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趙黨試探

楚臨站在宮宴廳外，聽著內侍一聲聲通報各方賓客的名字。

秋日的晚風帶著幾分涼意，吹動他的衣袍，也吹散了些許酒氣。

他微眯著眼，看著那些絡繹不絕進入宮宴廳的達官顯貴，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趙大人到！”

內侍的聲音傳來，楚臨眼角餘光瞥見一道身影緩步而來。

趙官玄，朝廷重臣，位居三品，在朝中頗有威望。

此人城府極深，為人處世圓滑，最善於察言觀色。

“鍾大人到！”又是一道身影。

鍾雲，同樣位居三品，與趙官玄交好。

這兩個老狐狸，打的什麼主意他心知肚明。

今日這場宮宴，表面上是為了慶賀他這個臨川小王爺回京，實則暗藏玄機。

楚臨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邁步走進宮宴廳。

燈火通明的大殿內，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韓明遠站在殿角，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個青衣男子吸引。

那人走路帶風，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彷彿這皇城都是他家後院。

“來來來，喝酒！”青衣男子大笑著與人碰杯，聲音裡帶著幾分輕佻：“這酒釀的不錯，比我臨川的珍釀還要香醇幾分。”

韓明遠眉頭微皺。

【這聲音...怎麼如此熟悉？】

他仔細打量著那人的背影，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八名太監簇擁著，手中託著骰子、蛐蛐罐子等物什。

四名宮女鶯鶯燕燕地圍在左右，笑語盈盈。

這排場，這氣派，簡直是紈絝子弟的標配。

“真是荒唐！”內衛統領衛剛站在一旁，氣得臉色鐵青：“這等重要場合，竟然帶著這些玩意兒！”

趙官玄、鍾雲等人倒是笑臉相迎，眼中卻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他們不時交換眼色，似乎在謀劃著什麼。

韓明遠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心中五味雜陳。

現在太后把持朝政，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朝廷可謂是內憂外患。

若是天子真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這楚氏江山怕是要...

忽然，一道銳利的目光投來。

韓明遠抬頭望去，正對上那青衣男子的視線。

酒杯差點脫手。

那張臉...

【寧小兄弟？！】韓明遠瞪大了眼睛，腦中轟然炸開。

臨川小王爺楚臨，竟是當日救他性命的少年！

【難怪聲音那麼熟悉，難怪背影那麼眼熟。】

可傳聞中的臨川小王爺，不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嗎？

那日在城外相遇時，分明是個武藝高強的少年俠客。

楚臨朝他使了個眼色，隨即又恢復了醉生夢死的模樣。

“來來來，再喝一杯！”楚臨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這酒啊，就得這麼喝！”

說著，他仰頭灌下一大杯，酒水順著嘴角流下，沾溼了衣襟。

韓明遠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這位小王爺，是在裝瘋賣傻！】

楚臨裝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樣，跌跌撞撞地走向主座。

“王爺，您慢些。”身邊的宮女連忙攙扶。

楚臨借勢將手搭在宮女肩上，眼神輕佻地打量著對方：“小美人，本王今日高興，賞你一片金葉子。”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片金葉，塞進宮女手中。

這一幕落在眾人眼中，更坐實了他紈絝子弟的形象。

趙官玄和鍾雲相視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諸夫子坐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弟子如此行徑，氣得鬍子直翹。

他放下酒杯，重重地嘆了口氣。

在他看來，這個徒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韓明遠也是連連搖頭。

雖說對楚臨有救命之恩，但這般舉止實在讓人不齒。

他端起酒杯，藉著飲酒的動作掩飾自己的不滿。

“小王爺好酒量！”趙官玄撫掌大笑：“來人，再上好酒！”

席間，趙官玄和鍾雲分坐楚臨左右。

趙官玄一身錦衣，虎頭虎腦，目光如炬。

鍾雲則是個笑面虎，說話時笑眯眯的，眼中卻閃著精光。

楚臨與二人談笑風生，裝出一副酒意上頭的樣子。

時而談論帝都美食，時而說起各地風物，倒也說得頭頭是道。

“小王爺，聽說您喜歡美人？”鍾雲突然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那是自然！”楚臨醉醺醺地答道：“美人如花隔雲端，我這人啊，最愛的就是美人了！”

“我們金陵城出美人，金陵雙豔可是遠近聞名。”鍾雲意味深長地說道。

“哦？就是那個問天崖美人榜的雙冠？”楚臨眼睛一亮，“我可是久仰大名了！”

“正是！其中的鐘雪，還是我侄女呢。”鍾雲眯著眼睛：“今日我做主，把她許配給小王爺如何？”

問天崖美人榜，向來是雲夏世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不同於其他榜單，這美人榜有著獨特之處。

它有兩個第一，卻沒有第二。

金陵城中的兩大美人，就連問天崖都無法分出高下，只得並列第一。

於是，金陵雙豔之名，便在雲夏傳開。

韓明遠和諸夫子同時變了臉色。

這是個圈套！

鍾雪已是太后義女，若是與楚臨成婚，太后就能名正言順地以祖母自居。

到時候，就算楚臨登基為帝，也動不了太后分毫。

“小王爺可千萬別答應啊...”韓明遠在心中暗暗祈禱。

可楚臨已經醉得東倒西歪：“好啊！”

他大手一揮：“美人配英雄，天作之合啊！”

韓明遠和諸夫子面如死灰。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