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2年,飛機上

“宙廖,醒醒,馬上到了。”說著就掀開報紙,一張絕美的俊顏暴露在空氣中,一頭烏黑亮麗的短髮凌亂的往後倒,卻絲毫沒破壞他美男子的神情。

美眸慵懶掃了一眼對面的男人,不為所動,薄唇微微勾起。“不急,還有幾分鐘才到呢。看你這樣子是迫不及待想去見她吧?”

意圖被看清,徐俞很開心的往後一揚,說道:“我只是好奇你的小媳婦長什麼樣,如果好看倒是可以考慮下要不要搶過來。”

宙廖眉毛一跳,絲毫不在意,仍然帶著笑,卻不到眼底。“你要是喜歡可以做宙家獨子,我媽應該會很喜歡你這樣型別的。”

徐俞臉色一僵,伯母那粘人的樣子串進腦海,不由惡寒了一下。

“算你狠!”

“尊敬的旅客,歡迎乘坐本次T580號航飛,請不要隨意走動,謝謝合作!”

聲音一落,宙廖已經坐了起來,此時已經是中午1點59分,外面太陽高照,萬里無雲。

在飛行了二十分鐘後,飛機終於停下了,陸陸續續的下了車,卻發現機場也是人山人海,愣是等了半個鍾長走出了驗票區,一旁也排滿了人。

宙廖帶著一雙黑眼鏡,隨著在人群裡掃了幾眼,一道熟悉的臉一閃而過,不待徐俞做何反應,身邊已經沒了宙廖的身影。

“喂,宙廖你這是要去哪?”徐俞疑惑地看著宙廖瘋狂的拉開所有人,他眼裡第一次流露出來的眼神,他自然而然的沒有追上去。

見宙廖回來,徐俞才從座位站了起來,卻見到他手中的身份證,疑惑地問道:“你剛剛就是為了撿一個身份證?”

宙廖當然不是為了一個身份證,那抹背影是那麼的熟悉,一靠近卻不見了身影。

“當然不是”把身份證放在他面前,徐俞瞄了一眼名字,金靈?

金教授的女兒?

“這是你未婚妻的身份證?”挑眉看著一臉無所謂的宙廖,心中瞭然於胸。

“貌似是”目光卻仍然四處張望,希望能找到那抹熟悉的背影。

“哦~我看你這個未婚妻也是個不安分的主,明天就是你和她見面的日子,可她卻跑了。呵呵~”徐俞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身份證放到他手中,提起行李箱走了。

“喂,你這話什麼意思?”搞得他好像是被拋棄了一樣。也好,反正他對這次的家庭相親也沒什麼興趣,女方跑了正好合他的意。看著手中的照片露出愉悅的笑容。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機場,還沒坐上車,就被一群機器人控制了,本來擁擠的機場因為機器人的變化而嚇得紛紛往外跑。

原本沒有武器功能的機器人像是開了掛一般,藍色鐳射開始四處橫掃,所到之處只剩下白森森的骨架散落在地。尖叫聲、叫罵聲、呼救聲響徹天空,宙廖和徐俞親眼目睹了一切。

“徐俞,今天是愚人節嗎?”宙廖身體被機器人牢牢考住,身體無法動彈,可眼睛卻仍然可以看到一切,他希望這一切只是個惡作劇。

“愚什麼節,愚人節早就過了好嗎”徐俞大聲喊著,身體因為害怕而開始發抖,機器人怎麼會有武器。

宙廖一聽臉色頓時大變,又見機器人無情的殺死了所有人,原本活生生的人卻變成了機器人的獵物。

“那…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廢話,機器人異變了,要是全部機器人都異變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兩人互看一眼,心裡湧起巨大的不安,心底卻疑惑地想:我們怎麼沒事?

兩人正疑惑時,周圍已經結束了廝殺,一排排機器人從四面八方湧來,要不是他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都還以為是人。

製作高智慧機器人為了分辨,給機器人安裝真皮臉膜,脖子後面都會刻有機型和編號,而開關只有擁有者才可以關閉機器人,其他人都沒有許可權。

“TH-442號報告,兩人身份已確認,宙廖、徐俞。”這是預設為男性的機器人,一張充滿英國風的輪廓,手臂正緊緊鎖住宙廖,目光炯炯注視著前方。

宙廖也看過去,只見一大批機器人走來,帶頭的是一張女人的臉,身下幾乎已經看不見人皮露出了光滑的鐵皮,不同其他機器人眼瞳正閃爍著妖治的紅色,對著宙廖上下掃描:“帶走,總部基地已經等不及了。”

“是,切換飛航模式。”還沒等宙廖反應過來,已經坐在一架無人駕駛的小型飛機,獲得自由的宙廖連忙去開門,卻發現怎麼也打不開。

咔嚓咔嚓咔嚓,連續的聲音傳來,宙廖低頭一看,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被穩固在位置上。

“Fuak,該死的”懊惱的看著徐俞被機器人帶走,自己卻被機器禁錮了起來,到底是什麼讓機器人發生異變。

還是有人一手策劃了這一切?

宙廖的父母是科學帝國的首席研究師,負責的就是機器人生產與維護,宙廖從小耳熟目然對這一方面還是有些瞭解的。

真被徐俞猜對了!

“是誰!是誰讓你們對人大開殺戒的?”宙廖腦海裡閃現剛剛小孩和母親驚恐的尖叫聲,心中不由湧起的悲憤,想也不想就抬起腳就往控制檯踢去,閃起無數火花,蹭起一縷黑煙。

“許可權禁止,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去你妹的許可權,趕緊放了我,不然我分分鐘關掉你。”宙廖狠狠地說,他可是電腦界中有名的駭客,什麼機器不過是他的玩具。

他的父親從很小就開始讓他破解機器人程式碼,久而久之就練成了一身本領,只不過他已經很少當駭客了。

父親一直希望他能繼承他的事業,可宙廖心不在此,揹著所有人跑到了巴黎。三年了,在家裡的威逼下只好回來,沒想到父親製造的機器人竟然開始異變,完全失去了控制。

“目地已到,預計一分鐘開始降落…”

科學帝國大廈六個大字入眼,宙廖心中泛起一絲不安,這裡不就是父母工作的地方嗎?

這地方小的時候他來過很多次,那時候的科學帝國還只是剛剛起步的公司,現在的科學帝國已經聳立藍天之上,根本看不到盡頭。

這就是爸爸媽媽喜愛的工作嗎?

被機器人帶進了大夏,一路上只有面無表情的機器人,根本沒了人的存在。

“我要見我爸媽,宕機器趕緊放開我!”宙廖不甘心的掙扎著,眉頭緊鎖。發生了這麼大的時候,爸媽不可能不知道,可是這麼久了卻沒看到任何人出來解決,到底發生了什麼?

“……”機器人一路上無視了他的話,直到來到一間空白的房間,中間一處被玻璃圍住的空間,他被機器人一推就進了細小的房間。

白炙光照在玻璃上,使原本透明的玻璃慢慢的變紅,熱浪撲面而來宙廖不由得退回到中心處。

啪嚓——

門開了,一身白衣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一隻機械手露了出來,正緩慢的動著,卻和正常的手一般靈活十倍,如掌控制機器人的主腦,對著機器人揮了揮手,頓時所有機器人都退了出去。

“巍叔叔?這麼是你?”

“宙廖好久不見,叔叔好像很久沒見過你了呢。”

宙廖隔著玻璃看著巍盛,這個從小疼愛他的叔叔,自從不能再隨便進入科學帝國後就很少看見巍叔叔了,爸爸也從來不會說起這個人。

“叔叔,我爸媽呢?”雖然隔了十幾年沒見,巍叔叔除了手被安裝了機械手,其他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噓!巍盛手指輕輕放在嘴邊,一臉神秘的說:“叔叔我要給你一份大禮,作為我們重逢的禮物。”

“叔叔,你先放我出來,我有事要和爸媽說!”

宙廖不敢靠近玻璃,因為玻璃的溫度越來越高,卻絲毫感覺不到熱氣,可當你手碰到玻璃時就如觸碰到了火一般。透過玻璃他可以清楚看到巍盛的任何舉動,只見他走到一架控制檯上,機械手在上面點了幾下,螢幕顯示出“睡棺正在啟動”

“叔叔,你這是在做什麼?”宙廖心裡湧起一絲不安,眼前的人絕對不是他認識的叔叔。

“呵呵…你不是要見爸媽嗎?叔叔在送他們過來呀!”灰暗的眼眸隱藏著瘋狂色彩,嘴角的笑容也越來越大,讓宙廖不由想起國外的小丑。

“宙兒,叔叔等這一天很久了,我終於超越了你爸爸,哈哈~是不是很驚訝?宙兒,你不覺得叔叔越來越年輕了嗎?”巍盛大笑的走過來,停在玻璃外,他機械的手指尖觸碰到玻璃上,周圍的紅色開始慢慢褪去,恢復了正常。

宙廖這次真的看清了巍盛的模樣,與在小時候見到的他還要年輕,要不是那聲音太熟悉,他可能還認不出來這人就是當年的巍叔叔。

“叔叔,你…”宙廖吃驚得望著巍盛,他的模樣至少處於18歲之間,可巍盛明明就是和爸爸同年,到現在也有50多歲了。

“呵呵~很驚訝對不對?你爸爸也和你一樣的驚訝,我現在的模樣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而我這一次終於打敗了你爸爸,心情好,所以我可以讓你見見你爸媽。”

話音剛落,就感覺房間一陣劇烈震動,沉重的聲音從牆壁處傳來,白煙遮住了宙廖的視線,當煙霧散去,兩座白棺露了出來,那是由無數根電線連結到後面的電磁板上,就如一個巨大的燈泡般,紅色的液體覆蓋了整個棺體,宙廖知道里面放的正是爸爸和媽媽。

“你,你對我爸媽做了什麼?”宙廖瞪著眼前的男人,顧不得危險,狠狠地拍打著玻璃。

巍盛愛撫似的摸著機械手,稚嫩的臉上露出一抹兇狠:“做什麼?”像是想起了什麼,隨即又笑了出來。

“如今一家人都聚在一起了,宙兒你應該高興啊,幹嘛露出這樣的表情?這可是我精心發明出來的,你爸媽到時候只會聽我的命令,至於你…”巍盛做出一臉苦惱的樣子,手指尖劃在玻璃上,發出刺耳的尖銳聲。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實在想不通,以前的巍叔叔就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為什麼?當然是為了報復,宙兒啊~你的去處叔叔已經為你安排好了,你一定會喜歡的。”說著就按下了白鍵,一根根白色的針筒從玻璃露出來,密密麻麻的針頭對著他。

玻璃開始慢慢推進,汗珠從額頭滑了下來,手開始收緊,臉色因恐懼而慘白,腳步一步一步退到中心處,可四周的針頭也越來越近,眼看就要扎進宙廖的面板。

“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每一根針孔裡都是一種新藥劑,都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好好享受吧!”巍盛按下了注射鍵,玻璃上的針頭對準宙廖的每個部位,此時此刻已經無處可躲。

當第一針進到身體裡後,他感覺到自己開始抽搐,手腳開始變得僵硬,可這還沒結束,一根接著一根的注射進來。宙廖艱難地望著玻璃外的臉,咬牙切齒道“巍盛,我…記住你了…”

“呵呵~沒想到你還挺頑強的,只可惜你沒那個機會了~”巍盛一臉興奮地按了幾個鍵,得意的望著宙廖,對他揮了揮手:“再見~”

玻璃開始回到原本的位子,針孔也收了回去,倒在地上的宙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維,也可以說記憶開始出現了空白,眼神失去了光彩。

“砰砰砰”三道聲音響起,玻璃裡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下面是看不見盡頭的無地深淵。

宙廖最後的記憶只知道他在不停的往下掉…不停的往下掉…

最後腦海裡只剩下一片紅色海洋,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