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白切黑,你到底想做什麼啊?”

“萬麟甲,世上最堅固的鎧甲之一。”

謝尋翊說到。

“萬麟甲?拔掉你全身的鱗片能湊齊一萬片嗎?”

小黃震驚了,這簡直是泡妞不要命了。

“萬麟甲,本是聚齊萬條龍身上的護心龍鱗造就而成。

不過這世間也只剩下我了,萬麟甲自然也沒有往日的赫赫聲名。”

謝尋翊語氣中帶著可惜的意味。

小黃甚至覺得,如果不是沒有了其他龍族,他可能還會把自己族人抓起來拔麟片。

看他現在這樣子就知道了。

眼看天色漸晚,小黃也不陪著他了,自顧自溜達去覓食。

獨剩謝尋翊一人寂廖地在院內坐著。

微黃色的燭火燃燒,寒夜將燈芯吹出了嫋嫋青煙,謝尋翊身影倒映在院內溝渠,微涼的水將他襯得更加蕭瑟。

謝尋翊手上動作未停,一片一片,一程一程,彷彿要將這世間絕勝美景穿進這麟甲中。

“吱呀——”

身後門被推開,謝尋翊動作一頓,默默將琉璃盞藏於袖內。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謝澄霽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咦?哥你怎麼還在,不去休息嗎?”

謝澄霽打著哈欠,鬆垮的睡袍此刻顯得有些單薄。

這修仙界的夜似乎要比人間的黑一些,夜晚的天氣也要比人間的涼。

即便修仙之人有靈力護體,謝澄霽也能感覺到寒涼。

更何況,現在已是冬天了。

“過來,怎麼不多穿點?”謝尋翊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件白色裘衣,靜靜擱置在腿上。

謝澄霽剛睡醒,有些懵懂地朝著謝尋翊的方向走去。

藤椅很大,謝尋翊一個人坐完了也還剩好大的空間。

謝澄霽撲騰著短腿爬了上去,挨著謝尋翊坐下,小臉微微抬起,月色的清輝籠罩,她精緻的眉眼似乎模糊了些。

“哥?怎麼了?”

謝尋翊搖了搖頭,將白色裘衣披在謝澄霽身上,暖洋洋的感覺一下就佈滿全身。

謝尋翊修長的手指滑過謝澄霽的玉頸,她一下就顫慄起來。

“哥,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伸出小胖手,謝澄霽只能將謝尋翊的一根手指攥進掌心。

暖意從手上傳來,一向鎮定自若的謝尋翊也愣住了。

見不能將謝尋翊的手捂住,謝澄霽將他的手置於自己嬰兒肥的小胖臉上。

謝澄霽的臉很燙,就如同冬日裡的爐火一般灼熱了謝尋翊。

他身形微微一晃,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硬生生剋制住了。

渾身不自覺顫慄,謝澄霽感受到了謝尋翊在抖,微微疑惑。

“哥,你是不是還很冷啊?”

謝澄霽看到了謝尋翊裸露在外的手背,瞭然地點了點頭。

手心被溫暖了,手背肯定就冷了。

將謝尋翊的手從臉上拿下來。

謝尋翊感受到暖意散去,手指不自覺蜷縮,唇角微抿,眉眼低垂了幾分。

將謝尋翊的手放在他的腿上,謝澄霽一撩裘衣,將臉枕在了他的手上。

謝澄霽乖乖伏在謝尋翊的腿上,裘衣將兩人包裹著,抵擋著入骨的寒意。

“哥,你怎麼還不回去?”

“怎麼醒這麼早?”

兩人各說各話,卻又意外和諧。

“哥,我睡夠了就醒了呀。”嘴上說著睡夠了,這會兒一趴著,謝澄霽又開始有些睏倦了。

哈欠連連。

兩人擠著一張藤椅,藤椅咯吱咯吱地搖動,這規律的節奏聲又把謝澄霽整困了,她模模糊糊地閉上了眼睛。

感受到手心裡傳來綿長的呼吸,謝尋翊一點一點將手抽了出來。

將裘衣攏緊了些,謝尋翊的眼神剋制不住的晃動。

他想要,

這是他想要的

心裡彷彿有一萬頭野獸在叫囂,他壓抑他剋制!

然而濃烈的佔有慾還是從眼裡噴湧而出。

不行,不能,

他還需要時間謀劃,他是個最擅長設定陷阱的獵人。

哪怕獵物看起來多麼唾手可得,都不能收網!

他要剋制。

呼吸一寸一寸平靜下來,謝尋翊將手鍊戴在謝澄霽手腕上。

手指輕輕一點,手鍊上流光浮動,就像一汪清泉,又甜又冷。

……

謝澄霽感覺自己睡得十分安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楣,灑在了謝澄霽一張活色生香的小臉上。

她伸著懶腰,悠悠轉醒。

“嗯?這是什麼?”驀然,謝澄霽瞥見手腕上的一串手鍊,驚喜萬分。

哪個女孩子不喜歡blingbling的小東西,她也不例外。

忍不住臭美,謝澄霽不顧自己還是雞窩頭的模樣,興奮地想找個人炫耀。

剛一走出院內,謝澄霽就傻眼了。

只見謝椿椿已經轉好,身體健朗,完全看不出受過傷的樣子。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所有人手上都拿著過年用的那些裝飾品,正在裝點庭院。

“誒誒,往那擺擺,對。”

大紅色的燈籠在風中一晃一晃,晃得謝澄霽眼睛疼。

“爹,你們這是幹嘛呢?有人要成親?”

“說什麼傻話,這不是宗主生辰要到了,剛剛宗門裡來人,送了這些東西過來。

說是在這一天,希望大家都能裝點裝點,大家一起熱鬧。”

謝軻興致勃勃地觀察著哪裡可以裝飾這些東西。

而謝澄霽則是搖頭晃腦地評價著她老爹的審美。

“紅花配綠瓶,俗氣。”

“唉,這紅燈籠跟猴子的屁股似的,都不成樣子。”

“還有這,一堆紅條亂掛,就像誰家垃圾不要了一樣。”

謝澄霽越說越上頭,絲毫不顧她老爹黑漆漆的臉色。

“謝!澄!霽!”

登時,院內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大家都習慣了,將這對活寶父女的互動視而不見,默默幹著手頭上的活。

兩人跑累了,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

謝軻委屈巴巴地找喬憐憐求安慰去了。

謝澄霽無趣,只好湊到三小隻身邊問到:“椿椿哥,你們不去上課嗎?”

“要去的,先忙完這些。”謝椿椿點了點頭,“謝謝霽兒妹妹的丹藥,我好很多了。”

“不不不,真要追究,我也有責任。

你不要愧疚,這是你應得的。”

聽完謝澄霽的話,謝椿椿微微一笑,澄霽妹妹真的很好呢。

“可是為什麼要掛紅呢,這個宗主過生辰跟過年似的。”

謝澄霽撓撓頭,還真是一個怪人。

過個生日如此張揚,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一樣。

“是啊,本來大家也有這意思。

宗主的生日在一年的最後一天,第二天就是新年了。

過生辰的同時跨年,也是一件蠻巧合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