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公子,葉公子...”
門外傳來幾聲傳呼,葉楓睜開雙眼,入目一片黑暗,心中不禁一嘆,時間過得真快啊,睡的真是舒服啊,還是有被子,被褥睡的香啊。
“葉公子,小人是少爺派來邀您吃晚宴的。”
“恩,好的,稍等片刻。”應了一聲,趕緊起身,看著被自己睡得縐縐的衣服,搖搖頭,順了幾下,發現無濟於事,便開門出去了。
門外一個小廝候在一旁,看到葉楓出來,“葉公子,少爺說您可能剛剛睡醒有些不便,讓小的帶您先去沐浴更衣再去赴宴。”
葉楓想著這個兄弟真是夠意思,點點頭便跟著小廝洗澡澡了。
泡在木桶裡面,熱水覆蓋在面板上,身體的毛孔舒張開貪婪的吸允著玫瑰花瓣的香味,葉楓舒服的一塌糊塗,在現代都沒有泡過的玫瑰花浴,竟然在古代實現了,這生活奢侈的真是捨不得出來啊。
甩開墮落的思想,起身擦乾穿上了孫嘉樂準備的衣服,收拾一下頭髮,看著銅鏡裡面身高體壯,清秀俊逸的自己穿著淡青色綢緞衣袍,顯得更加的風流倜儻,暗道,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
隨著哈東向著宴會走去,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好不歡快。哈東就是叫葉楓起床的小廝,剛剛少爺已經安排哈東暫時照料著葉楓的日常生活了,面對這個未來幾天的主子,哈東自然是趕緊巴結表現了。
“哈東,你在孫府幾年了。”
“小的在府中已有三四年光景了。”
“哦,那你呆的時間還挺長的啊!”葉楓倒是驚訝了一下,“幹了這麼長時間的這種工作,你就不厭煩嗎,沒有想過跳槽嗎?”
哈東一臉懵逼道,“跳槽?”
“就是換工作,換個地方做事情。”
“哦,小的家境不怎麼樣,孫家在買了小的之前幫了小的家裡很多,小的在這兒不僅是為了掙錢,也是為了報恩。小的沒念過什麼書,但是小的知道有恩報恩,所以小的沒有想過跳槽。”哈東一臉的正經,到最後聲音不自覺地激動了。
“你倒是實誠啊,孫家不錯,好好幹,肯定錯不了。”
哈東看著葉楓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突然有種被領導看好的感覺,楞了一下,趕緊跟上了葉楓的腳步。
“葉楓,睡得可好?”見到葉楓一身新衣氣質俊雅的模樣,走上前來招呼道。
“嘿嘿,甚是舒服,嘉樂兄的安排甚合我意啊,在此小弟拱手言謝了。”葉楓禁不住咧嘴笑了笑,又拱手謝了謝。
孫嘉樂一把抓住葉楓的手,“不至於啊,咱們兄弟之間不言謝啊,葉楓你太客氣了。”
葉楓笑笑沒再說什麼,跟著孫嘉樂坐在了飯桌上。
“葉楓,來,為兄先敬你一杯。”
“恩,我幹了,你隨意。”仰頭一口酒下肚,胃裡瞬間熱熱的。
看著葉楓的動作,孫嘉樂不禁一呆,苦笑一聲,仰頭也幹了,心中不禁暗道,這兄弟非一般人,我何必在他面前託大了自己呢。
吃了幾口下酒菜,葉楓想起午時孫嘉樂忙著辦事,就隨口問了一句,“嘉樂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孫嘉樂臉色不經意間變了幾變,看了一眼葉楓,看他只顧著吃菜,“差不多吧,就那樣。”
“哦,那就好,有事情你就招呼兄弟啊!”葉楓義氣的來了一句,接著裝逼道,“兄弟也許能讓你出口意料喲!”
“哈..哈..哈”兩人相視一笑。
“行,就衝你這句話,有事肯定找你。”
葉楓一臉悲慘的模樣,“慘兮兮”道,“別當真啊,兄弟開玩笑的。”
孫嘉樂搖頭笑笑不語。
“對了,嘉樂兄,怎麼不見令妹出來吃飯啊?”看著桌上就他們兩人,葉楓想起他們二人一起生活,就當做話家常提了一句。
孫嘉樂原本還是晴天的臉上,驟然間變成了雷雨交加。
葉楓臉色一變,“沒事,嘉樂兄不方便的話不用太過於勉強,小弟只是隨口一問罷了。”
“不是。”孫嘉樂擺擺手,又狠狠了一口酒,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葉兄你問到了這裡,為兄也就不再隱瞞什麼了。你應該已經聽孫伯說過了吧,家兄高堂都已不在,家中僅有一小妹。”
“往些時間我年紀還幼小不懂事,只顧著照看著家族鋪面上的生意,忽略了小妹的情緒,誰知道等我終於理清楚鋪面上的事情,再關心小妹時,卻發現小妹已經得了重病。哎,都是我這個做兄長的錯啊!”說到最後,孫嘉樂竟然哭了起來,能讓一個大男人被逼到這個份上,還真是...
葉楓看著初識的兄長,想想孫伯說的話,再想想自己透過哈東得到的資訊,心中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孫嘉樂的肩膀以示鼓勵。
片刻後孫嘉樂情緒稍稍穩定下來,繼續說道“起初小妹只是偶爾發脾氣,我以為她只是耍大小姐脾氣就沒有過多理會,誰知道後來慢慢的小妹開始不怎麼說話,也不在下繡樓去花園遊玩,情緒也變得越來越低落,飯食也慢慢減少,每天動不動的流淚哭泣。”
“我才發覺小妹生病了,便請益仁堂的李大夫前來診脈,大夫只是說小妹心內鬱結,是睡眠不佳所致。問了丫鬟才知道小妹睡得一直不安穩,總是半夜醒來,翻來覆去。吃過藥不見好轉,我又聘請了各大名醫前來診斷,都是一樣的結果,可是,可是小妹仍不見好轉,現都快要絕食了。”
葉楓聽到最後是一臉震驚,“抑鬱症”這個21世紀的流行詞彙凸顯在了他的腦海中。抑鬱症與一般的“不高興”有著本質區別,根本不能混為一談,它有明顯的特徵,綜合起來有三大主要症狀,就是情緒低落、思維遲緩和運動抑制(主要表現為運動機制受限)。抑鬱症患者最少包括其中兩項。
情緒低落就是高興不起來、總是憂愁傷感、甚至悲觀絕望。思維遲緩就是自覺腦子不好使,記不住事,思考問題困難,特別是興趣與愉快感喪失。運動抑制,包括精神精力減退、總有疲乏感、不愛活動、渾身發懶、走路緩慢、言語少等。嚴重的可能不吃不動,生活不能自理。
核對了一下孫嘉樂妹妹的情況,葉楓整理一下思緒,對著一直灌酒的孫嘉樂說道,“嘉樂兄,令妹的病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麼啊”孫嘉樂迷迷糊糊的唸叨著,突然驚醒,抓著葉楓的肩膀問道,“你說什麼,你知道,那你是不是懂得如何治癒?”
肩膀上傳來的疼痛讓葉楓心裡叫苦不迭,早知道離他遠點再說了,“嘉樂兄,你坐下,別急,聽我仔細講給你聽。”掰開孫嘉樂的手,壓著他坐在椅子上。
回身吸了一口氣,忍著痛又坐下,看著急的紅了眼孫嘉樂,不敢再墨跡,開口就道,“令妹得的是抑鬱症,平常的大夫是看不出來的,因為這是一種心理疾病,就是精神上的疾病,需要的不只是藥物的治療,還需要心理治療和物理治療。心理治療說白了就是開導,物理治療而是行為治療,就是透過運動啊、遊戲等等。當然了,如今藥物方面不夠,所以主要的就是心理和物理方面的治療。聽嘉樂兄方才講述的情況,我大致瞭解了令妹的病情,其他的我還需要進一步瞭解,方能確定令妹病情的嚴重程度。”
“葉楓,你說的那些什麼心理治療和物理治療,我不是很懂,我就問你,你會治療嗎?”
葉楓咬了咬牙,“嘉樂兄,我不敢說會。”深呼了一口氣,放緩聲音,一臉肅穆接著道,“但是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抑鬱症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
孫嘉樂臉上從未有過的凝重,沉默半晌道,“最嚴重時什麼情況?”
看了孫嘉樂一眼,葉楓也是一臉嚴肅表情,“自殺。”
孫嘉樂眯著眼睛盯著葉楓的臉,看了半晌,知道對方沒有欺騙他。但是男女之間,特別是未出閣的女子幾乎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外客來到也是迴避不見,就算是大夫前來診脈也是隔簾的,身份高貴的都是懸絲診脈,怎麼可能會什麼開導、運動、遊戲這些呢。所以孫嘉樂心裡一直在猶豫,猶豫著要不要讓這個剛剛認識的陌生男子與妹妹孫嘉怡近距離接觸,甚至到了一定程度可能會進妹妹的閨房。
當然了,葉楓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等一系列的規矩,當然現在他依然還不知道,他只是以一個現代人的角度告訴了孫嘉樂他妹妹的病症,以及怎麼治療的大概方法。不過換個方面講,他既然說出來了這些東西,就有了可能會親自治療孫小姐的打算,也明白該承擔的一些責任,當然也不要想歪,只是承擔治不好她的責任啊,別的可是沒有的。
“你需要如何進一步確定病情?”
“她的貼身丫鬟。”
“只需要丫鬟嗎?”
“差不多吧!”
“好,哈東,把阿繡帶過來。”
“是,少爺。”
過了一會兒,哈東帶著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小丫鬟走了過來,小丫鬟身體瘦弱,原該嬌嫩的面板卻是蠟黃蠟黃的,眼神沒有一點光彩,葉楓心下一沉,自己還是低估了孫小姐的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