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和隊長的話剛說一半。

劉子昊就帶著幾個藍帽子嬉笑起來。

“證明你浪費材料,這不是一堆的證據。”

“不知道哪裡來的外行人。”

“別叫人外行人,現在叫個體戶。”

“啥個體戶,就是沒工作,沒單位,沒文化,沒教養,遊手好閒只會騙。”

王偉衝上前去,大聲道。

“你放屁,你們才是一群好吃懶做的玩意。”

就連周圍假裝做事的工人也都議論起來。

儘管個體戶不像剛開始出現那樣被人排擠。

但對於大部分有單位的人來說,個體戶的負面標籤一直沒有撕掉。

過幾年一些人下崗了就知道時代是進步的。

到時候人人都是個體。

“都吵什麼?”隊長站出來發話道:“別人說這堆材料就是證據,你怎麼說?”

王安將王偉拉回來,自己上前指著高剛,道。

“你確認過我們去倉庫領了多少材料吧?”

眾人都看向高剛,他被這些目光看得發麻。

但也點了點頭,他就是確認過了,才敢去報告。

他沒見過哪有水電組一天領兩天半的材料。

見高剛點頭了。

王安繼續道。

“楊經理,還有那個陳祥,你們兩個拿著圖紙。”

“耍什麼花樣都沒用,我看你怎麼死。”

除了領導,陳祥還是第一次被個小年輕罵,接了圖紙怒道。

剛剛他又問了劉子昊。

反覆確認高剛是不是說,王安根本沒進行測量。

他不懂技術都知道,沒有實地測量,這些管道肯定有浪費的。

再加上他開始也聽到王安說,浪費材料,他現在底氣十足。

就差把楊勇也趕走,沒想到劉子昊敢直接冤枉楊勇,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各位工友,我們都是做事的人,你們有些是單位的,有些和我一樣,是對是錯,哪些人該負責,到時候你們評評理。”

王安說完後叫上王偉與李飛就開始分配材料。

有他在梳理,過程非常快。

現在也是為了證明,很多位置暫時沒連線,只是擺放好。

十幾分鍾時間過去。

這些水管全部擺放整齊,線管也同樣。

陳祥在這方面一知半解,看著王安真用這堆材料把線路敷設好。

他也慌了,拉著劉子昊和幾個藍帽子的工人一條一條的對。

王安也不催,只是道。

“好好看,好好查,哪個材料浪費了,對了,你們可以去加工棚,看看我有多少廢料。”

楊勇看了高剛一眼,道。

“這就是你說的浪費材料?滾去把那些廢料裝過來。”

劉子昊立刻攔住,道。

“不行,誰知道高剛會不會包庇。”

他現在驚得臉都綠了。

高剛覺得更委屈,他什麼也沒做,就是正常工作,現在變得裡外不是人。

王安直接搶先一步,道。

“行,讓這兩位警察同志帶著你們,把領取材料的記錄和廢料都帶過來。”

工地上做事的,自然也不乏一些有技術的。

即便是那些木工,鋼筋工對於水電不瞭解。

但王安他們佈置的線路,看著不僅合理,還賞心悅目。

一看就不是胡亂糊弄人的,並且線盒管道從哪裡出去,他們還是知道。

“好!”

徐木匠帶頭就開始鼓掌,道。

“這才是有技術的工人。”

等劉子昊和高剛在兩位警察同志的監督下把廢料和材料領取記錄拿來。

就看到這幫工人都在鼓掌,而且看他們的眼神也變得輕蔑。

幾個人,包括陳祥都拿著圖紙在這裡對照。

“不對,這怎麼可能?”劉子昊根本不信,哪怕他找不到任何漏洞。

“肯定是你,楊勇,你不僅開除我們,還要給我們下套。”

“警察同志,既然事情水落石出,這些暴力分子就交給你們處理。”楊勇理根本不搭理劉子昊和剩下這幾個人,朝著王安交代,道。

“你放心,這個事情你被陳祥副經理冤枉,不僅是名譽受到了損失,並且他還帶領工人鬧事,對你們工人造成了實際傷害,這個事,我們星城六建公司肯定會賠償,處分,道歉,警察同志為證。”

陳祥本來就肥,一句話說不出,臉憋成豬肝色。

他和劉子昊不同,這小子是個二代,他爹再嚴,也就是批評教育。

自己高中畢業,好不容易下鄉回來,爬到這一步不容易。

立即攔住楊勇,道。

“楊經理,楊經理,我這是為了國家企業的財產安全,我也是一片苦心。”

“你有話去和警察同志還有公司的監管人員說。”

王安是不可能放過這幾個人的,趁著警察同志和看戲的人都在,提高音量道。

“我一個個體戶,帶著兩個待業青年到工地認認真真做事。”

“國家鼓勵個體戶,鼓勵待業青年自己謀出路,這個政策這麼多年了。”

“你們還口口聲聲說我們個體戶,沒文化,沒教養,只會騙。”

“侮辱個體戶,毆打冤枉工人農民。”

“你們是以什麼身份?地主鄉紳惡霸要死灰復燃?”

“說,是誰在後面給你們撐腰!”

“啞巴了?說話。”

“剛剛不是很愛叫?說話。”

“話都不會說了!是誰在騙人!說話!”

這一頓輸出,大帽子一扣。

周圍的工人都群情激憤,就連警察同志也覺得王安說的有道理。

別人好好的做事,你不僅冤枉別人還打人。

真以為沒王法?

“你別瞎說,我們是聽劉子昊說的,他是我們小組長,讓我們慢點做,工期忙不完,就要趕工期,到時候就能發加班獎金,還能有完工獎金,誰知道我們就這麼被調回公司了,自然要來討個說話。”其中一個藍帽子被羞辱得受不了。

“再說了,我們也被那小子用鋼管抽了。”

這麼一說,另外幾個也點頭。

要知道,在單位中工資是按工齡算的,小年輕能發個大幾十已經不錯了,但在工地可是大幾百。

劉子昊這下慌了,臉從白到紅,揪起藍帽子的領子。

“你放屁,你瞎說。”

“你給我閉嘴。”

“對,是陳祥,我們只是想回工地做事,是他說新來的班組浪費資源,我們跟著他來的。”

王安笑道。

“行了,你們狗咬狗的事,去給警察同志說,另外油頭是向後梳整齊才好看,你現在這油頭都亂了,想學許文強就學像點。”

警察同志早已經弄清楚前因後果,都不需要審。

這幫人就都招了。

“王安,你把地址留一下,我先帶他們去拘留,到時候對方說不定好和解。”羅隊長道。

“羅隊長,不和解,沒有和黑惡勢力做和解的道理。”

剛剛等他們拿廢料的時候,王安已經知道這民警隊長姓羅。

羅隊長面無表情道:“不和解,別人還是會找到這來,還有,你那小兄弟也動手了吧。”

“行,等他們找來再說吧,謝謝隊長同志!”

王安也明白,這會民風彪悍,只要不嚴重,大多都是和解賠償。

只能算是違反治安,構不成犯罪。

等這幫人被警察帶著了離開,其他工人都對他豎起大拇指。

王偉和李飛更是被他帥了一臉,就像電視電影中的大英雄。

“李飛,以後有啥事,別老拿著鋼管,那玩意容易把人打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