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棋

竹簡寫著古文字，神奇的是，程御風不認識這些古文字，卻能輕易讀懂每個字。

第一行竹條只有五字，功法名稱，《清風隨扶搖》

程御風一遍遍唸誦功法口訣，隱藏在竹簡中的幻陣隨之啟動。

一陣颶風憑空刮來，吹的人睜不開眼，待到視線恢復，程御風已然來到一片草原。

藍天白雲，烈日當空，面前盡是無邊綠色，一道稚嫩童聲，不知何處來，誦唸功法口訣，有一小童靜坐於地，運轉功法，程御風清晰感覺到功法運轉路線，席地而坐想按照小童路線運轉。

然而小童運轉時那股暖流在體內遊動的感覺，並未出現，接連運轉幾次均無果。

“啪！”

程御風一拍腦門。

高興過頭了，仙骨丹尚未服用，凡骨之軀如何修煉。

離開草原的想法一出現，周遭環境已然變回程御風居住的公寓，耳邊聲音與腦內畫面齊齊消失。

知道服下丹藥會昏睡，程御風洗完澡，坐在床上。

先吃延壽大蜜丸，大蜜丸入口即化，一股腥臭味在口腔中爆發，程御風用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吐出來。

程御風感覺吃了口剛從活魚身上取下的魚泡，生理極度不適，胃中翻江倒海，幾次出貨都被他強行嚥了回去。

隔了幾分鐘嘔吐感消失，程御風才服下仙骨丸。

仙骨丸出奇的好吃，不僅長得像口感也像巧克力豆。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孫聖是不是真拿了顆巧克力豆耍他，因為下一瞬一股強烈睏意襲來，程御風抵抗不住昏睡過去，強力安眠藥與之相比簡直弱爆。

一覺睡了整整十二個小時，期間身體骨骼每隔幾秒都發出噼啪聲甚至骨裂聲。

甦醒後，程御風沒感覺到任何不適，精力充沛，甚至面板都肉眼可見變得更加細膩，不比男星差多少，運轉功法一股暖流自肋下流遍全身。

激動，無法用言語表述的激動，他明白從經往後自己的人生將不再平凡，哪怕是年少時夢中妄想亦可實現。

激動並未持續多久便有一盆涼水迎頭澆下，程御風看見了十個未接電話，以及一條未讀簡訊。

“不想幹了就滾，敢不接老子電話，你不用來了。”

繼他在夜場英雄救美，在酒吧指出別人下藥後，他第三次失業了。

“艹，老子就……”

程御風打回電話瘋狂輸出，幾個月積攢一肚子怨氣，一吐為快。

好歹是修仙者，哪能受這鳥氣，不過出氣歸出氣，飯還是得吃，修仙者餓死，那就太冤了。

就好比男主剛被退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還沒喊，‘咔噠’一聲房梁給男主壓死了。

時光冉冉，歲月如梭，轉眼便是半月。

程御風終於在丹田處凝聚出了靈氣漩渦，這代表他正式成為了一名修士，步入凝血期一重，勉強做得到靈氣外放一丈遠，還給自己取了個道號‘殘月劍客’。

有門派傳承的，師傅賜下道號，散人多是自取。

大道三千，仙路渺渺，修的是因果，道號將跟隨修士一生。

某種程度上來說，道號會影響修士日後氣運。

程御風哪裡懂這些，取道號就一個條件，必須拉風。

“呼！”

吐出一口濁氣，程御風身周飄著的淡淡一層青色光暈消散，又一次修煉結束。

為了不耽誤修煉，半月來程御風一直做一些日結兼職。修煉之事豈可圖一時之快，如今靈氣漩渦已成，修煉可暫緩一二，該為生活奔波了。

半個江省燈紅酒綠之地都將他拉黑，道德水平太高不適合這裡，至少不適合在這個裡工作。

沒有老闆希望大佬做些什麼的時候，有個不長眼的衝上去當英雄。

打零工不是長久之計，思來想去程御風決定少走四十年彎路。

“您好，進門請登記姓名。”

“同學今天有檢查，不帶校徽不讓進。”

“外賣不能進校園。”

……

華夏某座仙山，翠綠的一片竹林中藏匿著一間由青竹與茅草搭建起的竹屋，屋外逐條圍了圈籬笆，院落中三兩隻鴨子搖頭晃腦。

竹屋背後，兩人對弈，執白子者一頭銀髮滿面皺紋，執黑子者扎著丸子頭看起來七八歲。

“師兄，天下將逢大難，我二人還不下山？”開口之人卻是銀髮老者。

“下棋莫分心，一子落錯，當心滿盤皆輸。”

“事觀天下安危，如何能不分心？”銀髮老者落子越來越快，棋盤之上白子數卻極速驟減。

“這片白棋唯有捨去，強行續命，不過加速滅亡。”男童佔據上風，未窮追不捨，反為白子留下一絲生機，只待時機成熟一子定輸贏。

銀髮老者不解道：“師兄何意？”

男同不答反問道：“我且問你，若家中有女眷患病，路遇醫者搭救，如何？”

“自是感激不盡。”

“六年前，我下山佈局，路遇婦人昏倒街頭，出手搭救，那婦人家眷未言半個謝字，反倒打一耙，一告我無證行醫，二告我居心裹測，訛詐錢財數十萬，遭監禁四載。世界早不是我等眼中的世界了，世風日下，人心向惡。撐傘可擋雨，傘下之人為二兩黃金為一口飯食同類相殘早已屍骨遍地，撐傘有用否？”

一子落，勝負明瞭，十多顆白棋好似張開臂膀護住身後，卻因身後白棋無數佔滿位置，反被黑棋全盤吃下。

“此局何解？”男童一臉玩味問道。

“玩物喪志，玩物喪志啊，我輩修士理應追尋大道，豈可將時間浪費在玩鬧上。”

銀髮老者拂袖，一陣颶風不知從何處去掀翻整片棋盤，像極了小孩心愛的玩具被贏走，輸不起的模樣。

男童像是沒有看見，自顧自說道：“若是剛才你肯捨棄七成白子，劣勢卻尚有一線生機。今日捨身搭救，明日捨身搭救，豈可日日搭救，不如授之自救之法。”

說完一地棋子憑空飄起，在空中組成程御風頭顱模樣。

“這是誰？”

“小聖遇到的有緣人，也是我左右人間這場浩劫的關鍵，三條路，但凡選了其他兩條都是一生瀟灑富貴，可惜他選了最不該選的路，呵呵，主角嘛，為天下蒼生英勇赴死理所當然。”

男童掐起法決，棋子一黑一白迴圈排列組成環形，中空部分逐漸顯現出一道人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