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只要姑娘願意,我求之不得。”
“那好,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吧,今後也好稱呼。”
“我叫風無意。”介於之前的經歷,秦鴻涯不可能因為黑蜘蛛一句話就立刻坦誠布公,所以用了個化名。
“風無意,好名字。那我叫你風大哥吧。”
秦鴻涯微笑著點了下頭,問道:“那姑娘叫什麼名字呢?你不是真的叫黑蜘蛛吧。”
“我就叫黑蜘蛛。”
“姑娘,既然你說要交朋友,又何必隱瞞姓名呢?”
“名字有那麼重要嗎?我問你名字你也可以告訴我一個假名字,我也不會在乎,只要有個名字,方便稱呼就可以了。”黑蜘蛛玩弄著茶杯,語氣調皮而得意。
看著她那耍無賴的樣子,秦鴻涯搖了搖頭,幸好自己沒有將真名告訴她。他也學起她說話的口氣道:“問題是黑蜘蛛不好稱呼啊。你讓我叫你什麼?黑蜘蛛?蜘蛛?黑姑娘?蜘蛛姑娘?黑妹子?黑大姐?”
秦鴻涯的話把黑蜘蛛逗樂了,她哈哈笑了起來,笑過之後罵道:“你個豬頭,你就不能叫我蛛兒嗎?”
“好吧,那我就叫你蛛兒。蛛兒姑娘,名字可以不問,但既然咱們是朋友,至少得知道你的長相吧?蒙面布可否摘下來?”
“我蒙著面你也認得我,既然如此,又何必非要知道長相呢?我們只是交朋友,又不是談婚論嫁。”
“朋友之間需要坦誠相待,你什麼都不想告訴我,我又怎麼知道你是真心實意想和我做朋友呢?既如此,風某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多謝姑娘款待,咱們就此別過吧。”秦鴻涯說著站了起來。
黑蜘蛛見他要走,急忙道:“好啦,別生氣啦。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有苦衷。等我覺得可以信任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咱們先從普通朋友做起嘛。”
秦鴻涯慢慢坐了回去。“我們確實相識不久,既然姑娘有苦衷,那我也不必多問。”
“風大哥,你來極北寒地怎麼穿得這麼單薄啊?”
“我••••••我沒想到這個地方居然這麼冷,沒做多少準備。而且穿薄一點戰鬥的時候穿戴裝備方便一點。”秦鴻涯一下子被問住了,不過他還是迅速找到了合理的藉口。
“哦。”黑蜘蛛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道:“風大哥,你說你是散修,那你是出生在凡人家庭嗎?”
“我是個孤兒。”
“那你是怎麼成為修士的呢?”
“我攢錢買了本《長青術》,然後就開始修煉了。”
“你沒想過去修仙門派拜師嗎?”
“我資質不好,去了也不受重視,而且我喜歡無拘無束。”
“你資質不好?上次我見你的時候你才煉氣二層,這才幾年不見,你都已經煉氣八層了,你這資質可不差啊。”
“勤能補拙嘛,我修煉得比較苦。”
“也是,你還有無極洞府,修煉速度確實可以快上許多。對了,你一個散修,怎麼會擁有無極洞府呢?”
“我結識了一位前輩,一百多歲了還沒突破築基期,我和他關係比較好,他死的時候把他的東西留給我了。洞府本來是他的。”
“原來是這樣啊,你運氣還真是好。風大哥,上次你在我面前冒充老前輩,我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你是怎麼一眼看出我的修為的啊?”
“我會一些瞳術,感知能力比一般人強。”
“那你又是怎麼隱藏自己的修為的呢?當時我還以為你是個無相期的老妖怪呢。”黑蜘蛛說著笑了起來,笑得很天真。但秦鴻涯心裡清楚,天真個屁,這鬼丫頭真是成了精了。之前在他身上什麼都沒搜到,便來軟的,假裝和他交朋友,看起來是正常的閒聊,實際上每句話都在套他的破綻,而且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根本不給思考的時間,好在他反應神速,應對如流。
“隱藏修為可是我的絕技,你剛才說了,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我又豈能隨便向你透露。”秦鴻涯帶著開玩笑的意味說道。
“既然是你的秘密,那我就不問了。風大哥,你今後準備作何打算?你真的要留在這裡做鬼羅嗎?”
“嗯。”
“做鬼羅太危險了,你要賺錢,可以想其他法子嘛。”
“很多法子我都試過了,我幹啥都不行。我想先試一試,做不了鬼羅不做了便是。”
“這個地方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你真的不知道這裡有多危險嗎?你一個煉氣期修士很容易引起別人注意的。你敢來這裡,肯定本事不少吧。”
“別總是說我啊。你呢?你為什麼跑到極北寒地來了。”秦鴻涯知道再這樣被她問下去,總會出破綻,得開始反擊。
“我家就挨著極北寒地,我和家裡鬧矛盾,離家出走,所以跑這裡來了。”
“離家出走?這麼說你是修仙家族的人?你是六大家族的人嗎?”
“不是,我們家族只是個小家族。”
“小家族這麼有錢?”
“因為我可愛啊,家裡人都寵著我。”
可愛?生出你這麼個淘氣鬼,你父母得遭多少罪啊?秦鴻涯心裡這麼想,嘴上卻道:“這麼寵你你還離家出走?”
“因為我可愛而又頑皮啊,家裡待著太悶了,不想回去。”
兩個人一直這麼“閒聊”,你問一句,我問一句,都在打聽對方的秘密,也都瞞著對方,沒有半點透露,聊了半天也沒聊出個什麼結果。不過兩人倒是熟絡起來,至少說話的語氣和方式已經像兩個好朋友一般。
結丹期才辟穀,兩人聊到天黑,都餓了。黑蜘蛛的洞府也有一個裝食材的玄冰櫃,而且還有個廚房。菜刀砧板,鍋碗瓢盆一應俱全,油鹽醬醋也樣樣不缺。而且她本人也是心靈手巧,竟有一手好廚藝,不一會兒就做出一大桌飯菜。
兩人一起吃飯,秦鴻涯雖然餓,卻沒有立即開動,他想看看黑蜘蛛吃飯時會不會把蒙面布給摘下來。可是沒想到她居然給自己準備了一把勺子,把菜夾到碗裡後放下筷子,一隻手牽著蒙面布,另一隻手用勺子將飯菜送進口中。
她每次都要這樣放下筷子拿起勺子,再放下勺子拿起筷子,加上蒙面布的阻擋,吃得特別費勁,模樣十分滑稽。
吃完飯後,黑蜘蛛把桌子收拾乾淨,讓秦鴻涯先出去一會兒,待會兒再進來。黑蜘蛛半推著秦鴻涯出去以後,立刻將洞府石門關閉了。
秦鴻涯冷得發抖,洞府裡很溫暖,外邊卻寒風凜冽。現在已經入夜,比白天更冷。他本想趁此機會一走了之,但是他衣衫單薄,加上對極北寒地不熟悉,擔心入夜了獨自出去會遇上危險,所以他很是猶豫,不知是走是留。
過了一炷香時間,石門再次開啟,黑蜘蛛從裡面出來,叫他進去。此時她穿著一件睡袍,身上帶著些溼氣,原來是剛洗了澡。之前她的頭髮束起來扮成男人,現在剛洗完澡,烏黑閃亮的秀髮自然地披落下來,像黑色的錦緞一樣光滑柔軟。她仍然蒙著面,看起來顯得有些怪異。
秦鴻涯走進洞府中,才發現她已經給他打了個地鋪,她說外邊太冷,想留他在地鋪上將就過一夜。秦鴻涯也不想出去,便答應了。
秦鴻涯和衣躺進地鋪被窩,黑蜘蛛則上了床,秦鴻涯正準備睡覺,卻發現身體一緊,原來是黑蜘蛛用那條繩類靈器將他和被子一起被捆了起來。秦鴻涯急忙轉過身看著黑蜘蛛,黑蜘蛛卻充滿歉意對說道:“對不起,風大哥,咱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必須防著你點。”
秦鴻涯無語地搖了搖頭,轉過身子睡覺。
他倆都準備睡覺,卻都不能真正睡著。因為彼此都在擔心著對方,因為他們都還不算真正瞭解對方。
兩人都沒說話,過了很久,黑蜘蛛實在睡不著,就拿出一顆珠子在那兒把玩,那顆珠子很是普通,淡灰色,既不透明,也無光澤,也沒有任何靈息波動。
黑蜘蛛把玩著珠子,一會兒陷入沉思,一會兒又瞄一眼秦鴻涯,見他一直背對著自己,似乎真的睡著了。便又招出那隻通寶靈猿,對它說道:“小紅,你非要我買這顆珠子,這顆珠子到底有什麼特殊啊,我怎麼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小紅開口說起話來:“灰••••••灰珠••••••寶••••••寶。”它雖然會說話,但似乎是個口吃,也許是還未成年的原因。
“你老說它是寶物,可它到底是什麼寶物啊?這不就是一顆普通珠子嗎?”
“灰珠••••••寶••••••寶。”
“哎,你真是夠笨的,都把你養這麼大了,你還是就會說幾個字。”
“灰••••••灰•••••••寶••••••寶。”
“小紅,你老實說,你是不是還不會鑑寶啊?今天叫你檢查那小子,你也啥都沒檢查出來。我可花了二十萬靈石才買到這顆珠子,你可千萬別坑我。”
“他••••••沒••••••沒寶,灰••••••灰珠,寶••••••”
小紅還未說完,黑蜘蛛直接把它招了回去,估計是忍受不了它的口吃了。
秦鴻涯沒有睡著,聽到寶物其實早就起了興致,但他沒有轉身去看,因為風金石早已迫不及待地飛過去看了,他不想引起她的注意。
風金石湊過去看了一眼,眼珠子立刻瞪得老大。飛回來無比激動地對秦鴻涯說道:“冰••••••冰••••••”
“風大哥,你怎麼也變口吃了?”
“冰••••••冰魄神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