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先一錘子砸死你

“昌兒，快隨我拜見你師祖，整個截教最偉大的仙人！”

烏雲仙道場，回來兩個月，捱了好幾頓揍的墨河滿面笑容地帶著姬昌拜見烏雲仙。

截教最偉大的仙人。

通天教主不算，通天教主是聖人！

“弟子姬昌拜見師祖。”

姬昌聽著墨河的話，當即下跪叩首，禮數周到得讓人挑不出絲毫的缺點。

“嗯。”烏雲仙輕輕頷首道，“你今後入我門下，便是我碧遊宮一脈的弟子，需謹記我碧遊門規，不可同門相殘，當弘揚正法。”

雖說不願意收下這麼個徒孫，但是自家徒弟脾氣犟，能有什麼辦法呢？

總不能真的趕出去，送給趙公明師弟吧。

說起來，趙公明師弟一直大大咧咧的，竟然還有這樣的心眼，想要挖我徒弟！

“弟子謹記。”姬昌恭恭敬敬道。

作為未來後天八卦的開創者，他雖還年少，卻和愚鈍沒有半分錢關係。

入碧遊宮兩個月，到現在才見到自己師祖，很顯然，自家師祖不太待見自己，如今能見自己，想來是自己師尊花了大力氣，也因此禮數更是周到，生怕烏雲仙有絲毫的不滿。

看著姬昌恭敬的模樣，烏雲仙微微頷首，他和他師尊通天教主不同，通天教主最喜歡有靈性的弟子，最討厭弟子死氣沉沉的，但他不一樣，在有墨河這個前車之鑑後，他最喜歡的便是這樣禮數周到，彬彬有禮的弟子。

什麼死氣沉沉？

這是尊師重道！

也因此，烏雲仙不由得對姬昌多了幾分好感，開口道：“你為人間王侯，和普通人不同，怕也不能捨棄家業，專心修煉。但我為你師祖，有些話，還是要同你說。殷商立國多年，勢力龐大，底蘊深厚，不僅是在凡間，在仙界也是一般，其先祖成湯，已入金仙。你姬家雖然也能追溯到黃帝一脈，但和殷商相比，實力太弱，眼下拿下了汜水關，接下來呢？”

人皇不得長生，哪怕是吞服長生靈丹也是這般。

壽不過萬。

在這個世界，萬歲是真真切切的歲數。

但人皇與普通人不同，哪怕是死了，也不是閻羅之流可以審判的。

一般人的善惡標準也不能作為評價君王的標準。

好人和好皇帝往往是背道而馳的。

人皇死後，靈魂直入火雲洞，根據在位時的情況，決定是在火雲洞繼續修行，鎮壓人族氣運，還是被直接打入輪迴。

成湯作為殷商開國君王，修為亦是深厚。

聽到烏雲仙的話，姬昌面上露出一二分遲疑之色，烏雲仙到現在才見他，意圖已是十分明確，不希望他討伐殷商，不待見他，想著是否改一下說辭，但想到進來前墨河的吩咐，不可謊言欺師，心中稍稍一思量，便下定了決心，咬牙道：“不稱帝，廣積糧，高築牆，結仙緣，緩而圖之。滅商，非一朝一夕之事，需徐徐圖之，待時機成熟，再一舉滅之。”

“你覺得你真能對付得了殷商？你面對的可是六百萬年的殷商啊，其氣運之深，高手之多，非你所能想象，哪怕沒有仙神，你想要覆滅殷商都近乎不可能。”烏雲仙道。

“所以才是緩而圖之，而不是畢其功於一役。殷商是有六百萬年的底蘊，但時間不僅能讓資源積累，更能讓弊端累計。準確來說，如今的殷商不是一個積累了六百萬年財富底蘊的人，而是一個身患重病，拖了六百萬年，終於病入膏肓，拖不下去，死到臨頭的病人！”姬昌正色道。

“殷商盛大，如今西岐與之相比，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但西岐如初升之朝陽，而殷商卻已日薄西山。殷商立國六百萬年，體系臃腫，上位者壟斷權柄，昔年商湯從奴隸之中提拔伊尹，後伊尹輔佐商湯，成為殷商第一賢相，然而殷商近五百萬年，別說奴隸，便是小貴族都無法位列廟堂之上，哪怕他們天賦再高，照樣報國無門，甚至出現了投靠蠻族這樣的事。

“如今的殷商，雖然看似還極為鼎盛，實則早已內憂外患。四方蠻夷不時侵略，大商連年征伐，國力耗損，稅賦日益提升，然而貴族們並不交稅，只能苦一苦百姓，百姓負擔越發沉重。眾多百姓，名為百姓，實則與奴隸無異。

“殷商王族、貴族不肯放棄自身利益，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升諸侯朝貢的數量，盤剝諸侯。這些年來，不少諸侯都已叛變，雖被殷商鎮壓，但八百諸侯不滿之心，已顯而易見。

“在此之外，還有諸多家族子弟拜入仙門，回來之後，便肆意妄為，凌駕於律法之上，魚肉百姓，更有甚者，以童男童女之心煉製法寶，殷商官員不敢管轄。

“殷商王族、殷商貴族、八百諸侯、仙門家族，這些隱患，經過六百萬年的發展，已經成尾大不掉，如今的殷商就是一個重病纏身的老人，看似強大，實則不堪一擊。不然的話，殷商不會想要殺害我父。我父雖驍勇，但若是在成湯之時，怕是根本排不上號，成湯更會委以重任。他們殺害我父親，是因為害怕。而之所以害怕，就是因為他們自身弱小，沒有底氣。

“這殷商，看似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實則已是窮途末路，這天下，就像是一個柴火堆，只要一點火星，就會燃起！無需覆滅殷商，但凡殷商覆滅不了我西岐，這天下大亂矣！

“若無仙神外力參與，快則千年，慢則萬年，殷商必將覆滅！”

說到最後，姬昌極是肯定道。

他不擅戰，但若論天下大勢，運籌帷幄，他不遜色任何人！

聽著姬昌的話，烏雲仙露出訝異的神情，他多年來一直在碧遊宮中，對凡間並不如何關注，畢竟天地浩瀚，凡間這一塊總共只佔了四分之一，如今聽姬昌這般說來，才恍然間發現，殷商這個自己看著建立起來的政權，似乎也快到盡頭了，開口道：“快則千年，慢則萬年。然而凡人之壽，上限不過萬，你這一慢，就是你的一生，而且未必都能像你想的一樣。”

“所以是緩緩圖之，一代人不行，那就兩代人，三代人！至於難度，上一劫時，人族先賢面對的是已經統治天地三十億年不止的巫妖兩族，而我面對的不過是區區六百萬年的殷商罷了。”姬昌目光堅定道。

“想清楚，哪怕是死？你說的是拋開仙神，但事實上不可能拋開仙神。你師父一個人，面對不了整個殷商的仙。”烏雲仙道。

墨河在一旁微微挑眉，誰說我一個人不夠的？

秤砣雖小壓千斤呢。

何況我不小，而且我也不是一個人，雖然我朋友不多，但質量可一點也不低。

大羅金仙，我都能搖來。

“雖死不悔！”姬昌目光堅定道。

烏雲仙聞言，凝視姬昌許久，才道：“明日是你太師祖講道的日子，你一起去聽道吧。”

“是。”姬昌連忙應道。

“高興點，師尊的意思是明天帶你去拜太師祖，正式認下你是我們截教第四代弟子，從今以後，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說上一句，家祖烏雲仙，倘若對方以大欺小，你師祖會一錘子砸死他。”墨河拍了下姬昌的肩膀道。

姬昌這才領悟過來，自己得了烏雲仙的認可，當即朝著烏雲仙行禮。

烏雲仙則面帶殺氣地看著墨河，讓你多話，我先一錘子，砸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