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晨間微光

那個陌生女人點了十張餡餅，默默坐在角落裡。她咬了一口，突然怔住了。餡餅的香氣在口中蔓延，喚醒了某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她的眼神恍惚，彷彿穿越回了某個遙遠的時光。

陳默能看出她眼底閃過的複雜情緒。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悲傷，混合著懷念與無奈。

“小姐姐！”

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沉寂。狐楦蹦蹦跳跳地跑進來，今天只點了牛奶、煎蛋和煎餃。她的裙襬隨著步伐輕輕擺動，像是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才花了十積分呢！”小姑娘端著餐盤，笑眯眯地在陳默身邊坐下。她的臉頰因為跑動而泛著紅暈，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星光。

陳默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又捏了捏那對可愛的鹿角。手感真好，既硬又毛茸茸的，讓人愛不釋手。

“今天起得晚了？”陳默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寵溺。

“人家不是故意的啦！”狐楦皺著小鼻子，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下雨天就特別想睡覺，冬天能睡一整個季節呢！”

說完又趕緊捂住嘴巴，四處張望，生怕被人聽見似的，“不能告訴別人哦，這是秘密！哥哥會打我屁屁的！”她壓低聲音說道，眼神中帶著幾分俏皮。

陳默被她可愛的樣子逗笑了，湊近她耳邊，“放心，我不說。對了，找到哥哥了嗎？”溫熱的呼吸拂過小姑娘的耳畔，惹得她縮了縮脖子。

“找到啦！”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星光，“哥哥讓我在這等他，他馬上就來。”她說這話時充滿期待，小手不自覺地捏著裙角。

陳默看著她水靈靈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嬰兒肥的小臉蛋泛著紅暈。那張天真無邪的小臉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一時衝動，她在狐楦臉上親了一口。柔軟的觸感讓她心頭一顫，隨即又有些懊惱自己的衝動。

“啊！”小姑娘瞬間紅透了臉，像是一顆熟透的小蘋果。她低著頭，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耳尖都染上了紅暈。

陳默也愣住了，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衝動。她看著小姑娘害羞的模樣，心裡既甜蜜又愧疚。

一旁的岑似越差點把嘴裡的粥噴出來，他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眼神中帶著幾分無奈與寵溺。

狐楦低著頭，臉紅得像朝霞，小聲地叫了聲：“姐姐...”聲音細若蚊蚋，卻滿含著依戀。

這時，早餐間的門又被推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逆光中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雨水的氣息隨著他的到來湧入室內，帶來一絲清新的涼意。

陳默站在櫃檯後，空氣中飄散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似乎混雜著蘑菇的清香，又好像帶著別的什麼。她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鼻子，試圖分辨這股異樣的氣息從何而來。

櫃檯的玻璃映出她略顯疲憊的面容，眼下淡淡的青色昭示著這幾天的忙碌。她輕輕嘆了口氣，目光不自覺地飄向二樓的方向。那裡住著幾位特殊的“客人”，每個人都帶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咳。”她輕咳一聲，試圖掩飾內心的不安，“姐姐是覺得你太可愛了，長輩的親親，別多想。”

說完這話，她感覺臉頰發燙，連耳根都染上了一層薄紅。手忙腳亂地收拾起餐盤，動作比平時快了幾分。餐具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彷彿也在嘲笑她的慌亂。

身後傳來狐楦清脆的笑聲，像是春日裡的風鈴。小姑娘摸著自己的臉頰，眼睛亮晶晶的，那雙澄澈的眸子裡閃爍著天真無邪的光芒。

陳默幾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到大廳，開始機械性地準備一次性洗漱用品。香皂、洗髮露、毛巾，她一樣樣整理好，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包裝袋的邊緣。這些在末日中顯得格外珍貴的物品，此刻卻讓她感到一絲莫名的心虛。

豚豚正專注地擦拭著機器，消毒水的氣味在空氣中瀰漫。他偶爾抬頭看向陳默，眼神中帶著關切，卻又很快低下頭繼續手上的工作。

櫃檯後的等待顯得格外漫長，陳默數著時間流逝。終於，樓上傳來了腳步聲，由遠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緊繃的神經上。

“這是本店贈送的洗漱用品。”她站起身，語氣刻意保持著職業化的平靜，“另外前臺有售賣女性用品和內衣褲，如果需要可以來看看。”

周霜的眼前一亮，連聲道謝的樣子讓陳默心裡一陣酸澀。末日之前，這些再普通不過的生活用品，現在卻成了讓人感激涕零的珍寶。

“抱歉，這些是剛從庫房找到的，不確定有沒有過期，先將就用吧。”陳默遞給狐楦和那位沉默的女人各自的份額，聲音裡帶著一絲歉意。她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對了，衛生間新增了兩臺洗衣機，洗一次衣服需要5積分。大廳也有洗衣粉出售。”

這句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水面。周霜愣在原地，眉頭微微皺起。昨晚她才去過衛生間，連個水桶都沒有，怎麼可能突然多出洗衣機？

但狐楦已經歡快地跑向玻璃櫃臺，像只歡快的小鳥，“太好了！可以換新衣服了！”她伸手就要開啟櫃門，卻被突如其來的電流震得縮回手，“嘶...怎麼會有電啊！”

陳默連忙上前，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我來幫你拿吧，喜歡哪一款？”她的手指輕輕搭在櫃門把手上，彷彿這樣就能掩飾櫃檯的異常。

“這件嫩綠色的運動內衣！”狐楦指著櫃子裡的衣服，眼睛裡閃爍著嚮往的光芒。在這個灰暗的末日裡，這抹綠色就像是春天的希望。

周霜站在後面，目光緊緊鎖定著玻璃櫃。洗衣粉、內衣褲，這些在末日裡稀缺的生活用品，竟然都能在這裡買到！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口袋裡剩餘的積分卡，心裡天人交戰。

雖然早上已經花了20積分，但為了生活質量，這筆錢必須花！她暗自咬牙，挺直腰板說道：“給我拿兩套內衣，兩條女士內褲，一條男士內褲，再來包洗衣粉。”

陳默動作利落地打包，彷彿已經做過無數次，“一共43積分，請到收銀臺結賬。”她的聲音依舊保持著專業的平穩。

周霜恍惚了一瞬。記憶中那個在商場裡呼風喚雨的貴婦形象與現在的自己重疊，又很快分離。她攥緊了手中的塑膠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塑膠袋發出輕微的響聲，像是在提醒她現實的殘酷。

狐楦買了衛生巾、內衣褲和洗衣粉，花了31積分。小姑娘毫不猶豫地付款，臉上洋溢著天真的笑容。陳默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心中泛起一絲憐惜。但她很快調整好情緒，畢竟，她現在是個商人。

等其他人都離開，那位始終沉默的女人終於開口，聲音依然沙啞：“你這些東西能大量出售嗎？”她的目光落在衛生巾上，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在這個物資匱乏的末日，最基本的生理用品都成了奢侈品。她想起了手下的女隊員們，每到特殊時期就備受煎熬，有人甚至不得不選擇了摘除子宮。如果能買到這些...或許能讓姐妹們的日子好過一些。

陳默看著女人眼中的期待，心裡卻沉甸甸的。空氣中那股若有似無的香氣似乎更濃了，陳默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她深吸一口氣，準備回答這個看似簡單卻又複雜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