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擊黃巾脆弱的小心靈

果不其然，劉備以及關羽、張飛聞言後皆是面色難看，散盡家財換來的糧食，幾天就被人嚯嚯完了，尤其是在這樣的世道里，那就是砍頭的罪。

但都是知根知底的鄉里鄰居，搞成這樣子還真不太好收場。

畢竟別人也是抱著赤誠之心前來投奔的，真要說全殺了，劉備肯定於心不忍，但要是就這麼揭過，不說人心動搖，估計剛搞來的義軍明天就因為缺糧解散了。

吃不飽，活不下去誰跟著你。

“此事明日再論，今日慶功宴，備與諸君同飲！”

劉備沒辦法，只能以不擾了興致為由去緩和氣氛，但很顯然，這頓宴席最後是不歡而散。

“如今我等本就勢窮力乏，卻又遭此大禍，乃上天要亡我劉備矣。”劉備長嘆一聲，本想著去討伐黃巾，建功立業，結果卻出師未捷身先死。

“玄德公莫要心灰意冷，您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明天就有人來送糧了呢！”

劉紹從旁安慰道，雖說看樣子劉備沒什麼動刀子的想法，但關羽和張飛現在可是在暴怒的邊緣，自己必須得多加小心。

“子奕不必多言，即便孤身一人，備亦會與黃巾賊奮死一搏。”劉備搖了搖頭，隨後面露堅定。

聞言，關羽和張飛面露笑容，伸手拍了拍劉備的肩頭說道：“大哥，你還有我們呢！”

“對，吾還有兩位兄弟。”劉備一掃頹然，神情從沮喪變得興奮，目光轉著轉著落在劉紹身上：“不知子奕可願與我攜手匡扶漢室？”

“呃……應該會吧。”

聽完，劉紹有些尬，然後抬頭剛好看到關羽張飛正在看著他，眼裡藏著殺氣，大有他不同意就以貪汙糧餉為理由幹掉他的意思。

三興大漢，此乃天命。

吾願輔佐玄德公再造大漢。

交了口頭的投名狀，在劉紹的忽悠下，很快就和幾人打成一片了，畢竟剛才的舉動確實挺有名士風範，就這麼相談一夜後，劉紹終於擺脫了伙伕這個要命的身份，成為了劉備身邊推心置腹的左膀右臂，雖說對比關張，自己的胳膊實在有點瘦弱，但只要腦子夠硬就行。

然後第二天，送糧的人來了。

來者乃是中山豪商蘇雙與張世平，兩人見劉備氣勢非凡，又胸懷大志，覺得對方日後肯定會出人頭地，就送了良馬百匹，黃金數十兩，外加幾百石的糧草，出手非常地大方。

得到資助的劉備簡直驚為天人，劉紹難不成就是上天派來的使者，這嘴跟開了光一樣啊。

“玄德公，你看，咱們有糧了吧！”

管他是不是運氣，反正劉紹就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我有精神力護體，說不定被幸運女神眷顧呢。

“子奕果真神人也。”

劉備大笑兩聲，他準備回去就免去那些伙伕的罪責，然後讓劉紹來管理糧草，自己繼續征討黃巾。

然而，他絲毫不記得昨天劉紹其實也是伙伕中的一員。

“玄德公，探子來報，涿縣外二十里，駐紮著一夥黃巾賊。”

張虎縱馬來到莊前，這貨當兵入伍多年，連馬都比尋常的青鬢馬好看，光鮮亮麗的，一看就是拉仇恨的那種，嘖嘖。

“兩位賢弟可願與我同去殺敵？”劉備看向關羽和張飛，朗聲問道。

“大哥要上陣殺敵，我等豈能落後。”

關羽手中的青龍刀被擦得鋥亮。

“哈哈，大哥，快下令吧，上次殺得不夠盡興，這次定要讓黃巾賊酋授首！”張飛冷笑一聲。

“好！”劉備笑了笑，拔劍出鞘，然後目視劉紹，嚇得劉紹不敢抬頭：“子奕可要同去？”

“玄德公，我還是在此清點錢糧，等著你們大勝歸來吧。”

劉紹訕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突然想到什麼，補充了一句：“玄德公，若是黃巾賊聲勢浩大，以關將軍和張將軍的實力，以少勝多不成問題，不需要什麼戰術，只要夠猛，鑿穿黃巾的防線就行，他們會自己跑的。”

怎麼說呢，其實沒必要提醒，因為正史上劉備前期屬於那種打別人沒贏過，打黃巾沒輸過，當然，主要還是黃巾的組織力度太差，欺負百姓還行，碰到正兒八經的官兵，很多都是打著打著自己就亂了，甚至會出現棄械投降、臨陣而逃的情況。

午時三刻，劉備和關羽張飛帶著幾百步騎來到一座小土坡前。

然而，平野上，放眼望去，這哪裡是一夥黃巾，明明就是數萬整裝待發準備攻城野戰的主力黃巾。

劉備人都傻了，這陣仗是來打涿縣的？怕不是打整個幽州吧。

“張虎，這就是你說的一夥黃巾？”劉備只覺得心拔涼拔涼的。

張虎見狀也是一臉黑，心裡有種把自家探子幹掉的衝動。

“大哥，要我說，甭管這些，來都來了，總不能讓兄弟們白跑一趟吧！”張飛的爪子已經摸在蛇矛上了。

劉備一聽，又看了看身後的將士，覺得張飛的話也不無道理，這些人都是因為討伐黃巾而來，若一遇到強敵就如此畏畏縮縮，那他劉備豈不是被天下人恥笑，更何況，他大漢子民，最不缺的就是武德充沛。

“諸位將士，雖敵眾我寡，但賊軍遠途跋涉，其勢已疲，吾等同心協力，必能予以迎頭痛擊。”

劉備手握雙股劍，眼神堅定道。

身後士卒也皆是面露肅然，時刻準備著。

“大哥，我有一計。”張飛忽然開口道。

“你也有計？”劉備和關羽同時扭頭，有些茫然。

張飛揚了揚下巴，有些不服道：“我觀敵軍陣勢鬆散，不如由大哥你出面誘敵，我和二哥於側翼埋伏，以鳴金為號，打他個措手不及。”

“此計甚好。”關羽訝然，任他怎麼也沒想到，張飛居然還精通兵法。

但關羽不知道的是，張飛也就會這一招誘敵之策，其他的就算了。

“便依三弟所言，諸將士聽我號令，出擊迎敵。”

劉備點點頭，點齊兵馬便朝黃巾軍營衝殺過去。

喊殺聲震天，黃巾軍還未來得及反應，營地裡就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劉備見此大喜，輕鬆便破開了黃巾軍的營地防守，從東面殺到西面，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

但戰場上的優勢很容易會讓人上頭，也就在劉備繼續砍殺了一陣後，突然就發現自己被包圍了，密密麻麻的全是裹著黃巾的敵軍，本就不多的將士們更是淹沒在了人海里。

“給老子上，不許退後，誰敢當逃兵，老子就宰了他。”

營帳裡，走出來一個身披銅甲，頭戴紅纓盔的黃巾渠帥，他的聲音洪亮，頃刻間便傳遍了營地。

“反賊受死。”劉備一拍鞭，無視了周圍的小兵，準備擒賊先擒王。

“來的好。”

那黃巾渠帥也是身經百戰的人物，見慣了打殺場面，根本不畏懼，飛身上馬，一口大刀架住襲來的雙股劍。

戰不數合，劉備漸漸有些力不從心，畢竟時不時還要防備簇擁而上的黃巾。

“賊子，休傷吾兄。”

危急時刻，關羽和張飛皆是忍不住駕馬而來。

本來快要聚攏的黃巾士卒又一次陷入混亂，那黃巾渠帥見此，一陣目眥欲裂。

張飛和關羽默契地對視一眼，由關二爺迎上那渠帥，張飛則是去斬殺潰卒，阻止他們重新統一戰線，否則，光憑他們這些人，堆都能堆死。

二爺的武力可不是說笑的，那渠帥豈能招架，數個回合下來，已顯敗勢。

可惜，因為眾多黃巾士卒的騷擾，得時不時注意偷襲的冷箭，關羽想要將之斬殺還需要不少功夫。

若是陷入重圍，那麼劉備等人便很難突破出來，即便衝殺出來，損失的兵馬也絕不會少。

“殺！”徘徊邊緣的張飛順手刺死一名黃巾賊，此刻的涿縣屠戶已經殺紅了眼，身為武將的一面嶄露頭角。

但沒辦法，開啟的缺口很快就被補上。

危難之際，張虎忽然看到遠處沙土飛揚，似乎有大股兵馬正疾馳而來。

劉備扭頭看去，只見那被眾多人影簇擁著的旗幟上露出鮮明的“盧”字，且有將引軍而來。

“素聞中郎將盧植與賊首張角激戰，此來莫非是盧公的部曲。”

張虎開口猜測道。

“想來應該是了，只是前不久盧公才據守廣宗，為何會趕來涿縣？”

劉備應聲附和，他師從盧植，曾有幸目睹過其麾下士卒。

不管是真是假，劉備知道此刻卻是鼓舞士氣的最好機會。

“諸位將士，中郎將已經遣兵前來援助，吾等當奮勇向前，斬殺敵賊。”

此話一出，不僅是己方計程車卒，對面的黃巾也是滿臉駭然，好不容易才整肅起來的陣型在這個驚天噩耗面前立刻潰散開來。

那名黃巾渠帥更是調轉馬頭就要跑。

只不過，他的馬快，二爺的刀更快，在他逃跑的一瞬間，一縷寒芒乍現，那顆臉上充滿驚懼的腦袋就從空中掉落。

“敵酋已死，爾等還不速降。”

關羽一撫鬍鬚，貌似他忘記問對方的姓名了，可惜手中青龍偃月刀竟然斬了個無名之輩。

話落，數萬黃巾軍的心理防線被徹底打垮，紛紛開始四散逃竄，有的甚至直接丟下武器，跪在地上哭喊著投降。

因此，等到盧植的軍隊趕到時，只需要收繳一地的潰卒即可。

“我乃盧公賬下大將喬餘，不知公乃何人？”

那名銀甲小將來到劉備跟前，翻身落馬，頗為客氣地問道。

“在下劉備，字玄德，因聞黃巾犯境，前來討賊，卻不曾想賊軍眾多，幸得將軍到來，才得以解圍。”劉備拱了拱手，表示感謝。

“既是友軍，何不與我去見見盧公？”

喬餘笑著提議道，畢竟是能在盧植手下混的人物，他深知天下豪傑數不勝數，而如今黃巾勢大，朝廷缺的就是這樣的義士。

當然，劉備本來也就是盧植的學生，面見盧植並沒有什麼不妥。

“將軍的好意劉備心領了，但我等奮戰多時，死傷頗多，備自是要先把將士們的遺軀帶回故鄉，否則，豈不是寒了人心。”劉備搖了搖頭拒絕了，接著補充道：“他日若有機會，備定當親自登門拜謝。”

喬餘沒有多勸，見此間事了，和劉備等人打了個招呼後便率軍離開了。

他只是路過而已，廣宗那邊的戰事未平，盧植還在竭力與張角相抗，他決然不可能在此多留。

“今日之戰，當真是險死還生。”

收斂好戰死士卒的骸骨後，劉備也帶著剩下計程車卒朝涿縣趕去，雖說大敗黃巾，其實是借了盧植的名號，但這不妨礙他現在很高興，劉紹的話沒說錯，黃巾的心理防線真的很弱，而防線被鑿穿後，憑黃巾的組織力，很難再凝聚一心。

這也是為什麼開始的時候劉備麾下只有幾百人，甚至關張都不在身旁，卻能在黃巾的營地肆意衝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