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陌夜冥,是魔教門主陌修羅的兒子,我天生就有一雙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而我見到的眼眸無非都充滿著慾望,貪戀,自私……我所能見到的都是人心最黑暗的一面,魔教的人無人敢與我對視,包括我的父親,我父親並不喜愛我,甚至還害怕我,我知道他在怕什麼,他害怕我又貪戀我的力量,因為我不僅僅有一雙看透人心黑暗的眼眸,我還能在死人身上的黑暗靈魂化為自己的力量。
其實,我也害怕我自己,我看著那些圍繞在我指尖得黑氣只覺得噁心,可我又無法拒絕它們,好似我就是它們的承載體,所以,當我的父親提議要把我關到密室時,我並未拒絕,我知道他修行了一種秘術,那就是每隔一段時間便可吸收我體內的力量,讓他自己修為大增。
我覺得這樣也挺好,我既不喜歡他又想要那便隨他去吧,我不知道我在密室呆了多久,也許很久很久了吧,父親給我拿了很多書,我每天除了看書,便喜歡同我的母親討論,她並非我的親身母親,她只是父親名下眾多女人的一個,但確是最溫柔的一個,也是最愛我父親的一個。
我不知道我的母親是誰,後來我才知道,陌修羅並非我的父親,他看到我的力量,故意跟我說,他是我的父親,那個時候的我,醒來腦海中是一片空白。
她是這魔教裡面,對我最好的一個人,是真心實意的對我好,可她執念太深,愛上了一個不愛她的人,這種日子直到有一天我父親深受重傷,他來密室吸取我力量時,早已不在乎我的生死,是她在關鍵時刻救了我,她帶我逃離了魔教,卻在半路為了救我被我父親手下最器重的北使所殺。
我一路逃亡至鬼山,被宗門追殺,我受了很重的傷,若不是我的母親,我肯定死在密室了,我奄奄一息的躺在雪地裡,只覺得很冷很冷,可胸口那微微跳動的心臟,又總是給我傳來溫熱的溫暖,我望著天空中下起的白雪,我想,這便是我的終結吧。
我陷入了昏睡,迷迷糊糊感覺自己被一個人拖著,是被宗門的發現了吧,罷了,反正到了他們手裡也不過一死,我被拖了很久,停下來時,有人在喚一個叫妖伶的人,我費力的睜開眼睛,強撐著想要看清此人,卻只能模糊的辯出是一位女子便陷入了很深的昏睡中。
但我能意識到我正被一個人小心翼翼的照顧著,一直都只是別人從我身上得到力量,我第一次感受到一股純正的力量,那是一種沒有任何雜質的很純的力量,有時我還能感覺到有人睡在我的旁邊,鼻間的熱氣噴在我的頸間,靠的我很近很近。
待我終於醒來時,我看到我此生都無法忘記的眼眸,那是一雙如同那股力量一樣純正,善良,乾淨沒有任何雜質的眼眸,內心乾淨的只有一片純白,原來這世間當真會有這樣一個人。
這是我第一次在人心裡沒有看到黑暗。
可那雙眼眸突然水汽蔓延,漸漸的匯聚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淚從她臉頰滑落了下來,我竟然情不自禁的伸手佛過她的臉頰,真的是淚,那淚珠好似侵入了我的指尖直達我的心臟,我的心突然一陣陣疼痛起來。
我聽到我輕聲的問到,“為何哭?”
可你不問反答,很輕很輕的問,“我們,以前,見過嗎?”
我搖了搖頭,“從未。”
你聽了落荒而逃,然後便一直沒有來過,來照顧我的人是一隻修煉成人的鳳凰,它叫小鳳,每天只是過來送藥便走了,而你只是躲在視窗看我,看我喝完藥便走,我想,你一定是不好意思了,其實這樣也好,我也沒能想明白我的心為何會痛。
直到我病好的差不多,你才親手端了一碗藥,藥真的很苦,可你每次都只是看著我喝完,竟不知道拿一顆蜜棗給我,我想著,你一定是一個不會懂得體貼的人。
也該是謝你救命之恩的時候,我和你道謝,你卻鄭重其事道,“我不叫姑娘,我叫妖伶,妖魔鬼怪的妖,伶牙俐齒的伶。”
我震驚了,想著你莫不是當真是那深山之中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或者是妖怪?但我很想笑,又覺得這樣很不禮貌,最終還是忍不住笑意低頭笑了起來,妖伶,這個名字我記住了。
你還很認真的告訴我,讓我以後別叫錯了。
可這個名字,我一生都不敢忘。
我道了姓名,你卻喚我陌陌,好似我與你已經認識很久很久了,你叫的那麼自然,完全沒有一點彆扭做作。
我還沒從你的這與生俱來的自來熟中走出來,你卻誇我眼睛好看,我這讓我不僅僅是震驚了,我聽到我的心跳撲通撲通跳了起來,似乎活了,在我活了那麼久以來,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臟是會這麼加速跳動的,
因為一個人。
你並沒有說謊,說的是真心話,可我卻害羞的垂下了眼眸。
我怕我在望著你的眼睛,我的心就會控制不住的一直加速跳動。
我與你說別人都怕我看我的眼睛,你卻說,說我的眼眸是你見過最好的,這世間沒有什麼能比我的眼眸更好看了。說他們沒見過世面。
原來被人誇心情會這麼好,你突然帶我來到一個個結介面前,原來你是被結界困在這裡,所以才這麼單純,我試著破了破結界,可這結界是被一個法術強大的設定的人,而且你用多大力它都會反彈到自己身上。
我知道你心中明明很想出結界,雖然我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來的。
你看到我的傷,又說著出不出去其實都無所謂,眼前的你讓我越來越好奇了,不諳世事,修為高深,有一隻修煉成人的坐騎鳳凰,生活在一個被結界困住的鬼山,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好奇。
可生活就這樣沒有任何變故的過著,很簡單,簡單的讓我懷念讓我不捨,你很喜歡吃桃,喜歡翻土,種藥材,你也會救進結界受傷的小動物,但你不懂人情世故,不懂情愛一事,而我,卻對這樣的你動了別樣的心思。
你怕冷,不喜歡冬天,儘管我說了多次男女有別,你還是一道冬天就往我被窩裡面鑽,罷了,我想著,等你情竇初開你若也喜歡我,我便娶你。
你喜歡夏天,喜歡坐在院中悠閒的看月亮看星辰,有一次,小鳳突然說,這世間沒有比星辰更好看的東西,可你卻指著我說我的眼睛。
我的心又撲通撲通加速的跳了起來,我喜歡你誇我,我喜歡我在你眼裡是獨一無二的,我…喜歡你喜歡我所有所有的一切,可小妖,你不知道,你就像是突然出現在我心中的太陽,照亮了我的一生,照亮了我黑暗的內心。
我知道那隻蚊子是你,也知道你那胡亂飛舞的那三個字,可我只有假裝不知道,才能不那麼緊張因為你的一靠近就害羞低頭的我,才能…名正言順的跟你睡在一起。
就這樣,我和你生活了百年,在這百年裡,我一直在尋找破結界的辦法,想要給你一個驚喜,可我當我無意中,血染了結界,結界卻自動破開了一個洞,正要我興奮之際,我看到結界外面站著一個人。
我知道他,他是我母親的侄子,母親偶爾會帶他來密室見和我,和我玩,他是在魔教之中,第一個不怕我的人。他和我說了很多事,讓我重整魔教,我知道,就算我不願意,但我也不能看著他去送死,我知道,這樣安穩的日子不會在有了。
我有過糾結要不要帶你出去,可,外面人心險惡,你那麼單純善良了,活在鬼山挺好的,我想著等我把魔教搞定再來尋你。
比武大會的獎勵是無境之淚,我想著拿到它送給小鳳,這樣你就不會因為我不明離開而生氣了。可我在幻境中遇到了你,你穿著一身男裝,和玄天門的二公子白玉晨在一起,兩個人有說有笑,你們關係看起來很好。
我一直跟著你,可傻傻你的真的以為是你說的那些話銀浩才給你靶子的,還傻乎乎的跑過去跟白玉晨說,怕他打你飛快的跑了,是呀,你看起來這麼快樂,我都不敢出聲叫你,直到你身上掉了一個東西,一個泥人,淡紫色的頭髮,淡紫色的眼眸,雖然五官做的很不是樣子,但我一看就知道那是我,我不知道該不該與你想見,我是人人都害怕的魔宗,我殺了北派兩百多條人命,我不再是鬼山的陌夜冥而是魔教的魔宗,你…還會認我嗎?所以我穿了一身黑袍,叫住了你。
我讓人跟著你,想要知道你每天在做什麼,沒幾天就被你發現了,你既開口說,讓我把錢給你,由你來告訴我行蹤,我想著如此正好,這樣,就可以靠你更近一點。
你與我動手,並不傷我,只是想要知道我長的如何,我們在鬼山時常比武,我對你的路法是在熟悉不過了,你突然停下手,我的心又加速跳了起來,期盼著你能認出我又期盼著你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我如此糾結,糾結著我一個生活在黑暗裡的怎麼能擁有這麼美好你?可你突然急匆匆的走了,是去見白玉晨嗎?第二天我便見你要為了他憑一己之力對抗所有人,你知道,那時的我,我有多嫉妒白玉晨嗎,嫉妒的同時又是羨慕。
小妖,你知道嗎?其實,我是與別人不一樣的人,可我不敢和你說,我怕你害怕我,嫌棄我,更怕你…不要我。
是我大意了,竟沒看出落巫雪竟想殺了你,我看到你落在萬劍陣中,我心如刀割,更不敢輕舉妄動,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時,天空突然烏雲密佈,你竟然喚出龍騰,我顧不了這麼多了,看著你深受重傷倒在我的懷中,我真的好想殺了落巫雪,滅了她滿門。
你昏睡了整整三個月才醒來,你知不知道,我多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你那麼怕冷,周身寒氣重重,幸好兮羅醫術高明,把你救了回來,你就這樣原諒我了,還說要送個東西給我,我一看是那個泥人有點哭笑不得。
我與你說,你要送個你給我,你既又把泥人拿了回去,說到時候在給我做一個,我知道你遲早有一天會知道我魔宗的身份,可我就想著你能遲一點知道就遲一點知道。
沒能過多久你還是知道了,我問你,會怕我嗎?問完以後,我就後悔了,我怕你說怕,說我心狠手辣,說我不應該這樣做,我匆忙的結束這個話題,可你卻的拉住我,和我說,你並不怕我,並沒覺得我做錯了,還說不管我是什麼身份我就是你認識的陌陌。
是呀,這才是我的小妖,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小妖,是我的太陽。
我沒有告訴你白玉晨來找過我,他讓我幫他去除黑氣,我不願意,我不僅不願意,我還想讓他離你遠一點,可他說,他知道我並非人,也知道我其實並不是陌修羅的兒子,他說若是我不幫他去黑氣,他便要把這件事告訴你。
他威脅我,我起了殺心,他似乎也看出來了,他說你和他關係這麼好,若是你知道我殺了他,你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了。
我答應幫他去除黑氣,讓他離你遠一點,可他卻和我說,公平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