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軍閥本質。

“他孃的，讓老子見那麼多面，花那麼多錢，到最後連手都不讓我摸一下？你這該死的女人是不是給臉不要臉啊？”

龍福酒樓外，已經喝醉的王海貴罵罵咧咧道。

聲音很大，周邊人都能聽得到，包括荊雲鳳。

此刻，荊雲鳳正忍受著莫大的侮辱。

她出身名門，自幼便在優渥的環境中生長，周邊縈繞著讚譽與尊敬。

可自來到北平城後，一切都變了。

她感覺自己正在淪為商品，供客人挑選。

這種落差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的。

她很明顯不是那種具備大心臟的女人，氣憤到想要走出去理論。

幸好，王婆及時將她阻止，否則還不知得出現何種事情。

在此等江南軍閥的面前，他們所有人都是渺小的，就算王海貴一時興起想要站在他們的頭上，他們也無可奈何，只能乖乖忍受。

軍閥是擁有軍隊、割據一方、以保有並擴張自己的權位，忽視國家的法律秩序，自成派系的軍人或軍人集團。

說白了，他們與皇帝是沒有區別的，一聲令下，就足以完成一座城的生殺予奪。

哪怕你身手不凡，人多勢眾，也沒用。

在軍閥的眼中，無非是一群肉塊罷了。

五步之外，槍快，五步之內，槍又快又準。

這話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熱武器在一定程度上，分割了時代，形成了兩派。

所以若還想要活命，就只能乖乖服從...

“行了！老子的耐心也沒了！龍福酒樓裡的人聽好了，明天晚上之前把荊雲鳳給我送到日軍駐地，記住，是脫光了送來，老子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到她下賤的樣子！若是明晚之前，我看不到她人，那你們就全都陪她去死。”

王海貴搖搖晃晃的說道。

雖然嘴上說的是醉話，但他說話的分量，足以讓整個北平城都抖上一抖。

砰！砰！

緊接著，身旁兩位扈從放了兩槍，分別擊中了門口的兩位姑娘，雖然有意避開了要害，但子彈帶來的絞肉與灼燒疼痛，令兩位姑娘發出了淒厲的哀嚎。

在槍聲中，王海貴也終於是展示出了冷血的本質，他是軍閥，雖然日常裡嘻嘻哈哈，但那不過是抒情的偽裝，目的...就是為了逗平民們玩。

倘若真的以為他和藹，那就大錯特錯了。

殺人與剝削，對於他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隨便放兩槍，給你們提個醒，要是繼續不知好歹，還跟我嬉皮笑臉，我扒了你們的皮。”

王海貴表情一凝，嚴肅無比，壓迫感極強。

他嘴上的扒皮，可不是形容意思，而是實際意思。

他是真的會扒了這些人的皮，掛在龍福酒樓的門口。

“行了，我話就說這麼多了，是做還是不做，你們自己決定，你們也別想著偷偷溜出城去，我會請人看守。”

“記住，明天晚上之前，把荊雲鳳扒光了送來，要讓所有人都看到她下賤的樣子，此三點缺一不可，否則我就扒了你們的皮。”

“都給我好好考慮，是把人扒光送來，還是都去死。”

說完，王海貴便在扈從的攙扶下，慢悠悠地離去，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有哪裡不對的地方。

龍福酒樓內，客人們受此驚嚇全都跑了，無人再敢在內部逗留。

而其他人則是怔怔地看著臉色蒼白的荊雲鳳，不知她為何會得罪這樣的魔鬼。

“雲鳳小姐，這是怎麼了？你到底做錯了什麼啊？”

“一定是服侍上的不周到，王婆也真的是，怎麼能讓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去接待那種人呢？”

“現在怎麼辦？那個人說讓我們去死，那一定會讓我們去死的啊！”

“他孃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老子剛進來幹活一天，就能遇到這種事？”

“趕快去找郎中啊！那兩位姑娘再拖下去，可就不得了了！這荊雲鳳小姐也真的是太離譜了。”

......

龍福酒樓，還有很多夥計並不是自己人。

所以他們在這件事上的處理很嚴肅，不會偏向荊雲鳳。

在他們看來，就是荊雲鳳服侍不周，才會讓江南軍閥如此大發雷霆。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只不過眾人都忽略了一點，那就是王海貴的霸道，以及荊雲鳳的賣藝不賣身。

可這對眾人來說，明顯不是最重要的。

因為他們不是自己人，都認為賣藝不賣身僅僅是一個說辭，無非是價碼不夠，一旦價碼夠了，女神也會變娼婦。

是的。

在眾人的眼中，荊雲鳳就是出來賣的。

可她卻當女表豎牌坊，不知羞恥。

“不是這樣的，我什麼都沒做錯。”回過神來的荊雲鳳連忙開口解釋。

可眾人哪裡能管？

這口鍋，她推脫不掉，必須得背。

這麼多條人命在這裡，難道陪她送死？

“荊雲鳳姑娘別說了，明天你還是按照軍爺的要求做吧，我們這麼多條人命可不能跟你開玩笑。”

“就是，人是你得罪的，結果就得由你來背，你別想逃脫。”

“大傢伙，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可不興鬧著玩，我提議，大傢伙一起上去，把荊雲鳳小姐綁起來，她如果跑了，我們這些人全都得跟著她陪葬。”

“我不可不想被扒皮！我不可不想被扒皮！！”

“快快快，都動手！她要是跑了，我們全都得死！”

......

眾人一擁而上，像是貪婪的惡潮。

只有自己人在苦苦抵擋。

荊雲鳳哪裡見過此等場面？她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片可憐的小紙，被暴風雨隨便吹打和蹂埔，茫然失措的像個泥塑人。

有誰來想想自己的處境？

自己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

這一切不過是對方的一廂情願，自己始終在被迫受之。

難道就沒有人能夠為自己設身處地的考慮一下？

她無助地看向身邊的王婆。

發現王婆正在幫助自己苦苦抵擋，額頭都被打破了...

這時，她忽然想起了林致國的那些話。

她發現對方或許說得都是對的。

自己確實是在任性妄為，將這些人往死路上逼...

事實也證明了自己究竟有多麼天真與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