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敗就敗在,她幾乎直至快要成年,都沒有覺醒過精神力。

星際明面上的共識,精神力都是越早覺醒等級越高,像她這種都快要成年的雌性獸人,想要覺醒精神力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所以自從她十四歲過後,她在雲家的待遇就每況愈下。

直至快要成年,家族已經不願再供奉於她,因此將她帶去了弗雷克家族舉行的宴會,看能不能將她這個累贅丟出去。

結果就是,在宴會上,雲家還沒把她賣出好價錢,她就先一步被牽連,成功被星盜抓走了。

雲南枝也知道,說得好聽叫做家族供奉她,實際她的所有開銷都是由聯邦政府補貼報銷。

聯邦有明文規定,未成年的聯邦雌性,每月都有政府補貼,以供更好地保障其生活品質。

有了這份記憶,再加上她知道了最近雲家對她的態度,即使雲南枝現在覺醒了精神力,她依然不願意重回雲家。

況且她現在的精神力等級還尚未可知,需要等她精神力圖景痊癒之後才能測試判定。

所以天大地大,她又將能去往何處。

諾曼從雲南枝的房間走後。

在回醫務室的路上,他忍不住扯出了一抹笑,竟襯得他那張清雋疏朗的長相突然鮮活不羈了起來。

他是想到了雲南枝知道那藥劑是草莓味時的表情,欲哭無淚的,看起來很可愛也很好欺負。

明明看起來很不喜歡草莓味的藥劑,但又因為不想辜負他的好意,所以一邊強迫自己接受,另一邊還在認真地感謝他。

看得他心軟軟的,同時還起了壞心思,想要逗一逗她,於是就假裝沒發現。

諾曼腳步輕快,一邊想著明日的見面,另一邊還在想著該把她的藥劑改成什麼味道好呢。

突然,他又想到了那個本應在軍艦上和雲南枝關係最為密切的獸人。

再想到兩人的情況,他都替他頭疼。

回到醫務室之後,沒有任何猶豫停頓,諾曼當即開啟了光腦通訊。

“喂!是咱們的指揮官大人嘛!”

“嗯。”

光腦那邊沒有如期浮現那張他熟練的臉龐和身影,但卻傳來了一道低沉壓抑的嗓音。

諾曼皺眉,察覺到了不對。

“君祁言,你怎麼了?”

“沒事,你找我有什麼事?”

強壓著體內的不適,君祁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狀態道。

諾曼卻沒有第一時間回覆君祁言,而是開始默默盤算了起來。

似是想到了什麼,直接問道:“你的發情期是不是提前了!“

雖是疑問句,但諾曼卻有十成十的把握表示肯定。

也知道自己瞞不過諾曼,君祁言終究還是肯定了他的猜測。

“是。”

諾曼嘆氣,他早該想到,當時雲南枝因為發情期的緣故,勾著君祁言的精神力完成了交融,兩人就那麼稀裡糊塗的結契了。

結契後,雄獸有一定的機率會觸發結契熱,也就是會提前引發發情期,同時更會加劇雄獸對於雌主渴望依戀的心理。

“那你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有沒有及時注射抑制劑?”

“已經注射過了,過兩天就好了。”

原本他是想著今天帶著合同去見他的小雌性,沒想到居然會提前觸發發情期,他的計劃也不得不夭折。

諾曼終究還是顧及他和君祁言十多年的情誼,道:“你和雲小雌性之間的事情還是要想辦法儘早解決,最遲也要在到達星鏈要塞之前,再拖也於事無補,也不利於你們之間培養感情。”

“就我這兩天接觸而言,我覺得雲小雌性很不一樣,也許和她結契並不是一件壞事。”

兩個人的關係已經繫結死了,不管君祁言怎麼想,他都只能坦然接受。

諾曼不知道君祁言到底是怎麼想的,只能介於旁觀者,稍微勸慰他一下。

提到小雌性,不,他應該叫小雌主。

體內瞬間掀起洶湧的熱浪,似是想要將他吞沒,越多想幾分,那股原始的衝動就愈發難以平息。

嗓子像是夾了蜜糖一般,溫柔繾綣地小聲默唸著小雌主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然後任由自己溺斃在那片無垠的情海當中。

從剛開始的悶哼聲,到最後的不斷喘息,君祁言愈發難以控制自己心中澎湃的情愫。

“好,我知道了。”

幾乎是顫抖著說完這句話,君祁言就立馬關閉了通訊。

獨留諾曼有些愣愣地坐在那裡出神,耳邊似乎還隱隱迴響著君祁言在通訊中重複著的呢喃,熱烈而又纏綿。

看起來,君祁言好像不僅不反感這突如其來的結契,甚至還有些樂在其中。

看來是他多慮了。

夜晚,雲南枝又過了重複的一天。

因為軍艦上沒啥事可幹,她早早地就睡下了。

雲南枝睡得並不安穩,因為那日她從星盜手底下逃出來的畫面,總是會不經意間在夢境重複上演。

總是來這麼一出,她怎麼能睡得好。

此時房間內本應該關嚴實的房門,竟不知何時悄悄地露出了一條縫,然後只見一隻雪白的蹄子從門外踏了進來。

一直處於休眠待機狀態的七七,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剛想閃爍紅燈以作警示,就被一隻雪白的前蹄抵住了冰冷堅硬的身體。

下一秒指令取消,重新恢復了休眠待機狀。

已經完全侵入房間的小獸歪了歪腦袋,看了看七七,又轉頭瞅了瞅正在床上沉睡著的雲南枝。

眨了眨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回頭用自己腦袋上的獨角拱了拱房門,將房門關嚴實之後,又轉身跳上了雲南枝柔軟的大床。

明明是四隻雪白的蹄子,但行動間卻悄無聲息,唯餘尾尖那一撮紫色的毛髮在輕翹搖晃。

小獸停在了雲南枝的身旁,低頭用自己的鼻子拱了拱雲南枝紅潤的臉龐,轉而又蹭了蹭。

似是嗅到了令獸熟悉心安的味道,小獸神情驚喜又放鬆,一雙在黑夜中格外明亮的大眼睛忍不住不斷閃爍。

原先還有些被魘住的雲南枝也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往小獸的方向蹭了蹭。

小獸順勢四肢下伏,絲滑的白金色毛髮散落在床鋪上,如同上好的綢緞。

用舌尖輕舔過雲南枝置於胸前位置的指尖,將腦袋窩在她的脖頸處,嗅著她身上好聞的氣味就這麼側臥著陷入了沉睡。

雲南枝在小獸閉眼之後,手腳摸索著順勢將小獸摟入懷中,將臉埋入柔順如絲的毛髮中。

小獸對此就只是半睜開了眼睛,復又往裡拱了拱,滿心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