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當年我個人的遭遇來看,我很難相信一個人,可以在天道崖內待上一個月以上,這實在是令人難以想象。”
“對了,秋山長老,你當年進入天道崖,我記得是停留了十二日的時間,對吧?”
“不錯,我進入天道崖,到了第十二天的時候,實在堅持不下去,選擇主動退出。和我同期進入天道崖的還有國柱兄,我記得他待了足足十三天時間,其他人最多也就是堅持六天時間。”
大廳內的一眾長老們,開始議論紛紛。
每一個人都在回憶自己,當年進入天道崖悟道的時刻。他們一個個面帶笑容,彷彿又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時光。有扼腕嘆息,不勝唏噓的。也有神采飛揚,自豪驕傲的。原本的議事主題,變成了眾長老憶苦思甜的追憶大會。
李慕楓見大家情緒很高,不過議論的方向有點偏了,他只好咳嗽了一聲,道:
“木青雲進入天道崖,一個多月還未出來,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早已經身死道消,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的天賦確實很驚人,能夠承受天道崖上各種能量的攻擊,並在其中獲得了莫大的機緣。若是這樣的話,他就成為我天道宗歷史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第一人了。”
李慕楓此言一出,大廳內的一眾長老紛紛開始議論起來。
“這小子平時看著不顯山不露水,即便隱藏了一些修為,其實力也不過是融合期六層左右的境界,這樣的水平,雖然說天賦還算不錯,但遠遠談不上什麼精彩絕豔。”
“聽說此子在前次戰鬥中表現突出,實戰能力也比較可觀,但也只是在精神力上比較強悍一點,尤其是精通一些比較偏門的術法,手中掌握了一些厲害手段而已。”
“在內門精英弟子中,木清雲不過只是中上之流,遠遠談不上佼佼者。”
副宗主寧國柱接話道:“提到關於內門精英弟子的事情,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不日前,明月宮派人來傳話,她們願意調解我宗和清風門的恩怨糾葛,建議提前舉辦六大門派精英弟子大比,比試期間,由明月宮宮主蕭桐親自出面,參與調解。”
霍秋山動容道:“蕭桐肯親自出面?這倒是稀罕,她可是數十年都沒有在修真界露面了。”
李慕楓的神情也有了莫名的變化,他眼神悠悠地嘆道:“想當年,蕭桐乃是修真界第一美女,明月宮聖女,不足二十歲的金丹期高手,連續三屆修真界大比第一,如此多的光環加身,在那個年代,她可是當之無愧的修真界風雲人物。”
“只是,消失了幾十年的蕭桐,為何肯為了我天道宗和清風門的事情,重新露面?此事可著實有些古怪。”
“且不論蕭桐的真實目的如何,光是她個人的影響力和在修真界的地位,參與調解的分量就足夠,我們不能不給這個面子。寧副宗主,這次大比,我們天道宗全力支援,務必準備充分,挑選合適的精英弟子參加大比,確保能夠取得好的名次。”
寧國柱點點頭,接著道:“這次大比,常規獎勵還是和往年一樣,各大門派都需要拿出一份獎勵清單,最後由明月宮匯總。但是這次大比,明月宮新增了一份大禮,獲勝的前三名,可獲准進入明月宮的太虛幻境內。”
“太虛幻境?莫非就是明月宮從不對外開放的那個修煉聖地?”魏無名有些疑惑地問道。
“正是!”
“明月宮竟然捨得開放她們的太虛幻境?這可實在太難得了!兩百年來,這可是頭一回。”
李慕楓淡淡地道:“明月宮肯拿出如此大的代價,自然是非常有把握拿下前三名,最後的結果,依然還是隻對她們自己人開放。對外的名聲賺到了,實惠還是自己得,她們的算盤打的不錯。”
寧國柱笑了笑,“宗主說的不錯,以明月宮年輕一輩整體實力來看,拿下前三,恐怕易如反掌。聽說明月宮出了幾名驚才絕豔的女弟子,二十多歲就邁入金丹期境界,最近數百年來,修真界都很少出現這樣的天才了。”
“明月宮能夠在上千年的時間跨度內,始終遙遙領先,穩居六大修真門派中執牛耳者,自然有她們的足以自傲的底蘊所在。明月宮以修真首領自居,主持我宗和清風門的爭端,正是她們樹立威信的最好時機,時間點把握的非常好啊!”李慕楓搖頭嘆息,雖然心中不爽,但是修真界老大的地位,明月宮實至名歸,無人能夠撼動。
“各位,今日的議題主要就兩個,一是決定木清雲的處理方式,大家都已經統一了意見,我就不多說了。回頭霍長老還得專程去一趟天權峰,和茹峰主解釋一下,這個老頭雖然從不參與宗門事務,但是還是要照顧一下他的情緒,畢竟木清雲是他的關門弟子。”
霍秋山點頭應允。
“第二個議題,關於六大門派大比之事,需要寧副宗主籌劃一下,先在咱們宗門內部,搞一場選拔,確保選出最優秀的精英弟子代表我天道宗。”
“宗主放心,這事我已經在安排,確保每個山峰的精英內門弟子,全部都有參選機會,不漏掉任何一個優秀人才。”
李慕楓點點頭,見眾長老沒有其他事項,他揮揮手,正要宣佈結束會議。大門外,突然急匆匆走進來一人,神情古怪地走到了霍秋山的身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霍秋山立刻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此人,嚴肅地道:“秦堂主,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地方,你確定他沒有任何傷痕,完好無損地返回了?”
“大長老,我親自檢查過,不僅沒有傷痕,精神狀態還很好,我反覆確認後才來和您彙報的。”
李慕楓見霍秋山神色古怪,原本舉起的手無聲地放下。
“霍長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霍秋山臉上依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聲音有些顫抖地道:“宗主,各位長老,我剛才接到訊息,木清雲剛剛從天道崖傳送回來,他不僅沒有受創,完好無損,而且功力大增。”
霍秋山話音剛落,大廳裡的眾人頓時一片喧譁。
“這不可能,在天道崖呆了一個月零五天,還能完好無損的返回,訊息到底靠不靠譜?”
“大長老,這事兒透著有些古怪,木清雲在不在?把他人本人叫過來,大家問一問不就清楚了嗎?”
霍秋山低聲衝著身邊的人吩咐了幾句,那人掉頭就離開了大廳,片刻過後,木清雲跟著之前之人,走近了大廳。他衣衫凌亂,滿臉灰塵,一股汗臭味瀰漫全身。
看著完好無損的木清雲出現在面前,大廳內的一眾人等,面面相覷,臉色變得很是精彩。
剛才大家還討論的熱火朝天,卻沒有一個人認為木青雲能夠活著走出天道崖。
少一個新人木清雲,就如同死了一隻螻蟻,宗門沒有任何損失,也無損長老們往昔的榮光。宗門上下數萬人,哪天沒有修士隕落。只要不是他們自己的親兒子,或關係密切的親傳弟子遇到麻煩,誰會損耗功力傳送進去檢視?
若不是看在木清雲曾經立過大功,又是茹無書的關門弟子,可能就連聚在一起商量的必要都沒有。
可是,木清雲在天道崖過了一個多月,重新安全地回到宗門,他的身份地位,立刻就變得非常特殊了。所有人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對待木清雲的態度,因為他的天賦和機緣,實在是遠超大家的意料。
李慕楓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中是無比的尷尬。
就在剛才,他還因為當年在天道崖停留了半個月,而被眾人奉為數百年來天道宗的第一人。可是現在看到木清雲安然無恙地返回,他不由得為自己剛才的沾沾自喜而感到臉紅。沒見到木清雲之前,他一度懷疑天道崖內的天道痕出了問題,可是提前返回的那些弟子,卻無一人發現異常。
看到木清雲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錯了,錯的很徹底。
因為,木清雲已經是一個地道的金丹期高手了。
一個月的時間,安然無恙地從天道崖返回,境界從融合期七重,直接突飛猛進到金丹期。
這麼巨大的跨度,這麼短的時間,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李慕楓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讓自己僵硬的臉,保持一貫的嚴肅冷峻。
“木清雲,能和我講講,你在天道崖內,這一個月時間,到底是怎麼過的嗎?”
木清雲看著大廳內眾人的神色,在看看李慕楓強制鎮定的表情,心中其實早已經明瞭。
莫說這些人難以置信,就連他自己,也對天道崖內的經歷,感到不可思議。
一個月的時間裡,他連續不停地在天道崖四壁觀摩感悟,每領悟一種道法,他體內的靈力,都會和天道痕上的龐大能量產生共鳴,從而激發他一路進階。
劍道,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道,他就像一個海邊拾貝的孩童,以驚人的速度,將所有能領悟的道,全部一股腦地裝入腦海裡。
那是一種忘我的狀態,時間的流逝彷彿停滯了。
只有天地和他,共生共存。一呼一吸之間,如同天地脈動。他和天地之間的靈氣,完全融為一體。
沒有凝滯,沒有屏障,修為的增長,如同水到渠成,就連如何凝結金丹的,他都一無所知。
懵懵懂懂中,他走完了很多修士一輩子也沒能走過的歷程。
金丹大道,不過旦夕之間,莫名其妙地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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