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兄弟,怎麼個事?

沒等夏千秋放下手,又一道虎嘯響起,隨之而來的,則是碎裂的屍塊亂飛。

懷裡就這麼水靈靈掉落了一隻斷手的夏千秋:……

她默默拿起來檢視了一下。

這是一隻明顯屬於年輕男性的左手,觸感溫熱,應該是剛斷不久。

手上沒什麼飾品,但無名指有一圈好像是戒指的紋身圖案。

獸人們幹不出這樣的事,所以這手的主人是玩家。

能開局被遊戲判定傳送到城鎮,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內測的正式玩家。

說的再直白點,這玩家八成是剛剛去逝了。

默默將斷手放到了旁邊,夏千秋往裡再縮了縮。

還沒縮多少——

“砰!”

一隻比人頭還要大的爪子輕輕一掀,直接讓夏千秋暴露了出來。

“唔?”

兩米多高的巨大白虎眯了眯赤黃色的豎瞳。

……雌性?

直接忽視夏千秋戒備的眼神,白虎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將其打量了一遍。

最終——

化作了一名穿著白袍,外套一層半圓披風,以金頂針固定在右肩上的男子。

他身型高而勁瘦,白髮金瞳,卻意外的有一張精緻的娃娃臉,親和力很強,額間那枚淡青色的稜形晶體更是熠熠生輝。

【請在五個呼吸內,立刻向我闡述你的身份來歷,否則我將判定你為異族,執行就地殺戮指令。】

盯著夏千秋,這名男子聲音極具安撫力,語調也十分柔和,笑容燦爛間,簡直就是一名陽光開朗大男孩。

可以說,拋開他所言的內容,就光憑他此時的表情和語音語調,無論是誰都會下意識以為這個獸人是在詢問是否需要什麼幫助。

也就夏千秋給獸人當過一段時間的寵物,雖然獸人語口語不連貫,但聽還是能聽懂的,這才沒掉坑裡。

嗯,白切黑實錘了。

這小子不能處,心眼子太多了!

等等,這小子剛剛話裡“殺”的發音是什麼來著?

內心迅速分析,但不影響夏千秋對外沉浸式扮演。

【我……逃……不,不知道……別,別……殺我——】

別問為什麼說話斷斷續續的,反正不是因為夏千秋對獸人語不熟悉,口語水平不支援流利對話。

她單純只是考慮到這樣說話更能維持一個膽小柔弱的無辜小可憐形象而已!

想著,夏千秋努力紅了眼圈,憋出了幾滴眼淚在眼眶裡轉圈圈,水汪汪的看向面前的人。

【別,殺——】

嘶!

夏千秋一開口,兩句話直接讓金軒逸肌肉緊繃,一臉茫然,小腦都萎縮了。

什麼玩意?

不是,這個雌性剛剛在說什麼?

逃?

這個字居然有一天能和雌性扯上關係?

金軒逸沒忍住,伸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嗷!

疼的啊!

沒做夢啊!

確認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後,他整隻老虎都被硬控住了。

好訊息:

能聽懂他在說什麼,面前這個雌性肯定不是異族。

壞訊息:

居然有獸人敢私下裡囚禁雌性!

緊張的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夏千秋,確認夏千秋沒什麼傷勢後,還不等金軒逸鬆一口氣——

就見懷裡明顯誤會了什麼的雌性明明怕到要哭了,但還是堅強的抬手觸碰向他額間代表著自己身份,地位與實力的獸核。

並不是每個獸人都有獸核的。

只有覺醒了血脈天賦的返祖雄性獸人才會在額前出現這種特徵。

越強的返祖獸人,額上的獸核越純粹通透,當雌性透過獸核為他們提升淨化血脈時,能獲得效果也會越強。

看這個雌性熟稔伸向獸核的動作——

囚禁這個雌性的,是返祖獸人?

不,不不不!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個雌效能提升淨化血脈的話……那她不就是返祖雌性?

居然有返祖獸人知法犯法的囚禁一名返祖雌性……

靠!返祖雌性啊!

這回天是真塌了!

徹查,必須上報徹查!

沒理會金軒逸複雜的神情,在觸碰到獸核後,夏千秋集中全部的注意力,以獸核為媒介……吞噬!

對,沒錯,就是吞噬。

獸人的力量來源於血脈,無論是提升還是淨化,根本本質還是剝離獸人血脈中混雜的部分血脈,夏千秋不懂提升和淨化,但她懂吞噬啊!

只要把混雜的血脈吞噬,不就和提升淨化所達成的效果殊途同歸了嗎?

當然,吞噬的時候還不能一次性吞噬太多,否則效果太好可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感應到金軒逸精神海內巨大的青色斑塊,夏千秋磨磨蹭蹭的啃了最後一口,才終於退出。

這麼多濃郁的能量……嗚嗚嗚!

如果說夏千秋是不捨的話,那麼金軒逸幾乎要維持不住人形。

就像是多年的枷鎖被打破,舒服的彷彿整隻老虎都沉入溫泉中,每一根毛髮從頂端到深入根部的徹底肆意伸展——酥酥麻麻到金軒逸甚至想學著自己看不起的那些蠢狗一樣,追著自己的尾巴跑!

也就是這一刻,金軒逸突然就理解了為什麼會有返祖獸人囚禁她了。

就連他也……

低頭看著懷中一臉期翼,擺明了是覺得自己已經討好他,他該放水了的夏千秋,金軒逸眼神微閃。

從囚禁中逃出來,就說明這個雌性的存在肯定沒有被部族收錄,她是一個黑戶。

黑戶……

如果他……

【喂,你小子現在摸魚都這麼明目張……等會,你在抱什麼!】

一道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金軒逸腦海中浮現的某個念頭,他後知後覺的感到了後怕。

他剛剛在想什麼可怕的東西啊!

真的是瘋了!

他要是真的那麼做,和之前囚禁這個雌性的獸渣有什麼區別?

回過神來,抬手就狠狠抽自己一個大比兜,金軒逸終於迴歸了冷靜。

他看向了來人,聲音凝重。

【不是異族,是一名被疑似返祖獸人囚禁後逃出來的返祖雌性。】

【哦,不是異族就行,區區一個被疑似……】

來人說話聲戛然而止。

我的媽我的姥,我的襪子我的襖——不是!

囚禁,返祖雌性……

這兩個詞怎麼可能放在一起的?

哥們你聽聽你說的是獸人語嗎!

金軒逸:……

他露出了一副死亡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