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術法有能

宮裡的小太監立刻為秦政尋來一匹黑色綢布。

就在朝天宮裡，秦政將綢布掛在黃眉翁身上。

他用剪刀咔嚓咔嚓剪了兩下，去掉多餘的部份，然後又用一根綢帶系在黃眉翁的腰上，束住了黑綢布。

金角在一旁道：“陛下，要不要向針工局傳個旨，讓他們量著做上一套衣服。”

“也好。”

秦政點點頭，道：“這些事以後再說，朕先試試他能不能用。”

說著，秦政退後兩步，觀察面前的黃眉翁。

黃眉翁已徹底隱於黑布之中，連眼睛都沒有露在外面。

畢竟，秦政的眼睛便是他的眼睛。

秦政試著透過靈氣操縱他的行動，慢慢拉遠距離。

最後，秦政得出結論，十步之內，自己可以控制他行動自如。

可一旦超出這個距離，自己便失去了對他的掌控。

當然，這不是黃眉翁的極限，而是自己的極限。

試驗完效能後，秦政還要試驗他的續航。

就在大殿之上，秦政來回踱著方步，在他身後，永遠跟著一個人，身子罩在黑袍之下，連一雙眼睛都沒有。

一段時間後，秦政同樣有了結論。

如果只是跟隨，而不做其他事，黃眉翁的續航是一個時辰。

如果高強度使用的話，最多隻能維持半個時辰。

這同樣不是黃眉翁的極限，而是……

自己體內的靈氣實在是太少了。

黃眉翁的屍體上，還有許多潛力，只是還沒有來得及挖出來。

……

這一日，秦政又出現在西北，由範長青、葉飛凡等人陪著，視察長安城的工地。

經過這些日子的建設，長安城已經初見規模。

“啟稟陛下，因為去年的大雨，地基都被泡壞了，只能挖出來重新填。”範長青道，“好在現在人有的是，已經重又打好了地基。

因為今年西北糧食大豐收，修建城牆我們給的工錢又多，所以許多百姓都千里迢迢而來，願意在這裡做工。”

秦政目光望過去，眼前一片熱火朝天的施工景象。

他心裡其實清楚，這些百姓其實是可以不給工錢的，畢竟，朝廷有按時徵徭役的習慣。

當秦政初聞此事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他以為加班已經夠過分了，沒想到還可以不給錢。

最後，秦政還是決定支付一部分工錢，至少，可以調動大家的積極性。

工錢依舊是按糧食結算。

好在經過一年的耕作，西北大地已不缺糧食。

秦政目光望過去，眼見前方黑煙滾滾，頓時有些好奇，問道：“那裡是在做什麼？”

“啟稟陛下，那是在燒製城磚，這還多虧了葉大人帶來的修仙者。”範長青道。

葉飛凡含笑道：“西北地方廣闊，有水有田有人，想要做些什麼，也施展得開。所以問仙台的工坊，已經漸漸轉移到了這裡。

錢康帶著一批人燒鐵燒炭，把火焰的溫度弄得越來越高，除了城磚還可以打造盔甲、兵器和農具。”

“走，我們去看看。”

秦政隨著眾人一起往前，遠處的黑煙越來越近。

若是在前世，這恐怕有破壞環境之嫌，但在現世，這些還是稀罕物事。

沿途遇到了一些百姓，他們沒有見過如此粗的黑煙，還將其當成黑龍，跪在地上朝拜。

對此，秦政也是無可奈何。

不知不覺，已經行到工坊前。

便是秦政見多識廣，此時也要讚一聲壯觀。

只見平地起了好幾個磚窯，木炭一筐一筐的送到裡面，秦政之前看到的黑煙，便是從這裡面冒出來的。

除了磚窯以外，還有幾處工棚，裡面的修仙者揮汗如雨，正用鐵錘敲擊著鐵胚。

錢康聞知秦政過來，匆匆而來，躬身拱手道：“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了。”秦政隨意地擺擺手，“朕只是隨便過來看看，瞧你的樣子，是在忙什麼嘛？”

錢康擦了擦額頭的汗，道：“西域客商要訂購一批鐮刀，臣正在加緊為他們生產。”

“走，我們去看看。”秦政也是興之所至，帶著眾人一同前往。

西域商人便候在工坊內，隨時等待著貨物。

他們聞聽大晏的皇帝來了，也是喜出望外，撲通撲通跪倒在地，口中齊聲道：“參見陛下，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著，他們抬起頭來，見秦政身材修長，一張臉稜角分明，目似星辰，鬢若刀裁。

一個大鬍子的西域客商忍不住讚道：“聞聽大晏的皇帝是世間一等一的美男子，今日一見，才知道傳言不虛。”

葉飛凡笑道：“我們陛下是天上的神仙轉世，自然相貌英俊。”

“好了。”秦政擺擺手，“起來說話吧，朕聽聞在你們國家，並無跪拜之禮，來到大晏，倒也不必為難。”

那西域客商答道：“下跪絕非我們的常態，除非面對值得如此崇高禮遇之人。而陛下，容我直言，您無疑是這個時代——乃至任何時代——最無可爭議的至尊。”

他們經常和大晏做生意，倒也懂一些這裡的語言。

只是總難免有錯漏之處，還需要通譯在場。

秦政坐在椅子上，目光從這些人身上掃過，道：“你們這次來，是要採購什麼樣的貨物？”

“我們想要一批割羊毛的鐮刀。”一名西域客商道，“只有陛下神仙一般的人物，才能製作出這樣精良好像藝術品一般的工具。”

這些客商都是機靈鬼，他們都知道大晏皇帝財大氣粗，好大喜功。

也許自己多說幾句好話，他便大手一揮，把貨物統統送給自己。

“我們是來採購一批絲綢，大晏的絲綢精美非凡，運回國家，可以作為公主的嫁衣。”

“我們是來採購一批茶葉，大晏的茶葉就像藥材一樣，服下後神清氣爽，不會生病。”

“我們是來採購大晏精美的瓷器……”

“好好好。”

秦政連連叫好，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道：“我大晏無所不有，無所不包，但也樂意廣開方便之門，與你們通商。總不能讓你們公主嫁人時光著屁股不成。”

一群客商也是笑逐顏開，等著秦政大手一揮，便將這些貨物送了。

“範卿，這些都要記上，回頭加一些關稅。”

“呃……”

西域客商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最能言善道的大鬍子商人道：“尊貴的大晏陛下，我們遠來不易，一路上要經過沙漠，雪山，才能將貨物送到這裡，若是再加稅的話，我們怕吃不消。”

“唉，朕已經調查過了，大晏的貨物運到你們國家，價格都能翻上好幾倍。收稅也是對你們好，只有收了你們的稅，才可以保護你們。”

西域的客商翻山越嶺來到這裡，進城之時需要繳納一批稅銀，也少不了官兵的吃拿卡要。

但這筆銀子到不了朝廷手裡，都被當地的官府私分了。

秦政有此提議，也是想要將通商正規化。

若是以後兩地商人常來常往，生意做得火爆，朝廷卻收不到銀子，豈非是空歡喜一場。

西域客商無奈，只好接受秦政的提議——畢竟，他們也沒有拒絕的權力。

秦政施施然從房間裡離開，頓覺神清氣爽。

他又將葉飛凡叫到一旁，問了一些工坊裡的事。

“正要向陛下稟報，如今除了錢康以外，又有三人覺醒了法術。”

“咦？”秦政又驚又喜，“他們的法術是什麼，先別說，給朕留一些驚喜。”

在工坊的一處空地中，葉飛凡將三人叫到了秦政身邊。

“陛下在這裡，你們把自己的本事露一露，不要藏私。”

“參見陛下。”

三人同時行禮，然後，一個魁梧的漢子上前，道：“參見陛下，小人名叫祝和安，自從修仙以來，力氣越來越大，現在已有千斤之力。”

他抄起旁邊一根鐵棒，在秦政面前舞了起來。

只見上百斤的鐵棒在他手中彷彿麥稈一般，輕若無物，上下翻飛。

最後，他握住鐵棒兩端，微微發力，鐵棒竟慢慢被折成了U形。

秦政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這也太猛了。

只是，他不想表現得自己好似沒見過世面一樣，只是微微點頭，然後道：“下一個。”

眾人心中暗歎：“陛下果真是見多識廣！”

祝和安演示完畢之後，悄然退下，第二人又站了出來。

他是一個矮子，不過五尺多高，站在秦政面前抱拳行禮：“參見陛下，小的名叫丁壯，自從修仙以後，悟到的能力是通靈。”

“什麼是通靈？”秦政這下真的坐不住了，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

“萬物有靈，凡有靈性則皆可通靈。只是，有些靈性多，有些靈性少，像桌椅板凳之類的，便通不到什麼。類似魚蟲鳥獸，就能讀懂它們的情緒和想法。”

“若是人呢？”秦政問。

丁壯搖了搖頭：“人心都有防禦，反而是最難通的。”

秦政點點頭，這也符合情理。

他忍不住又問：“那麼，你能通靈氣嘛？”

丁壯點點頭：“小的可以感知周圍的靈氣，倒不比費多大力氣。”

秦政暗喜，這簡直就是一臺人性靈氣探測器吶。

“好好好。”秦政讚不絕口，道：“你先留著，朕有大用。”

說罷，他看向第三人。

第三人是個女子，年紀在三十出頭。

修仙者當中，女子本就十分稀少，而這也是有原因的。

當初秦政推廣修仙時，一百兩銀子才能買一張飛劍券。

莫說大家都不看好修仙，便是看好，肯拿出一百兩銀子的，也未必會放在培養女兒身上。

這女子姓孟，人們都叫他孟大嫂，至於她的往事，倒是從未向人提起過。

“啟稟陛下，我悟到的這門法術，名叫寒冰。”

說著，她用手在空氣中揮了揮，掌心出現了一團白霧，緊跟著，周圍的溫度越來越冷，空氣中的水分變成撲索索的冰粉落了下來。

秦政大呼神奇，學會了這樣的法術，至少以後夏天吃冰不是問題了。

看著眼前這三人，秦政暗暗分析著他們覺醒法術的原因。

三千年前，大角已經檢測到靈氣粒子的存在，這靈氣有諸般妙用，可以讓凡人變成修仙者，讓凡鐵變成保護，讓鳥獸變成妖怪。

同樣，也可以讓普通修仙者覺醒法術。

按常人的觀念，可以理解為開光。

只是，也不知這【開光】的過程有沒有規律，能不能大範圍推廣。

秦政收回發散的思維，重又看著面前三人，道：“你們做得很好，回頭，把自己如何覺醒，當時的感覺記錄下來，朕有大用。”

“陛下……”祝和安往前邁了一步：“俺不識字。”

“呃……”秦政無奈，“那你就講給識字的聽，你總會說話吧。”

“嗯，這俺懂得。”

秦政搖搖頭，看來他覺醒神力，和智商也有一定關係。

他又看向丁壯，道：“朕交給你一件差事，你選一些人，從今天起，走遍大江大河，替朕尋找靈礦。就封你為……採靈官。”

“謝陛下封賞。”丁壯跪下來磕頭行禮。

秦政擺擺手，看向了孟大嫂。忽地心中一動，悄悄對葉飛凡道：“黃眉翁的人頭在這裡麼？”

“有一顆在這裡，但是屬下尚未拆開。”

“朕有辦法了，你把錢康叫來。”

“是。”

不多時，錢康抱著一顆人頭走了過來，倒是將孟大嫂嚇了一跳。

畢竟，黃眉翁事關機密，並不是誰都有資格知道。

“不急不急，這不是人頭，這是機關物。”秦政道，“現在我便交給你們一個差事，你們一個用火，一個用冰，想辦法將它解開。”

說著，錢康將黃眉翁的腦袋擱在石頭上，催動體內靈氣，掌心忽地噴出火焰來。

在火焰的炙烤下，腦袋錶面的鬚髮已經化作灰燼，但面板依舊安然無恙。

直到下面的石頭已經開始發紅，有了熔化的跡象，那顆金屬腦袋才慢慢變了一些顏色。

這時，錢康顯然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秦政揮揮手，改讓孟大嫂上場。

她開始向金屬頭顱施加低溫，周圍忽地凝出了一層白霜，金屬頭顱迅速冷卻。

只聽咔嚓一聲，竟然奇蹟般地從中間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