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受傷了!”一女子的聲音極其謙卑。
“你們怎麼出來了。”鬼葉兒輕輕皺眉。
“我們想在您周圍護法。”
鬼葉兒點點頭,道:“小心些,不要被人發現蹤影。”
三人點頭答應著,又消失在暗紅的夜中。
花影與死神像糾纏了一段時間了,此時已是毫無還手之力。死神像那把鐮刀詭異之極,每一下揮舞都似勾人心魄,亂人心神,且刀刃鋒利無邊,若被勾道,必定屍首兩半。
漫天飛花奔襲到死神像面前,便炸為一道白光,阻一阻奔襲而來的鐮刀。但漸漸地,死神像似乎開始有了免疫能力,白光越來越密集,但阻隔的時間卻越來越短。
花影再無往日的輕笑人生,面色嚴峻,緊緊的盯著一張外被黑焰包裹的死神像。
此時,死神像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突地冷道:“原來你是南歌子的弟子啊,怪不得我覺得在曾在哪裡見過你!”
鬼哭老者平日閉關自修,不問世事,所有花影並不知曉對面之人便是他,當下面色生疑,細細看去,眼中卻猛然一驚,身隨心動,猛然向上疾馳。
幾乎同時,死神像在他身後出現,鐮刀橫斬,身上兩道黑焰化為狼形,在他身上激射而出,直追而上。
速度更是極快,黑色烈焰化成的身子,幽紅的雙眸一瞬間便到而來近前,花影臉色大變,不敢硬接,人在半空,身影晃動。雙手猛然憑空抓去,眼見便要與黑焰狼撞在一起,雙手中突地流出清水般的液體,頃刻之間,黑焰狼撞在清水之上,滋滋之聲大作。
清水流出的越來越多,花影的臉上更是越來越蒼白,清水流遍黑焰狼全身,竟如吸食一般,黑焰狼在清水中漸漸化為烏有。
黑焰翻騰,死神像一聲冷笑,道:“你自損陽壽,驅動自身陽氣精血澆滅地獄黑焰,我來問你,你能同時抵住幾隻。”
他突地笑了起來,神情間狂妄之極,一時間彷彿又回到了當年叱吒風雲的年代,眼中紅芒暴漲,瞳孔收縮,身上黑焰劇烈扭動,周遭震動,嗚嗚陰風起,無數的黑焰在他身上激射而出,幻化成無數黑焰狼,從四面八方襲向半空中的花影。
花影臉色大變,剛才他耗盡陽氣方才滅掉兩隻黑焰狼,此時更是最虛弱之時,哪裡還能抵擋這一擊。
身影急退,哪知黑焰狼速度更快,眨眼間便將花影圍住。黑焰吸魂奪魄,陰風更是刮面如風,彷彿轉瞬之間便要將他咬成碎末。
花影在這黑焰的中心,臉色慘白將死,猛咬舌尖,一口鮮血噴出,詭異的血紅盾牌瞬間形成,但還來不及展開,身後黑焰狼猛然撲至,黑焰瞬間將花影全身包住。
花影一聲低低的哀嚎,眼中精光四散,渾身顫抖,更多的黑焰狼撲上,慢慢的將他的身軀全部蔓延。
無寒到來時,花影已經成了另一個死神像。
無寒臉色大變,冷道:“前輩,你把他怎麼了?”
鬼哭老者血紅雙目緊緊著盯著他,道:“不必擔心,我只是將他困住,並未動殺手。”
無寒臉色稍有放鬆,輕施一禮,道:“前輩變成這般形態,花影自然認不出,還望前輩放他一次,無寒子在此謝過了。”
鬼哭老者看著他,點點頭,言道:“南歌子的徒弟無一不是出眾之人,但最出眾的人莫過於無寒子了,當日我給你看手相時,便有預感,今日一見,果然其人不凡啊。”
無寒神情一怔,怒色倍生,厲聲道:“用那麼殘忍的方式教出的徒弟,能不厲害嗎?莫非你的徒弟也是你‘製造’的孤兒?”
鬼哭老者哈哈大笑,黑焰翻騰,鬼聲迴盪,“南歌子乃一生坎坷,無寒子沒有必要知道,不過,只要無寒子答應我一件事,我便可放了你的朋友,可否?”
無寒終將一股怒氣壓下,低聲道:“願聽前輩差遣。”
鬼哭老者點點頭,道:“新仙后手中有影響天下修仙人的證據,我要你幫我要回來,或者毀掉!”
無寒面有難色,苦澀一笑,道:“前輩見諒,並不是晚輩不想幫忙,只是醜奴,不,鬼葉兒現在性情古怪,喜怒無常,我怕她不會聽我的。”
鬼哭老者冷哼一聲,道:“我現在死神附身,性情也不好控制,若你不在快些,小心你朋友的性命。”
無寒雙目陡然血紅,絲絲黑線蔓延開來。黑焰中的雙目更是一怔,陡然圓睜,一道血紅空間在兩人中間開啟,越來越大,其中血腥惡臭湧出,遍佈天地。
鬼哭老者冷道:“早聞無寒子三修心法,還擁有幽冥印章,看來今日我要好好領教一下了。”
無寒冷笑,殺氣大盛,道:“風流殺士,真不知道你也有幽冥印章,但我不知現在你敢不敢照鏡子。”
死神像轟然聲響,四周鬼嘯連連,身形隨風消散。
突然之間,天地之色陡然漆黑一片,無寒一怔,身軀如被千絲萬縷無形之絲索生生縛住一般,眼前竟不由自主地有諸般九幽地府之恐怖幻象。
無寒大驚,身不能動,但此時的無寒子豈是等閒,心神明瞭,知道這只是幻術,當下連施法訣,“尾怨”幽紅之色暴漲,將無寒包裹在其中,同時三把神劍猛然顯現,在空中旋轉一圈,猛然同時刺向一個方向。
周圍幻想皆破,無寒盯住不遠處鬼哭老者,只見三劍齊齊斬在他胸前,但絲毫不能刺進半分,隱隱地黑焰慢慢往劍身蔓延。
無寒擔心神劍,法訣再變,苦蕭瑟劍柄白花綻開,萬般枝條突地將鬼哭老者緊緊纏繞,另外兩把神劍趁機抽回。
無寒嘴角掛出一絲冷笑,璀無華回到手中,霍然刺天,口中誦咒:雷祖聖帝,無上烈火,蘞燒魂靈,雷聲一震,萬劫全銷。
頃刻之間,天際烏雲翻湧不止,雷聲隆隆,黑雲邊緣電光閃動,幽紅的深淵半空,一片肅殺之色。
狂風捲起巨大漩渦,如長蛇一般倒掛在天際,漩渦中電光無數,如百溪入海一般打在璀無華上,劍身微顫,越來越亮,隱隱有興奮龍吟之音。
“你可要看清,可別劈錯了人。”鬼哭老者的聲音在另一個死神像中傳出。
無寒一驚,轉目看去,只見那個死神像舞動著陰森的鐮刀,嘲笑的目光毫不掩飾。
“你要不要賭一賭哪一個真的是我。”沙啞的聲音似在耳邊響起一般。
說話之間,紅光一閃,在鬼哭老者的幽冥印章中,射出兩道紅光,無寒猛一咬牙,幽冥印章再開,但突然間一陣劇痛從眼中傳遍全身,幾道金光從眼中溢位,將幽冥印章蓋住。
無寒痛的忍不住大叫一聲,心神不亂,璀無華電光四竄,劍身猛然橫斬,擋在身前。
紅芒打在璀無華劍身上,無聲的沒入,劍身赫然多了一處血紅之色,隱隱煞氣從劍身直傳無寒心脈之中。
無寒心神不定,苦蕭瑟收回,被纏住之人立刻飛身遠離,鬼哭老者低低言道:“可惜你太過猶豫,不然你早已勝局在握了。”
無寒面有痛楚,心中那股煞氣不停翻騰,而幽冥印章又莫名的使不出來,好在鬼哭老者被未趁亂而入。
霧氣無聲瀰漫,夜色的不遠方,幾個若隱若現的身影佇立在黑暗之中,也正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場中的形勢,死死地盯著鬼哭老者。
濃濃的霧漸漸將兩人分來,誰都看不清誰,但兩人都明白,有人在這霧氣中潛伏著。
鬼哭老者低低笑著,道:“噢,怎麼了,看見自己的情人抵不住,要過來幫忙?”
迷霧中,鬼葉兒怒哼了一聲,“我在雙棲山無字碑上悟出的陣法,不知你破不破的了。”
迷霧裡到處都是迴音,根本聽不出鬼葉兒所在。
話音落,無寒突然從四面八方湧來一股詭異妖力,一半冰冷,一半火熱,絲絲縷縷,如繩如麻,整個空間似乎變得扭曲起來,就像整個人掉進了棉花堆裡一般。
無寒試著遠遠瞬移離開,但以他一身神通,遇上這股莫名其妙的陣法,竟然完全無法瞬移,就連普通的移動都變得緩慢,隱隱地,似被鎖住一般。
鬼哭老者似乎並不畏懼,仍冷笑道:“莫非你連你的情人兒也不放過。”
鬼葉兒淡淡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他若破不了,只好認命被困在陣中。”
無寒一怔,卻也只是無奈的暗暗苦笑,尾怨紅光護住全身,仔細的警惕四周。
周圍陰風四起,卻又似粘稠粘在身上一般,一陣陰風在耳邊吹過,“嗚嗚”直響,令人毛骨悚然。
無寒心驚,數張奔雷符拋擲在空中,豔紅的火焰圍成一圈,將他的周遭照亮。
鬼哭老者狂笑的迴音一聲聲傳來,他笑言:“無寒子要小心了,陣法中雖陰風凜冽,但萬不可將全身神識全都用來感應周遭氣息的變化,所用來進攻之物,必會自身氣息內斂,無聲無息的射來,所以要用眼睛。”
無寒輕輕答應著,心中卻暗暗佩服鬼哭老者的厲害,這麼短的時間便能看出陣法的優勢,這般修行,自己卻不如萬分之一。
半空中鬼葉兒冷冷迴音傳來,道:“讓你多嘴!”
緊接著,無寒看見整個夜空的星光似乎同時亮的一下,竟刺穿迷霧,照耀過來。
鬼哭老者一聲大喝,迴音如雷,道:“無寒子小心了,暗器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