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塘上行

小曹囧的話語在甄宓的耳邊久久迴盪。

“夫人，夫人你沒事吧！”杜鵑呼喚失神的甄宓。

甄宓並未做任何回答。

她起身走到床榻邊。“鵑兒，我乏了，你退下吧！”

她不斷回憶著在鄴城這些年自己與曹丕相親相愛的歡樂時光，雖然她是迫於無奈才嫁給曹丕。

起初他還是非常怨恨曹家父子，畢竟她是袁熙的妻子，但是這個時代不會給女人任何選擇的機會。

但是隨後子桓的用心漸漸讓她嚐到了做女人的幸福。

可如今連情愛都變得如此奢侈了嗎？

“《塘上行》。”

入夜，甄宓的屋子仍然泛著燭光。

小太監則如實地將情況報告給曹囧。

“看來，皇祖母仍然沒有對白天的事情釋懷。”

曹囧將一大串五銖錢遞到小太監手中，“繼續給我看著皇祖母周圍情況，一旦有任何異常之處要及時報告。”

小太監開心地接過五銖錢，“好的，小皇孫。皇妃屋子裡就是飛出一隻蒼蠅我都會跟你報告。”

作為穿越者的曹囧來說，他對於這個三國世界充滿好奇，他穿越到曹家這個即將夭折的皇孫身上，作為歷史學家的他深知自己將在黃初七年就會夭折。至於為什麼會選擇救甄宓，一是出於情懷。二是自己必須救下自己的皇祖母，不然等到自己老爹繼承皇位後就沒人能夠收拾他了。自己老爹可是個念母坯子，甄宓好歹能夠制裁他，免得搞些男寵丟我皇家臉面。

幾日無話，咚咚咚。

“誰啊，大清早就敲門，不讓人休息。”曹囧不耐煩地開啟門。

“小皇孫。都巳時（大概是十點左右的樣子）了，你還在睡大覺啊？”杜鵑的聲音可真是如杜鵑鳥兒那般清脆。

在21世紀每天六點就起床開始卷，到了三國做個懶蟲還不行嗎？

“你擱這碎碎念啥呢？”甄宓進門後杜鵑笑呵呵地問。

“蜜水？”

“小饞貓，可不會少得了你的，我可是特意給你帶了小半壺呢？快進來我倒給你喝。”

曹囧口饞地跟了進去。

“皇祖母何須親自來我這裡，你叫人通傳一聲，孫兒立馬就小跑過去了。”

待婢女服侍曹囧洗漱後。

甄宓將蜜水遞給曹囧。

“你告訴祖母，那日你說的話是誰教你的？”

將蜜水一飲而盡後，曹囧大眼睛圓嘟嘟地盯著眼前絕色美女。

“孫兒掐指一算便可獲得。”

“噗！”一旁杜鵑直接破防。

“小沒正經。”

“孫兒可以告訴皇祖母，但是皇祖母得保證不對孫兒動雞毛撣子。”

甄宓聽後哭笑不得。“皇祖母保證不動雞毛撣子。”

“皇祖母，孫兒自小沒了母親，自打孫兒懂事起，就叫宮裡的太監和丫鬟給我講解大人們的事情，因此也是對大人的事瞭解十之八九。因此我也花了不少銀錢，所以府裡值錢的東西都被我賣得差不多了。”

曹囧小時候便是如此，因此這倒是為自己萬事通找到一個好的藉口。

“難怪小皇孫府中人氣總是最旺的，原來是講講趣事兒就能發財。”

“雖如此，你五歲就有如此見解，比起你倉舒叔父也不遑多讓。”

【曹衝，曹家神童，那個曹家繼承人的不二人選？】

“藉此，孫兒想問皇祖母一個問題？”

“哦？”

“倉舒叔父是真聰慧嗎？”

“這個鵑兒知道，衝公子在你這般年紀就有稱象的典故。”

鵑兒打小就跟著甄宓，兩人就如同姐妹一般，因此才如這般活潑。

“非也非也，不懂韜光養晦，此乃愚人！”

甄宓則是哀嘆連連。

“倘若衝公子在就好了？”

那皇位就是曹衝的？你就可以繼續和曹丕如膠似漆？

這點小心思自然被曹囧一眼看穿。

“皇祖母，孫兒希望你只做女子該做的事，皇祖父已經明令禁止後宮干政。”

甄宓欲言又止。

“皇祖父現如今位居九五，那可是皇命！”

“看來，我孫兒的乃是真正的大智慧。”

“還有皇太后那邊，您也得收一些。”

“那邊？”

“我本不打算插手這些事的，奈何這一切都關係到我們這一脈的大事。因此我並不能在皇祖母面前韜光養晦。”曹囧正經地開口。

甄宓轉向杜鵑，只一個眼神杜鵑就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畢竟都是幾十年的陪伴了。

“對了，皇祖母今日尋我所為何事？”

甄宓頓了頓，“我覺得那日你說得頗有道理，故我不會再向你皇祖父寄《塘上行》了。”

“哦，看來皇祖母是覺得孫兒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曹囧話鋒一轉，“不過這《塘上行》依孫兒看還得送。”

【我這不是怕你不死心嘛？一封塘上行都能送了命，可見這洛陽皇宮裡可是藏龍臥虎。】

“囧兒，倘若真如你那日所說，因她真的惹你皇祖父生氣，那後果不堪設想。我們不能冒險。”

“皇祖母放心，你孫兒既然要送這塘上行，自然有孫兒的道理。”

“哦，那你且說說看，倘若沒有足夠的理由說服你皇祖母，那此事必須就此作罷。”

【之前不讓送還偏要送，現在卻是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看來我皇祖母卻如史實記載那般聰慧。】

漢末天下大亂，災荒連年，百姓們為餬口活命紛紛賣掉家中值錢的東西。當時甄家有大量的穀物儲備，趁機收購了很多金銀寶物。甄氏當時才十幾歲，看到這種情形便對母親說：“亂世求寶，並非善策，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就是所謂的因財喪身。現在眾多百姓都在飢餓之中，不如將家裡的穀物開倉賑濟四方鄉鄰，這才算是一種惠及眾人的德行。”

“孫兒洛陽行有兩個目的，其一是可以幫皇祖母探的皇祖父的情義。其二，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皇祖母不送塘上行，那邊也有無數的藉口，因此不如讓孫兒去探個究竟。”

甄宓邊聽邊思考。片刻後猛地擺手。

“不行，此事萬萬不行。此間兇險萬分，怎能讓你羊入虎口！”

曹囧拉住甄宓的手，“皇祖母放心，孫兒是最適合的人選。況且，父親還在那邊，我作為曹家男兒去洛陽是名正言順。再者我一小孩更不容易被人重視，反而最能夠在那洛陽城混得風生水起。”

甄宓還是搖頭，“不行，還是太危險了。”

“要不讓杜鵑陪著我過去？這樣你就放心了。”

“不過，此後的所有與洛陽有關的事，皇祖母務必先告知孫兒，這樣我才能夠放心去洛陽，皇祖母這邊也要清楚，如今我們走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將萬劫不復！”

“不如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