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收徒姬昌

岐山。

西岐聖地。

終年雲霧繚繞，傳聞其中有鳳凰棲息，西岐百姓無不敬仰，亦不敢深入。

然而今日卻有了例外。

“姬昌求見上仙！”

一個嘹亮的聲音響起，在這幽靜的岐山之中分外清楚。

岐山山腰，一個身穿孝服，面容堅毅的青年三步一拜，九步一叩地行走著，每一叩便高聲吶喊，情真意切。

在他身後還有一名文臣和一名武將，面色著急，卻又無可奈何。

這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大商統領西方兩百諸侯的新任西伯侯姬昌。

同時，也是一個剛剛被商王文丁殺了父親，想要報仇卻沒有實力，只能忍辱含垢的兒子。

三步一拜，九步一叩。

姬昌磕得極是認真，沒多久，便磕得頭破血流。

但縱然如此，他的目光依舊堅定得可怕。

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去。

許久後，姬昌終於到了山頂，這裡並沒有什麼鳳凰，只有一個青色石臺和一個盤坐在石臺上仙風道骨的道人。

道人頭戴玉冠，身穿玄色道袍，面容俊朗，丰神如玉，盤腿而坐，好似隨時都會羽化而去一般。

姬昌歡喜不已，這才是他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要求見的仙人，當即又叩首道：“姬昌拜見上仙！”

“你為何來見我？”

道人轉頭看向姬昌，聲音溫和道。

滿臉血汙的姬昌抬頭，見著陽光下，道人風姿俊朗，那飄動的髮絲彷彿都帶著仙氣，當即道：“弟子姬昌，懇請上仙收弟子為徒。”

“為什麼要拜我為師？仙道漫漫，天災人禍不計其數，凡人身死，不過一世，然我輩若死，往往魂飛魄散，沒有來世。”道人看著姬昌道。

“弟子想要壯大西岐，尋富國強民之策。”姬昌道。

“此事易耳，我現在便傳你，無需拜師。”道人道。

“弟子想修習術法，庇護一方！”聽到道人的話，姬昌連忙又道。

“此事更易，些許術法，我現在便能傳你，你家老祖與我有舊，無需拜師。”道人看著姬昌道。

姬昌聞言，一時不知如何言語。

“還不下山？”道人再看姬昌。

“弟子……”姬昌支支吾吾，不敢說出內心真正的想法。

“難道你有事隱瞞於我？大道修行，直問本心，你尚未修行，便如此支支吾吾，謊言欺我，如何能拜師？我再問你一遍，因何拜師？”道人目中好似有一道驚雷閃過，直直看著姬昌。

姬昌不敢虛言，一咬牙道：“弟子想拜師修得仙法，練得強軍，攻破朝歌，覆滅殷商，斬殺文丁，屠其全族！”

“善。”道人聞言，這才露出笑容。

“上仙不怪我難捨凡塵？”姬昌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道人，他也不是沒遇過其餘神仙，但這些個神仙一個個都說修身養性，太上忘情，不可執著於情，要了斷凡塵，不曾想象道人竟然支援他。

“為何要怪？凡塵是你來時之路，若沒有過去，又何來未來？再者，你為父報仇，天經地義，縱然是到凌霄殿上，誰又能說你有錯？”道人劍眉昂揚，露出一分捨我其誰的霸道。

姬昌聽得此言，心中激動，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有人和他說放下，今日第一次有人支援他，當即磕頭道：“多謝上仙垂憐！”

“理所當然之事耳。只是三皇五帝后，人間王侯若不捨凡塵之事，皆不得長生，你牧守西方，西方二百諸侯皆聽號令，縱然修行仙道，也難得長生，而修行之禍，並不會少你，而我為仙人，非大劫，不可干預凡間王朝之更替，不會親自入戰場，你當真想好了？”道人道。

“上仙，若仙人不能干涉凡間之爭，弟子之前一戰，緣何會敗？更遑論日前，有仙人進出我西伯侯府，如入無人之境？若非仙人干涉，文丁與截教仙人聞仲為八拜之交，他又豈敢誅殺我父？”姬昌不服道。

倘若無仙，他又何懼殷商？

“就因為仙人不可隨意干涉凡間，所以他們只能嚇唬你，卻不能對你做任何事，不然你安有命在？而聞仲是例外，當年夏桀無道，截教輔佐成湯覆滅大夏，創立商湯基業，享人族氣運，此為因果，聞仲是替他師尊償還因果。如今你還要拜師？”道人道。

“弟子要拜師，哪怕萬劫不復，弟子也要為父報仇，壯大西岐，懇上仙垂憐！”姬昌聞言又叩首道。

“都哪怕萬劫不復了，也要拜師，那還稱呼我為上仙？”道人看著姬昌好笑道。

姬昌聞言喜不自勝，連忙道：“弟子姬昌叩見師尊。”

“起來吧。為師道號墨河，乃上清靈寶天尊門下，隨侍七仙之首烏雲仙首徒，此為你之根腳，日後若是有問你，你當如此言說，不可忘卻。”道人即是墨河道。

“上清門下？那不是截教門下？”姬昌聞言震驚地看著墨河。

合著，自己拜來拜去的，還拜在了仇家門下。

截教，大商最大的靠山。

“不錯，你方才所言的聞仲，是我師弟，你日後見面，當稱呼他為師叔。”墨河道。

“那弟子還能復仇嗎？”姬昌遲疑道。

“自然可以，子報父仇，天經地義，誰敢說個不是？聞仲若是阻你，為師便替你出面，請他離開。”墨河笑道。

你若不復仇，不伐商，我又何必特意來此收你為徒？

“多謝師尊。”姬昌叩首道。

“既是師徒，何必言謝？不過，為師能替你處理一些修士的麻煩，但凡間的爭鬥，多還是要靠你自身的。你方才言富國強民，為師不希望你說的是假的。再者，你可以牢記仇恨，卻不能只執著於自身仇恨，昔年夏桀無道，成湯起兵，創殷商萬年基業，那殷商之後為何不能是你西周？要麼不做，要麼做絕，如何伐商，滅商之後如何治理？你可想好？”墨河看著姬昌道。

“這……”姬昌面露思索之色，這些他都未曾想過，不過很快，眼中浮現一抹火熱，昔年成湯得截教相助，以武力覆滅大夏，今日他身旁亦有截教仙，為何不能以武力覆滅大商？

昔年，大夏不過四百萬年便被覆滅，如今大商國運已近六百萬年，為何不能滅呢？

成湯可，他亦可！

“多思多想，想好後回答我。”墨河笑道。

“弟子明白，絕不負老師期望。”姬昌鄭重道。

看著姬昌的模樣，墨河輕輕頷首，面授機宜，傳其仙法。

姬昌聞得仙法，當即盤腿打坐，很快入定修行。

看到這兒，墨河嘴角微微上揚，終於成了，多年謀劃，總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收姬昌為徒，接下來西周伐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