雪怪一般的楚風,指著司空玄道,“你叫他作出保證?”

“小丫頭,好生無禮,你那解藥連實物都沒有,又如何作出保證呢?”

司空玄臉上氣得漲紅,他縱橫江湖數十載,還從未被人如此激怒過。

楚風淡淡的掃了一眼,並不理會,“好了,鍾靈姑娘,司空幫主不會在這件事情上胡來的,就像剛才段譽生死操之你手,報出閃電貂的解藥一樣。”

他來神農山一行雖然是為回報段譽,但也是順便看一看神農幫身上,有沒有什麼對他有價值的東西。

雖然這神農幫只是無量劍派那個等級的小門小派,平日在山野採藥為生,就連門下幫眾的武器都是採藥的藥鋤,但是能夠被天山童姥看中,收歸旗下一脈,定然有什麼特殊之處。

在這個江湖上,可不是誰都能夠以“神農”為名的。

就在楚風準備打發鍾靈,以便更進一步試探神農幫底細時,司空玄突然從藥箱中取出一個藥瓶,開啟“咕嚕”仰頭吞下,將空空如也的藥瓶丟到鍾靈腳邊。

“小丫頭,這一瓶也是斷腸散,而且毒性比昨天餵給那小子的更烈。”

“你……”

鍾靈撿起還剩下一些的藥,放在鼻尖輕輕地嗅了嗅,一股若有若無的藥味,讓她能夠清晰地分辨出這跟那天段譽吃的斷腸散,是同一種毒藥。

只不過一個見效快,一個見效慢。

司空玄吃下那毒藥後,臉色迅速煞白,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一顆接一顆冒出,忽然“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半跪在地上。

他迅速拿起剛才那瓶解藥,囫圇吞棗地灌進口中,才稍微回過一點氣色。朝鐘靈冷冷的說道,“小丫頭,這下你信我了吧。對了,這解藥雖能中和斷腸散的毒性,但斷腸散是一種霸道至極的毒藥,在中和毒性的過程中,難免會有時歇時作的腹痛,這一切都是正常的。”

“幫主!”

神農幫眾見司空玄話落,身體差一點栽倒在大殿上,齊齊衝上前去,卻被司空玄硬撐著身體揮手斥退。

楚風沒想到司空玄竟如此果決,不由長嘆道,“司空幫主,你又何必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