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潔白的床鋪上靜靜躺著一位身形纖弱、肌膚白嫩的女子,似是漸漸轉醒,發出了細微的悶哼聲。

雲南枝睜開眼,從床上緩慢坐起身,腦子一團混亂,不知身是何處。

這是哪裡?她又為何在這裡?

呆愣愣地坐在那裡眨眼思考,宕機的腦子重啟執行。

她想起來了,她昏迷之前剛從星盜的星船上逃出來,正坐著逃生艙在無差別打擊中逃出生天。

摸了摸自己完好不損的手腕,那裡曾經鮮血淋漓,是她自己咬的。

看來,她是被救了,只是不知道救她的人是誰。

“嘀嘀嘀!檢測到病人神經活躍,狀態良好,疑似已經清醒,正在實時上傳最新狀態。”

陷入深思的雲南枝被突如其來的機械聲嚇了一跳,轉頭觀察起了明顯充滿科技感的房間。

她想起來了,她這是穿越到了星際獸人世界。

只是剛一穿過來她就面臨生死危機,重要的是她到現在都忘不了,那時候明明有人過來營救,可最終只救走了和她被關在一起的另一位女性。

那三人在她面前談情說愛、你儂我儂、互訴衷腸,愣是沒有發現角落裡還有個同樣狼狽不堪的她!

更重要的是,透過她穿越後自帶的微薄記憶中得知,她被星盜擄走的這件事好像還是被牽連的,正主正是她那會兒的“室友”。

遭受無妄之災也就罷了,苦主還被忽略了個徹底。

唉!事情已經過去,大難不死,多想無益,反正這個仇她是記下了。

轉而又想到剛出聲的那個醫療器械提及已經上傳了她的最新狀態,那代表救她的人應該也收到她已經清醒的訊息,沒準過會兒就會來見她。

雲南枝的小臉立馬皺了皺,內心有茫然,有不確定,更有不安。

她只是一個來自21世紀的普通打工人,在現代都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哪見過這種陣仗。

星際說得好聽點是先進的未來世界,可於她而言不就是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以及即將接觸到的外星人?

是吧,外星人!

“咚咚咚!”

說曹操曹操就到,外星人真就來了。

“您好,尊貴的雌性小姐,請問我可以現在進來嗎?”

雲南枝扒拉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髮,聲音抬高道:“請進!”

門被推開,走進來一位身姿頎長、身形優越的清朗男子。

“雲小姐,日安。”

雲南枝一愣,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明明她身上也沒有什麼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啊?難道她又被抓回去了?

男子似乎是看出了雲南枝的驚疑不定,解釋道:“您現在是在聯邦的軍艦上,放心,我們都是軍人,不會傷害到您的。”

聯邦軍人嗎,那就能解釋得通了,雲南枝終於鬆了一口氣。

“您好,日安,感謝你們的救助。”

“不用謝,這是我們的責任,也是我們的榮幸。”

寒暄客套過後,雲南枝就有些卡殼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男子,也就是諾曼,及時緩解了她的緊張。

“您好,做個自我介紹,我叫諾曼·阿爾文,是此次負責治療您的醫生,很高興認識您。”

“您好,諾曼醫生,我叫雲南枝,也很高興認識你。”

別說諾曼了,雲南枝都覺得氣氛很尷尬,尤其是他們的之間談話,像極了英語第一節課自動觸發的對話。

諾曼清咳了一聲,他也不是什麼善於交際的獸人,只是他的身份更容易有理由接近小雌性罷了。

還得自己找話題硬聊下去,諾曼當即決定聊起自己的本職工作。

“雲小姐身體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您不久前才成功覺醒了精神力,過程比較複雜難控,我們這邊已經為您詳細制定了治療方案並做了及時跟進,同時也需要雲小姐提供相應的反饋。”

她的精神力?

雲南枝突然想到自己在星盜的星艦上憑空捏碎那個星盜的畫面,滿目血色,從淺薄的記憶中得知那是來自於精神力的能力。

詳細地感受了一下自己身體的狀況,雲南枝輕微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礙。

只是,她很好奇諾曼口中的精神力,一種在星際依舊很神奇的能力。

“我沒有哪裡不舒服,只是……諾曼醫生可以跟我說說關於精神力的事情嗎?”

諾曼心知肚明,這位雲小姐雖是帝都雲家人,但只是一個不受重視的旁支。

不僅這次出事沒人管,而且在本人生死不明的時候還配合著外人迅速處理後事。

但凡他們動作慢一點,上報資訊的速度遲一點,沒準這位雲小姐的公民資訊就要被登出了,到時候真成查無此人。

這樣看,她不甚瞭解也是情有可原。

思及此,諾曼先是介紹了一下她現在自身的情況。

道:“雲小姐的精神力已經成功覺醒了,但因為一些外部因素,導致您有可能現在還感受不明顯。不過沒關係,在後續的治療中您會慢慢恢復感知,到時候就能正常感受使用了。”

說到這,諾曼又想起了一件事,道:“對了,雲小姐的公民光腦好像遺失了,我待會兒給您拿一個新的過來。您的公民資訊已經實時更新成功,到時候就可以在光腦上自行檢視相關的課程知識,進行相應的瞭解和學習。”

“好的,謝謝,麻煩你了。”

雲南枝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畢竟她確實需要一個媒介來加深對這個世界的瞭解。

又聊了幾句,似是察覺到雲南枝的注意力開始逐漸分散,考慮到她的身體,諾曼識趣地準備告辭。

“我就先不打擾了,雲小姐您好好休息吧。”

“好的,謝謝關心,你慢走。”

急忙道別的雲南枝也鬆了一口氣,即便諾曼看起來十分俊雅斯文,但還是難掩自身作為雄獸的侵略性。

在一個房間呆久了,她是真的會感到有壓力,不難受,但難以忽略。

諾曼正是察覺到了這點才提出離開,只是他臨走前有些欲言又止,想說什麼但又憋了回去。

算了,他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為好。

至於那人,這些事終歸還是要自己面對的,自己做的事也要親口告訴當事人不是嗎。

被諾曼在心中被提及的那人,此時也在雲南枝房間的周圍徘徊,只不過是他的精神力等級高,就算是剛離開的諾曼也沒有察覺到他的氣息。

君祁言目不斜視地盯著雲南枝的房門,指尖不自覺地摸索著被軍裝遮擋住的鎖骨處,神情晦澀難明,難以琢磨。

直到諾曼指揮的機器人將嶄新的光腦送到雲南枝的房門口處時,這才如同被驚醒般移開視線。

深深地看了一眼開啟房門迎接機器人的雲南枝,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方才似有留戀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