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邵赦一邊命姜猛點了大軍,兵發青州,一邊忙著安排馬車送邵書桓等前往密州。

“一路小心!”邵赦眼見邵書桓上了馬車,再次囑咐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書桓,保住你自己是最重要的。”

“書桓明白!”邵書桓點頭道,“父親大人也是,我希望有著那麼一天,您能夠親自扶著我登上九五至尊的寶座。”

邵赦聞言一笑:“我這把老骨頭,就算沒病沒痛的,也折騰不了幾年了,而陛下正當壯年,只怕我是等不到那麼一天的,不過——如果我能夠活到那麼一天,我一定親自扶你登上帝位。”

“讓你放棄太子支援我,我多麼的不容易啊!”邵書桓笑了笑,眼見邵庭正要爬上邵慶的馬車,當即大聲叫道,“庭少!”

“殿下有何吩咐?”邵庭忙著跑過來,作揖陪笑道。

“坐我馬車!”邵書桓吩咐道。

邵庭平日裡在他面前倒也不拘禮,只是如今邵赦在,免不了拘束,笑道:“算了,我還是坐大哥的馬車吧!”

“上來,少廢話!”邵書桓笑罵道。

邵庭無奈,忙著又向邵赦辭行,這才爬上邵書桓的馬車,兩人又再次向邵赦辭行。邵赦只看著兩千親兵簇擁著邵書桓離開,這才嘆了口氣。

“主公,馬車已經齊備,是否這就動身?”聞先生躬身施禮道。

“走吧!”邵赦點頭道。

很快,邵赦的馬車也沒在茫茫夜色中,而在雲洛城的官道上,一個白衣少女和一個黑衣美婦,靜靜的相對。

“姐姐,你當真決定去青州?”黑衣美婦低聲道,不用說,這兩人自然是獨孤雲卿和獨孤詩卿。

“有些事情,終究是躲不過的。”獨孤詩卿低聲道,“妹妹有所不知——我避開他這麼多年,想著也許他老了,我的心也就變了,可是當我見著那混賬孩子竟然敢向他動劍的瞬間,我才明白,原來這些年,我依然愛著他,就算他老了,醜了,我還是愛著他。”

“是啊!”獨孤雲卿輕輕的道,“他是老了,但卻沒有醜!”

“走吧!”獨孤詩卿說著,白衣飄飛,向著青州的方向而去,“我們都老了,既然喜歡,自然就得掙個朝夕相處!”

獨孤雲卿笑了笑,黑衣沒落在黑色中,也向著青州而去。

趕往密州的馬車內,邵庭眼見邵書桓神色鎮定,當即問道:“陛下被困青州,你一點也不著急?”

“父親大人不著急,我就用不著著急。”邵書桓笑道。

“你也未免太過高看父親大人了!”邵庭道,“我這些年就是弄不明白,為什麼他能夠建立如此龐大的勢力,而陛下居然能夠容得下他?”

“你難道指望著陛下把你家滿門抄斬不成?”邵書桓沒好氣的問道。

“不不不——”邵庭連連搖頭道,“我這人最是膽小怕死,你可別嚇唬我。但按照常理,陛下對他的容忍,實在有些過了。”

“陛下說——”邵書桓苦笑道,“他有著眾多臣子子民,但朋友,僅免之一人也!普天之下,敢對陛下說‘為官者,大都欺上瞞下,而陛下則是臣子們最需要隱瞞’的人,唯有令尊大人一個罷了。”

“他是料著陛下不會把他怎麼了,才敢放肆!”邵庭道,“偏生表面上還要做出一副冠冕堂皇、正人君子的模樣,骨子裡比我還要胡鬧得緊。”

邵書桓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別笑——”邵庭有些憤然的道,“你自己說,他夠不夠糊塗的?你的事情暫且別說了,太子那檔子破事,實在夠糊塗的,而他……他的小情人,居然看起來才十七八歲的模樣,老天爺,書桓殿下,你說若是回去了,他要迎娶獨孤小姐,讓我趕著一個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的美人兒叫娘……”

邵書桓又想要笑,但轉念一想,如果自己想要取獨孤蘭語,也得管她叫“姨娘”,在想想她那清麗絕俗的模樣兒,頓時搖頭道:“這獨孤詩卿真他媽的變態。”

“真不知道我老爹勾搭了多少女人,我還有多少小媽!”邵庭忿忿的道,“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我是這等德行,上樑不正下樑歪!”

“拉肚子怨馬桶,什麼廢話啊?”邵書桓罵道。

“你從什麼地方學來這等村話?”邵庭大感詫異,問道。

“罷了,不和你說這個!”邵書桓搖頭道,“還是想想,如何對付墨武吧,你哥哥傷勢如何?”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邵庭道,“我們不是還有安王爺嘛?”

“他?”邵書桓沒有說話,邵赦囑咐過,絕對不要讓安王爺前往青州,勢必想法子把他留在密州,可問題是如果他趕往密州的時候,安王爺已經走了,可怎麼辦?

“但願他還在青州!”邵書桓深深的吸了口氣,低聲道,“否則,大事不妙。”

“怎麼說?”邵庭皺眉道,“莫非他真有反意?”

“但凡皇室子弟,誰要是沒有那份野心,也妄稱皇室子弟了。”邵書桓冷笑道,“何況安王爺如此雄才偉略者?他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陛下被困青州,他焉有不動心的?”

“那怎麼辦?”邵庭驚問道。

“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妙!”邵書桓低聲道,雖然邵赦囑咐他不用擔心,他一定可以解了青州之圍,可他聯想到安王爺,卻是不得不擔心。

如果安王爺和戰神聯手,就算是陛下,只怕也不是兩人之敵,而過後,安王爺順理成章的成為大周國皇帝陛下,戰神卻可以把他帶回南夏,挾持鴻通錢莊。

“可是,安王爺並沒有子嗣啊?”邵庭低聲道。

“慕蓮!”邵書桓苦笑。

這次,邵庭沒有說話,慕蓮是女孩子沒錯,可是,慕蓮可以生下男孩,沒有人規定,皇嗣不能隔代相傳的。

“書桓,我就想不明白,為什麼南夏大軍會輕易的前往青州,攔截陛下?”邵庭皺眉道。

“你想想就知道了!”邵書桓低聲道,“我開始的時候,也和你一樣束手無策,想不明白。”

“太子?”邵庭低聲問道。

“他一個人還不成,自然還有幫手。”邵書桓低聲道,“父親只是懷疑你大哥,我卻是更加懷疑安王爺。”

“那位瀾大爺也夠蠢的,在太子身邊這麼多年,居然都不知道他是我們邵家人?”邵庭搖頭道,“邵家怎麼會有如此蠢貨?”

“你這話有些過了。”邵書桓苦笑道,“這麼多文武大臣,也沒有誰懷疑過太子的身世有問題啊。”

邵庭嘆了口氣,突然轉變話題,低聲問道:“你為什麼讓我們都瞞著,不把老太太的死訊告訴父親?”

“你家那位老太太,臨死之前給了我一隻錦囊,讓我交給父親。”邵書桓苦笑道,“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自然是私下拆開看了!”

邵庭大感好奇:“錦囊裡面是什麼?”

“你爺爺的遺書!”邵書桓冷笑道。

“啊?”邵庭不解的問道,“既然我爺爺的遺物,你為什麼要瞞著父親,難道說,遺書上有著什麼不妥的東西?”

“你爺爺的遺書義正詞嚴的寫著,讓你老爹自盡。”邵書桓沒好氣的道,“沒見過這樣的父親。”

“為……為什麼?”邵庭不解的問道。

“父親年輕時候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得比我更多一些,你自己想想吧,你爺爺也是宰相,不糊塗——自然是知道太子的一些事情的,你爺爺遺言交代得很明白,若是父親輔助太子登基,讓他在太子榮登大寶的那一天,自盡謝罪,否則,邵家對不起大周國姬姓皇族的歷代祖宗。”邵書桓解釋道。

“這……”邵庭苦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很顯然的,邵軒是姬姓皇族的鐵桿忠臣,自然容不下邵赦的大逆不道,邵書桓也終於理解,為什麼當初邵軒要打死邵赦了事。邵赦算是褻瀆了他心中權威。

“那個錦囊呢?”邵庭問道。

“燒了!”邵書桓直截了當的道,“這等東西,最好是一輩子都不要讓父親知道,你也嘴巴給我嚴謹些,免得父親得罪了你爺爺,被趕出家門不算,如今還被太子暗算,他心裡絕對也不好過。”

“放心,我不是那等多嘴多舌的人。”邵庭道。

連夜趕路,第二天午後,邵書桓等人才趕到密州,密州刺史錢文寶忙著迎了出來,邵書桓剛才馬車,第一件事情就是急著問道:“錢大人,安王爺可在密州城內?”

“回稟殿下!”錢文寶忙著含笑躬身道,“王爺聽的說青州被圍,心中著實著急,因此帶著密州三萬大軍,趕往青州救駕。”

邵書桓一聽,只感覺腦袋轟隆一響,邵赦已經帶走了密州、西蠻大部分人馬,如今安王爺卻早他一步,也帶了三萬大軍離開,如今的密州城,豈不成了空城?

邵書桓一手扶著邵庭,才算是勉強穩住,急問道:“那密州如今還有多少人馬?”

“密州如今駐軍不足兩萬。”錢文寶苦笑道,“安王爺帶了三萬大軍走,臣也著實擔憂密州,苦勸安王爺,可是,安王爺說密州和陛下相比,孰輕孰重?臣也無奈得緊。殿下,青州到底這麼樣?”

“先進去再說吧!”邵書桓心中苦澀無比,偌大的密州,僅僅剩下了兩萬人馬?難道讓他大擺空城計不成?他可不是諸葛亮。

城主府內,邵書桓命人傳顧少商,不料找遍整個城主府,卻找不著顧少商的蹤影,邵書桓心中知道不妙,顧少商也走了……

如今的密州城,成了徹底的空城一座。

邵慶走到邵書桓的身邊,低聲道:“殿下,現在暫且不用著急。”說著,便大聲道,“錢大人,你應該知道,如今的密州非常危險。”

“臣知道!”錢文寶忙著躬身道,臉上的肥肉,苦的快要擠到一處去了。

“所以,這等時候我們必須同心協力,渡過難關,等著邵大人救駕回來,自可解了密州之困。”邵慶沉聲道。

“下官願聽從大人調遣!”錢文寶忙道。

“不用,只要錢大人全力配合本官就是。”邵慶道。

“是!”錢文寶忙著答應著。

“城門口現在有著多少人?”邵慶問道。

“目前有著五千人駐守城門口。”錢文寶道,“餘下的一萬五千人,在校場操練,三千人分守各處要道,餘下的二千人,守在城主府,保護殿下安全。”

邵慶聞言,略一點頭,如此安排,確實沒什麼好說的。

“等等!”邵書桓突然道,“你讓一萬人駐守城門口。”

錢文寶一愣,不解的看著邵書桓。邵書桓苦笑解釋道:“若是城門口才五千人,南夏大軍一到,自然知道密州乃是空城一座,還不死命攻城?如今我們駐守一萬大軍在城門口,至少也可以先糊弄著,目前的局勢,可不能與對方硬拼,最好的法子就是拖著,只要拖到邵大人從青州趕回來,一切安可。”

“不錯,殿下妙計!”錢文寶聞言大喜,忙著躬身道,“臣這就去辦。”

“若有什麼異動,不管何時,立刻前來稟報!”邵書桓吩咐道。

“是!”錢文寶答應著,忙著退了出去。

邵書桓看著錢文寶去了,這才坐在椅子上,搖頭嘆氣,邵庭安慰道:“殿下也不用太過著急,反正,兵來將敵水來土堰,咱還怕了那些南夏人不成?”

“我不是擔心南夏!”邵書桓低聲道,“我現在開始擔心陛下了!”

“罷了,現在著急也是沒用。”邵慶勸慰道,“殿下先歇著吧,外面還有臣照料著,連夜車馬勞頓的,等著南夏大軍到了,再議不遲!”

邵書桓點頭,扶著邵庭走向裡面,在邵赦給他安排的臥房內走了,早就有小丫頭送上茶來。細細的想著現今的局勢,卻是越想越是心煩意亂,不得要領。晚飯過後,胡亂歇下。

半夜,卻被一片吵嚷聲驚醒,邵書桓一邊起身披著衣服,一邊問道:“怎麼了?”

“南夏大軍前來攻城。”邵庭連著鞋子都沒有穿好,急衝衝的衝了進來,大聲叫道,“殿下,怎麼辦?”

“不要急!”邵書桓一邊說著,一邊整好衣服,取了那把大殷天子劍,轉身向外面走去。

“殿下!”剛剛走到外間,就見著錢文寶迎了上來,“邵慶大人已經趕往城門口,囑咐臣照顧殿下,外面亂的很,殿下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我去看看!”邵書桓搖頭道,南夏大軍都來攻城了,他哪裡還坐得住?

錢文寶眼見攔不住,忙著命人點了燈籠,三百親兵簇擁著向城門口走去。邵書桓看過去,密州城內還算是安定,至少不見百姓亂了分寸的。

“臣命人傳言百姓,只要城門不破,就可以保得他們安全,所以,城中百姓應該無恙。”錢文寶忙著解釋道。

“你做的很好,敵人剛剛打來,我們可不能自己亂了陣腳。”邵書桓點頭道。

“正是這話!”錢文寶忙道。

很快,城門口已經在望,邵書桓的車駕剛剛過來,邵慶已經迎了上來。

邵書桓忙著下了馬車,急問道:“怎麼樣?”

“沒事!”邵慶屈膝半跪下行禮道,“回稟殿下,對方攻城並不算猛烈,我方將士嚴密守護,現在對方已經退了下去。”

邵書桓聽得對方已經退了下去,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問道:“對方有著多少人?”

“黑夜之間看不清楚!”邵慶搖頭道,“臣估計著對方人數也不算太多,最多不過五萬!”

五萬打兩萬,依然是綽綽有餘的,邵書桓在心中暗道,不過這等話,自然不能說出來。

“且不可掉以輕心!”邵書桓吩咐道,“怕就怕對方佯裝退走,等下再次來攻,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正是!臣也深是擔憂,因此上命眾將嚴密守衛。”邵慶道,“對方強弓勁弩十分厲害,我方傷亡慘重。”

“勁弩?”邵書桓一愣,突然心中一動,吩咐道,“你命士兵多多扎些假人,樹立在城牆上,早上就早早的搬下來,兵將都躲在假人之後。”

邵庭不解的問道:“這是做什麼?”

邵慶撫掌讚道:“妙計妙計!臣這就去辦。”

“你看著不就知道了,哈哈——”邵書桓忍不住笑了起來,當初諸葛亮草船借箭,可是名動一時,他如今可是一座空城,借箭倒是沒必要,不過,若是能夠乘機減少將士傷亡,卻也值了。

“庭少有所不知!”邵慶笑道,“勁弩射在草人身上,自然是不會傷著我方將士了,而黑暗之中對方又看不清楚,還以為勁弩都射在我放將士身上,如此一來,我們甚至可以不費一兵一卒,繳獲對方大量的勁弩,何樂不為?”

“哦?”邵庭點點頭,“原來如此!”

邵慶想要請邵書桓回城主府歇息,邵書桓說什麼也不同意,說是等等再說,果然,半個時辰過後,南夏大軍再次開始攻城,一連串的勁弩射向城頭,但這次邵慶早就有了防備,命士兵紮了很多草人,自己卻是蹲在草人下面。

如雨的勁弩過後,南夏大軍便搭了雲梯開始攻城,邵慶這才吩咐,弓箭手準備著——一瞬間,只見箭飛如雨,慘叫聲不絕……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南夏大軍再次退去。

邵書桓和邵庭都深深的鬆了口氣,邵書桓負著雙手,在城樓下的小閣樓內走來走去,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殿下——”邵庭叫道。

“對方主將可是墨武?”邵書桓問道。

“回稟殿下,對方主將正是墨武。”邵慶回稟道。

“對方的人數只怕也不多,最多不過三萬人,密州——我們可以守住!”邵書桓輕笑道。

“哦?”邵庭和邵慶都有些意外,不明白為什麼邵書桓說得如此肯定。

“我比較瞭解墨武!”邵書桓笑道,“以他的性子,若是有著十萬大軍,只怕不管死活,今夜要攻下密州城,他兩次攻城也就是試探而已,想要看看密州城的虛實,而他現在也一樣摸不清密州城的底細,短時間內,絕對不會冒然猛攻。我們的糧草可否充足?”

“回稟殿下!”錢文寶忙道,“原本就準備著打持久戰,糧草儲備自然是準備充足的。”

“流沙河失守,鐵環那邊這麼說了?”邵書桓問道,墨武能夠打到密州,自然那是流沙河已經失守。

錢文寶這次卻沒有答話,邵慶微微皺眉,邵書桓想了想,現在問也問不出個明白來,如今兵荒馬亂的,錢文寶能夠做到這麼一步,也算不容易了,於是反而不加責備,安慰了他幾句:“著實打聽流沙河的近況。”

“是,臣領旨!”錢文寶如釋重負,忙著躬身答應著。

說話之間,天空東邊已經泛白,邵書桓打了個哈欠,命眾將士清點死傷人數,處理善後,自己卻帶著邵庭回城主府。

第二日午後,墨武居然命人送來戰書,邀邵慶出城一戰。邵慶自然不敢擅自做主,把戰書呈給了邵書桓。

邵書桓看了看,沉吟片刻,吩咐道:“免戰!”

“殿下,這個不妥吧?”邵庭皺眉道,“若是我們大將出戰,豈不是表明密州乃是一處空城,讓對方無所顧忌?”

“你大哥傷勢還沒有痊癒,你出去迎戰不成?”邵書桓苦笑道,“現在我們是拖得一日是一日,這等戰書,可不比昨夜的攻城,是亂糟糟的你來我往打上一番,這是雙方給派大將,單打獨鬥定輸贏的,一旦主將大敗,自然是軍心不穩,這仗還怎麼打?”

“殿下,臣傷勢已經無礙!”邵慶忙著抱拳道,“臣請求出戰。”就這麼免戰,實在有些窩囊。

“不成!”邵書桓搖頭道,“你可有十足把握勝了墨武?”

邵慶搖頭,就算在他鼎盛狀態下,他也一樣沒有十足把握勝了墨武,當初在黑水河附近的時候,雙方就交過手,何況是現在他有傷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