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小雌性這邊陡然發生改變的諾曼,將自己的小情緒收了收,重新面對君祁言。

他醒,他也是開心的。

“對了,那天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突然就精神力狂化了?”諾曼正色問道。

君祁言由於自身的特殊性,在精神力暴動值方面一直控制得很好,像這種情況,發生在他身上的機率極低。

君祁言神色有些恍惚,低垂著眸子努力仔細回想。

他現在剛醒,對於狂化時的記憶完全沒有印象,只能隱約記得狂化前的記憶。

見君祁言陷入了沉思,諾曼也不能忽略了雲南枝。

怕她累著,趕忙從空間鈕中搬了一把椅子出來,貼心地準備了一個柔軟的靠背枕頭,邀請她坐下。

雲南枝也不推拒,大大方方地坐下,看著他倆完全不揹著她談事。

“那天,軍艦追蹤到一批行蹤詭異的蟲族,我帶著伊萬等人前去剿滅。我記得蟲族快要消滅完的時候,有一隻蟲族反撲,我不知道它用了什麼手段,後面我就失去了意識,應該就是陷入了精神力狂化。”

“你是說,那隻蟲族有問題?”

諾曼詫異的同時,又不覺得奇怪。

換而言之,他早有了這種預料。

“對,那隻蟲族有問題!”君祁言果斷道。

或者說,那一批的蟲族都有問題,只是那隻蟲族好似是最特殊的。

君祁言眼神晦澀難明,近些年來星際暗流湧動,給他的感覺隱隱不妙。

“伊萬將那些蟲族的屍體都儲存下來了,而且最近星鏈要塞也不太太平。”

君祁言狂化的訊息被他封鎖了,但星鏈要塞的動作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大概也能猜出蛛絲馬跡。

“嗯。”

君祁言也有所預料,星鏈要塞位置特殊,不僅是聯邦,還有太多雙眼睛在盯著。

“那天……我狂化後,發生了什麼?”

君祁言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是陷入了精神力狂化。可後續又發生了什麼,竟然讓脫離了狂化狀態。

要知道,精神力狂化在星際是公認的無藥可救,唯一的留給他們的結局就是永遠失去理智,淪為最原始最狂暴的野獸。

至於說,最能接近於可能能救治精神力狂化的治療方案,大概就是那位遠在帝都的S級雌性了吧。

不過聽說她脾氣很不好,性情暴虐,且迄今為止從沒給任何一位雄獸人做過安撫,包括她的獸夫。

所以,這種猜想至今都還只是猜想,未被驗證。

諾曼下意識地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雲南枝,意思不言而喻。

君祁言的目光也跟著重新回到了雲南枝的身上,眼神微微閃爍。

“是你嗎?”救了他。

聲音有些乾澀,是掩藏不住的蒼白無力。

他的第一反應不是羞澀欣喜,反而更像是當頭一棒,重重敲在他恍惚混沌的腦袋上。

精神力狂化多危險啊,更何況他還是個3S級的雄獸人,他的小雌主怎麼淪落到以身犯險,她當時該有多害怕、多無助、多絕望!

然後站在一旁的諾曼就被君祁言飛來的刀子眼紮了個徹底,中槍倒地。

他倒是想攔,關鍵是攔不住啊!

別以為你昏迷了就能隨意譴責他,他當時也是躺了好久的醫療倉才能勉強起身,你小子是真下死手。

不論何時,區別對待才是本質。

雲南枝就當沒有看見他倆的小動作,點了點頭道:“是我。”

君祁言沉默半晌,才道:“那你……沒事吧?”

“我現在還能坐在你面前跟你說話,應該是沒事了。”

雲南枝也沒多做安慰,實在是當時確實把她嚇到了。

君祁言想到了什麼,結結巴巴道:“那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雲南枝扶額反問。

明明受害者是她,怎麼是他變成了一副小媳婦兒樣,遲疑又扭捏。

“知道我和你……”

“如果你說的是結契,那我大概是知道了!”

不想再磨蹭,雲南枝果斷道。

君祁言又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場面也一度陷入了默然。

雲南枝想嘆氣,轉念一想又憋了回去。

她在軍艦上待的時間也不算短,可面前這隻雄獸人在她面前晃悠了那麼多次都沒將這件事攤開說過。

即使其中也有部分她的原因,但不可否認這個獸人的問題更大。

從他對待她的態度中,她也能敏銳地察覺,他並未很反感排斥她,那原因只可能是性格方面的問題了。

她總覺得,如果今天她不把自身的態度堅決果斷地擺在明面上,他倆還有的熬。

“雖然我還沒有搞清楚結契的具體過程和原由,但我想,這大概也有極為偶然的原因。”

基於對君祁言淺薄表面的瞭解,他也不像是會趁虛而入、暗箱操作的渣獸人,其中大機率有隱情。

主要是他看起來地位並不低,雌獸再尊貴稀少,對他來說應該都不稀奇,最少他擁有選擇的權力,而不是將自己繫結在一位陌生的雌性身上。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不管如何,現在結契已成。我個人認為,既然已成事實,我們就要勇於承擔這份關係帶來的責任,你覺得呢?”

“或者說,你有什麼不同的想法,可以大膽地說出來。”

雲南枝說完後,用鼓舞的眼神看向君祁言。

然後,她就看見君祁言悄悄地移開了腦袋。

瞪大了眼睛,雲南枝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一顆豆大的淚珠就從面前堂堂的雄獸人眼角滑落。

差點沒給雲南枝驚訝掉了眼珠子,下意識求救般看向了一旁降低存在感的諾曼。

諾曼: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小子居然不僅僅隱藏了這麼多年的真面目,還突然使出了這麼陰險的一招,好生歹毒!

諾曼安撫地回了一個眼神,看向君祁言的目光冷如冰霜。

“祁言,你怎麼這麼大了還改不了愛哭的老毛病,小雌性還在和你好好說話,你哭啥,難道……”

忍了又忍,沒忍住,諾曼悄悄偷摸上眼藥。

“沒有,我沒有!”

聞言君祁言立馬急了,也不顧偏頭維持自己的形象,猛地轉頭急急朝著雲南枝看去。

雲南枝被看得心口一窒,這是真哭了,還哭得格外梨花帶雨。

被淚水沖刷的眼眶紅彤彤的,眼睛十分明亮透徹,纖長的睫毛更是溼噠噠地粘合在一起,平白惹人憐愛。

鼻尖微紅,映襯著面上的紅暈還有未乾的淚痕,顯出幾分嬌俏。

看向雲南枝的眼神宛如一汪春水,既纏綿又有些溼噠噠的,勾人心魂。

君祁言哀求般眨眨眼睛,那股風情更甚。

不得不承認,君祁言真有幾分好顏色,她也確實看呆了過去。

看得君祁言從一開始的慌亂驟然轉變成了羞怯,眼角眉梢都沾染上無盡的春意,眼神更加勾勾搭搭。

諾曼呢?諾曼表面微笑,實則內心瘋狂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