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花城和我想象的相差太遠了,一座城建立在水上,而水上連一朵花都沒有,這怎麼能算是花城呢?讓我更納悶的是,坐船進出的人還不少。

我指著城門樓上花城的兩個字,“無雙,這城門上面是不是少了一個字呀?”

他抬眸望去,“少了一個字?怎麼說?”

“無呀,你看一朵花都沒有,叫什麼花城呢,這不是明顯的匡人麼?應該叫無花城。”

他輕笑了一聲,“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這花城是種了花的城?”

呃,好吧,是沒說過,可只要聽到這個城名的人,只怕都和我是一樣的想法吧?

我與他並肩走在街上,“那你帶我來這幹嘛?”

他神秘兮兮的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可是他還沒帶我走到,我就知道了,從那條小吃街散發的香味藏也藏不住,我前面還在納悶怎麼這麼多人,原來這花城出名的原因是因為它這裡的小吃。

這條街很是熱鬧,我往人海里一走,他牽住我放於一側的手,“這麼多人,免得走丟了。”

我看著他那發紅的耳根,和那別過去的臉,嗯,是個彆扭的主,我低頭一笑,回握著那雙修長有力的手,“嗯,那你可要抓緊點,免得把我搞丟了,到時候誰來吃你做的魚。”

他笑著往我鼻樑上輕輕一刮,“放心,丟不了,不然我那魚湯沒你還真沒人吃的完。”

是呀,因為你從來只給我做魚湯,別人連吃都吃不到,如何吃的完呢?

在擁擠的人群中想要殺開一條“血路”當真是不容易呀,我那偉大的想要從街頭吃到街尾的理想不得不半路夭折了,著實是人太多了,我擠不進去了。

他晚上說要帶我出一個地方,我還以為是這花城藏了一個不得了的仙境呢,結果,他拉我出來泛舟,天上黑壓壓的一片,連一顆星星都不願給,沒星星就算了,還是個沒有月亮的夜晚,河面孤零零的只有我們這艘船,“無雙,你帶我來這幹嘛?”

他一笑,“你猜。”

“難不成水裡有東西?”我往水裡望了望,什麼也看不清。

“不是,再猜。”

我指了指天,“難不成看沒星辰沒有月亮的天空。”

這種美景,我還真欣賞不來。

他搖了搖頭,“再猜。”

我轉了轉眼珠,低頭湊近道,“難不成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往我腦袋上輕輕一敲,“亂想什麼呢?”

我揉了揉腦袋,撇了撇嘴,“我沒亂想呀,我只是以為我們來這裡偷魚。”

他輕笑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瓶子,遞給我,“開啟看看。”

我看他這神神秘秘的,把瓶子放在手中搖了搖,沒什麼聲音,而且也不重,“什麼東西?”

“開啟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看了他一眼,開啟瓶蓋,那如同掉落在凡間的星辰撲哧撲哧的從我手中的瓶子裡面飛了出去,我聽到無雙說,“你送星盤,我送你一場人間星辰。”

那滿天飛舞的螢火蟲落在了他的身後,我望著他那雙在黑暗中幽幽發光的紫色眼眸,那顆溫柔的心突然變得十分強烈,加速的要跳出我的胸膛似的,他那張不薄不厚的唇一張一合道,“喜歡嗎?”

我聽到自己開口到,“喜歡。”

那句喜歡在空中迴盪,在河面上盪開一圈一圈的漣漪,直直盪到了我心裡,他嘴角微微上揚,那雙眼眸微微垂了下來,可他不知道,那個時候我說的喜歡,說的不是他送我的人間星辰,而是我眼前的這個人。

一大清早,我就聽到外面沸騰的聲音,不用去看我都知道他們在沸騰什麼,昨晚我讓這裡成為了一座名副其實的花城,我在那什麼都沒有的河裡,用修為種滿了荷花。

大概是為了配上昨天陌無雙送給我的“星辰”,亦或者,我只是想要送他一片花海。

咚咚咚……

傳來敲門聲,我知道是無雙,

我趴在床上,睡眼朦朧,有力無力道,“進來。”

他進來看了我一眼,幫我把窗戶關上,“是不是吵到你了?”

“還好,他們是不是都震驚了?”

他坐在我床邊,幫我把被子一拉,揉了揉我的腦袋,“你說呢?都在說昨晚一定是花神下凡了。”

我睜開眼睛看著他,悶聲道,“早知道就種山了,把這個便宜給花神仙子了。”

他撲哧一笑,“傻瓜,山怎麼是種的,要不要起來吃東西?”

我猶豫了一下,“想吃又不想動。怎麼辦?”

他伸手往我臉上捏了捏,“你說怎麼辦?”

我把臉埋在枕頭裡,露出一隻眼睛看著他,“那你…餵我好不好?”

我聽到我的心又加速的跳了起來,那埋在枕頭的半張臉火辣火辣的,我看他神情有瞬間的呆滯,望著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嚇到了,我忽然想到我喜歡他,可我還不是知道他喜不喜歡我,萬一他不喜歡我,這樣說豈不是讓他很難為情?

萬一他拒絕,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我正要開口說,我開玩笑的,可他突然起身十分無奈的拖了一個很長的尾音,“好……”

這回答,好似我拿著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良為娼似的,但我抬眸看到他別過臉時的耳根紅了,還有嘴角隱藏的笑意。

我把自己蒙在被子裡,那心突然被什麼漲的滿滿的,明明就沒吃糖,可心裡口裡都是甜的,比那糖人還甜。

他一把把我被子一掀,“傻笑什麼?想悶死不成?”

我清咳了一聲,用手別過臉上的頭髮,“沒…沒有,端了什麼?”

我湊過去看他碗裡的東西,他手往上一抬,“坐好。”

我老老實實的靠在床欄上,把被子一把拉了過來,他用勺子舀了一芍,放在嘴邊吹了吹,遞了過來,“小心燙。”

那粥是什麼味道我忘了,那天是什麼天氣我也忘了,我只記得我的心砰砰砰的跳個不停,我只記得了眼前的這個人,記得那雙獨一無二的眼眸,記得那身紅衣。

在花城足足呆了十天,百姓因為河面一夜長出的荷花舉辦一場花神節,熱鬧再也不止是那條小吃街了,分散道了各各街道,讓我有了機會從頭吃到了尾。

也不知道這訊息是如何傳出去的,許多人慕名而來,那花神節也因此持續了半個月才結束,但我和無雙在人越來越多時,離開了,可沒有回桃林,而且順著花城一路南下。

他說,“我不在的五年存了點錢,我們邊走邊玩,什麼時候把錢花完了,什麼時候回家。”

可後來是,我們在齊齊哈城停留了下來,身上確實是沒什麼錢了,他說,“我們回家賣桃存錢。”

我說,“我們也可以找個其他事情掙錢。”

他問,“找什麼事?”

我嘿嘿一笑,“要不,你去出賣一下色相如何?”

他也嘿嘿一笑,身子往前一傾,臉突然湊近在我面前,頭微微一側我在耳邊低聲到,“你捨得?”

那熱氣噴在我的耳邊,如同那可以讓人春心蕩漾的春風一般,我連忙低頭,一手捂著臉,看向窗外,我怕他看見我突然的臉紅,“我…我開玩笑的。”

好吧,其實我是捨不得。

我趴在桌上,還能做什麼事呢?他坐在旁邊悠閒的看書,因為是我要留下來的,所以,這個問題就要我來解決。

我望著那本書名,就是我抄的那本,命盤?推算命盤?我往桌上一拍,“有了。”

無雙手裡的茶抖了抖,嘆了一口氣,“有什麼了?”

“我有辦法掙錢了。”

“什麼辦法?”

我指了指他的書,吐出兩個字,“算命!”

他很是贊同的點點頭,“可以。”

但當他坐在算卦的攤位面前時,臉上頓時一沉,轉身看向坐在他身後地上的我,“為什麼是我?”

我嘿嘿一笑,起身雙手放在他肩膀上他身體扳過去,“那星盤是你看了,不是我是不是?”

他眉宇一皺,轉頭看向我,“就算你沒看,你也會!”

我把他頭轉過去,“我沒你厲害嘛。”

我聽到他深深嘆了一口氣。

我心裡一樂,抱著一推零食坐在他身後吃了起來,他還沒坐多久,便有一個女子走了過來,帶著一個維帽,一看就知道是某位大富人家的千金,身邊的丫鬟攙扶著她小姐坐下,我拿起一顆枇杷往他背後扔了過去,他極不情願的把手中的書放了下來,露出那張俊逸的臉,“姑娘想算什麼?”

那女子抬眸看了一眼無雙,又連忙低頭,十分害羞的側過身伸出手,輕聲細語道,“我想…算算姻緣。”

真是輕聲細語呀,要不是我側耳偷聽,當真是要聽不清了,我看到無雙拿起那雙白如羊脂的芊芊玉手,摸了摸,看了看。

我這心裡突然怎麼就不舒服了呢?

那雙在維帽裡面的眼睛直直盯著無雙看,我望著那放在旁邊的招牌,“摸骨算命”,太不明智了。

我聽到無雙說,“姑娘的姻緣很快就會到了。”

我差點被枇杷骨頭給噎死,這哪裡算命呀,都沒點神秘感,我看到那女子並未收回手,慢悠悠道,“那他是誰呢?”

我看到無雙淺淺一笑,也未把手從她手上拿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那女子掩面一笑,手總算是收回去了,抬眸看向無雙,拉了拉站在她身邊的丫鬟,那丫鬟偷偷一笑,對著無雙道,“請問公子姓誰名誰,家住哪裡?”

我聽了一愣,明明是算命呀,怎麼問起家住那裡了?她莫不是以為無雙,就是所謂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良人吧?

“我……”

我看無雙似乎還告訴回答她的問題,那怎麼行呢?無雙可是我的。

我連忙起身往無雙旁邊一站,朝著他喊到,“相公,回家吃飯了。”