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見舒燼望著自己的身後,嚴姝晚跟著回了頭。
儘管黑霧滔天,她也什麼都看不見。
“你時常夢魘難眠嗎?”
舒燼此話一出嚴姝晚立刻認同的點點頭,“我睡覺真的很累,總是夢見被追殺逃跑,我現在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覺了。”
看的出嚴姝晚面色帶有倦容,眼底因為休息不好出現了一片黑眼圈。
所以,她的這條命揹負了多少人?衛九霄又殺了多少人?
身死魂消但當憤恨足夠濃烈的時候就會生出難以磨滅的怨念。
那些被衛九霄取魂的人,怨念生出的那一刻即便是魂飛魄散這些怨念也不會消散。
這麼龐大的黑霧不會僅僅是幾個人的怨念,一定是因為她身上的這顆屬於向慈安的腎臟把她的怨念吸引到她身上來的。
怨念無知,它們都是跟著向慈安的怨念一塊兒來的。
向慈安怨念縈繞的地方,就是她最後死亡的地方,也就是說,嚴姝晚一定常帶在那個地方否則向慈安僅僅是執念不甘形成的怨念找不到她的身上。
“你家在哪兒?”舒燼目光熾熱。
“棲悅府。”
棲悅府,青陽市的別墅區。
結束和嚴姝晚的飯局,舒燼回到宿舍裝好符籙桃木劍和其他法器,布袋包裡摸到了黎琮送給自己的玉佩。
之前一直都在布袋包裡放著,舒燼隨手就把它拿了出來放在抽屜裡。
怎麼說也是塊兒玉,放在包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碰碎了。
收拾好了一切後炮哥打來了電話。
“怎麼說我和他衛大師的利益都拴在一塊兒,面兒不能撕破,你得自己去。”
炮哥一行人坐在麻將房裡,個個吞雲吐霧房間裡煙霧繚繞。
說著話手裡還在摸牌,心裡默唸著來張萬字,這指腹一摸激動地往牌桌上一拍就是個九萬。
“地址。”舒燼沒有多說話,炮哥一看就是個心思深沉有城府的主兒,但舒燼這會兒不想跟他你來我往地兜圈子。
“棲悅府八號公館區,去吧,白天在不在的不知道,反正夜裡他一定在。”
說完話炮哥緊接著又摸了一張牌,再來一張萬字牌自己這清一色就做好了,結果下一張果不其然還是一張萬,手裡最後一張一條打了出去。
聽見棲悅府這個地址舒燼沒有驚訝,反而是有種驗證了心裡想法的確信。
嚴姝晚父女果然和那個叫衛九霄的邪士有關係。
掛了電話沒再聽炮哥那邊亂七八糟的麻將聲,舒燼挎上揹包就往門外走。
顧嘉嘉從床上探起身來,朝著舒燼喊道:“晚上還回來嗎?”
說完這話顧嘉嘉才意識到自己和舒燼似乎沒有好到隨口關心她行蹤的份上,又解釋道:“額,今晚可能會查寢,你知道的,我們宿管兇巴巴的。”
“不回來了。”
看她有些蹩腳的關心,舒燼腳臨門口又說了一句謝謝。
人性本就趨利避害,舒燼也沒有因為她在食堂假裝不認識躲避的事情耿耿於懷。
還有人關心自己,哪怕只是隨口一句的關心,也挺好的。
走出校門舒燼本想給江原和黎琮都打個電話,但想到江原現在因為案子的事情分身乏術就沒有打擾,再者說,他只是個能看見鬼物的普通人,去找衛九霄少不了風險。
轉而舒燼直接給黎琮打了電話,一連打了兩個都無人接聽。
想打第三個的時候才發現,這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沒工夫再耽誤了。
想著黎琮總是神出鬼沒的出現在自己的身邊,沒再繼續打電話直接動身去了棲悅府。
冥界
“她親了別人的嘴巴子!她親了別人的嘴巴子!”
“這麼多年了,我捨不得碰她一根頭髮絲兒,可是卻有人吻了她,還吻得那麼……用力!”
黎琮眼眶通紅,連帶著眼皮都是一片粉色。
蒼白的面板上臉頰緋紅,雙眼含著淚溼漉漉的。
酒氣滿身讓他褪去了身上的冷峻凌冽,讓坐在一旁的小白舌頭打結似的不知道怎麼安慰。
“黎哥,你別這樣,我看舒燼姐她不像有喜歡的人的樣子,是不是其中有什麼誤會?”
“再者說,喜歡誰都是她的自由,你在這難受也沒什麼用,就別跟自己過不去了吧?”
“要我說那個江原跟她還挺般配的,而且人鬼殊途,黎哥你不會有機會的。”
黎琮晃晃悠悠的轉臉看著小白,他這傢伙,要是不會安慰就別安慰了吧。
“小白。”
“嗯?”
“我真想拿槍崩了你。”
“……”
“黎哥……”
“滾出去,滾滾滾!”
小白話被黎琮打斷,被推搡著走出了房門。
“哎呀別推我嘛,這是從大鼻頭嘴裡申出來的話,上面有他知道的所有東西。”被推出房門之前小白從口袋掏出一張紙要交給黎琮。
門‘砰’的一聲關上,紙張正好夾在門縫裡。
小白看著夾在門上的紙,這樣也算把東西交給黎琮了吧?
關上門黎琮悵然若失地背靠著房門滑坐下來,望著黑色寂寥的窗外感覺心臟抽痛。
明明自己以前只要遠遠地看她一眼就好,為什麼自己現在會這樣?
果然,愛會讓人變得貪婪。
昏睡前的黎琮依稀看見了桌子上的手機亮起,想著也許是舒燼打給自己的黎琮激動的走過去那起手機,沒想到是冥界工作群的訊息。
黎琮失望的把手機放回原位,往身後的床上一趟。
半夢半醒間黎琮好像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
屍橫遍野的戰場上狼煙四起,那個戰無不勝的將軍在屍體堆成的屍山被一柄長槍貫穿身體。
那枚玉佩掉落在屍山上,將軍凝視著玉佩,口中的鮮血滴落。
鮮血低落在玉佩上順著紋路蔓延,絲絲縷縷的紅霧從玉佩種飄出。
遠處身著素衣的女人懸浮半空走來,拿起玉佩看著它的那雙眼,帶著神獨有的悲憫。
手機再次響起,上面的來電顯示是啊燼。
一連兩通電話都沒喊醒黎琮。
站在棲悅府整個別墅區的大門前,舒燼能明顯感覺到異常,像是裡面拼盡全力在壓抑著什麼。
閉上眼睛彷彿能看見那些掙扎的靈魂在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